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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开双臂挡在我的面前,“列车长,她是我表妹,下一站就下车。”我透过毯子的缝隙往外看,列车长伸手正用脏兮兮的指甲剔牙,他斜睨着高高瘦瘦的男孩子。“齐学东,这是你第一次出车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抹阴阳怪气,我听出了他的不怀好意。齐学东“嗯”了一声,站在我身前,“列车长,我表妹的车票钱,我下车前一定补交。是我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他很客气的说话,列车长一屁股就在旁边的座椅上坐了下来,硬座车厢里空荡荡的,他翘着腿搭在对面的位置上,长久的不做声。我探出半个头来,伸手拉了拉齐学东的袖子,他刚才已经救了我,要是再因为我得罪了列车长,我会过意不去的。但我那会儿胆小,不敢说话。“这趟车跑完了,你就回去不用来了。”列车长起身,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他蹬蹬蹬的朝另一头走去,齐学东急了,“为什么啊?列车长,我做错什么呢?”我不知道,那是齐学东第一次跟车。九七年大学生不再包分配,他刚好赶上了那个浪潮,铁饭碗没了,自主择业一时半会儿又落实不了。他一个农村娃娃,家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上了大学。后来他爸妈托了好几道关系,才把他送到这里,都说铁路上是个好差事,混个三五年分套房子,还能解决户口。他干的很认真,但第一次跑车就遇到了我。列车长没有做声,一个字都没有说。我坐起来,盯着齐学东瘦削的后背,他委屈的攥紧了拳头,却是长时间的没有说话。我拽了拽他的袖子,“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我去找他吧。”不管怎么说,他丢了工作跟我有关,我总不能让他受这份委屈。我要去,齐学东却拉住了我,“别去了,他本来就不喜欢我,今天只是找了个借口。”后来,齐学东告诉我,当初他爸爸求人的时候,列车长开口就要两瓶茅台,他爸爸没有钱,卖了家里过年的猪,才给列车长买了两条黄鹤楼。但列车长收了烟,却还是惦记着那两瓶茅台,齐学东家里穷,他爸爸求爷爷告nainai了好多天,列车长才勉强答应让齐学东上了车。我听他这么一说,就更加着急了,“我去找他,不然丢了这个工作年家里肯定要怪你了。”他硬是摁着我坐下,“算了,反正这个工作我也不喜欢,不干了也好。”我和他坐在那里,特别的尴尬。“对了,我叫白莲花。”我主动告诉了他我的名字,但是关于家里的事情,我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的话出奇的少,只是嘱咐我躺着多睡会儿,我缺觉缺的太厉害,车子一晃晃悠悠,我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靠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齐学东告诉我,这里就是遂城。他下了车,我也跟着下来。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群,只是空气要比榕城暖和一些。他带着我走了专用通道,车票是他给我补的,在出站口,我站住了。“齐学东,你给我留个地址吧,车票的钱,我以后还你。”我看着他,语气非常坚定。齐学东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吧!”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别说住旅馆,就是喝碗稀饭我都付不起。“我没事,车上睡够了,我到处转转,你先回家吧,家里人肯定等着你吃团圆饭呢。”我示意他走,他蹙着眉头四下看了看,终于转身离开了。我偷偷的看着他的背影,怅然若失。火车站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影,火车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了,这会儿肚子咕噜噜的叫个不停。路边的饭馆全部都关门了,只剩下脏兮兮的招牌,我走到路边的垃圾桶,伸手开始翻找堆积了好多天的垃圾。“饿了吧?”我翻找的正带劲儿,齐学东突然回来了,他手上拿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给我。“刚出炉的,趁热吃吧。”他胳膊很长,一直将那两个包子递到了我的面前,我囧的不行,不敢接。“没事,赶紧吃吧,你要是没吃饱,我带你去吃面。”他露出一脸憨厚的笑,我点了点头,接过包子,大口大口的吃,吃的眼睛里都是泪水。番外一:003曾经沧海难为水吃完了包子,他拽着我的袖子就走,“快点,前面有家拉面馆,我们去吃一碗吧!”我那时候饭量大,两个包子只够塞牙缝。他看到我那副饿相样儿,没有嘲笑,硬是把我拖到了拉面馆里,面馆不大,就在火车站旁边的巷子口里,店老板一家都是回民,带着白色的小帽,表情木讷。我们在里面选了个座位,不一会儿两碗素拉面就端过来,我和齐学东都饿了,抄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我敢说,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拉面。“够不够?不够再来一碗吧!”齐学东冲我说道,我嘴里塞满了面条,却是不住的冲他点头。吃饱了饭,身体也暖和了一些。齐学东执意要带我去找旅馆,我们沿着附近的巷子一家一家的找,所有的旅馆都关了门。天暗下来了,但是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说,“齐学东,你不用管我了,我待会儿就去火车站候车厅呆一晚上,我同学多,明天我给同学打个电话,他们就给我寄钱过来了。”我当时纯属是打肿脸充胖子,我逃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连身份证都忘了拿。我说的特别的轻松,就是希望齐学东赶紧走。我不想欠他太多,我怕以后我还不起。齐学东一脸的无奈,他将我送到火车站候车厅,嘱咐我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他搜遍了全身,一共只剩下十几块钱,他掏出来全部塞给了我。“我不要。”我拼命的推辞,他却非常强势的塞在我的破布棉袄兜里。“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没有钱怎么办?我手里暂时只有这么多,你先维持几天的生活。万一不行,过几天我给你送钱来。”他说的特别诚恳,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齐学东转身往外走,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他的身影。候车厅里也只有我一个人,灯光昏暗,我靠在长椅上,只觉得冷气顺着脚踝一直往上窜。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齐学东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气喘吁吁,脸上泛出一抹红晕,他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拉住我的手。他的手特别的温暖,就像是一个小火炉一样。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