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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已经搭在门框挡住电梯,一双眉眼上扬,似乎在无声询问她为什么不跟上。 事到如今已经毫无办法,彭黎只有感谢他帮自己挡住电梯门,挪动双腿再度跟着他上车。 黑色的雷克萨斯洗的一尘不染,估计苍蝇都能在打过蜡面的漆身上摔倒。 油门一轰,车子已经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两人一路无话,连音乐都没开,于是车子里就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江凛余光里那一小团倒是很乖巧地坐在副驾驶,双手好像小学生搭在膝头,但光是从后背僵硬姿势已经看出来她有多紧张。 骨戒匀称的手指握紧方向盘,目光重新移到对面红灯。 当然,他此时此刻内心也和淡定挨不上什么边儿。 他觉得自己昨天外加今日,身上的正装已经够明明白白写满“不练游泳很多年”的讯息,可是她好似一点儿都在意这件事情,甚至都没有问问他最近有没有拿什么奖项。 他很想问她刚才明明有事,可是却为什么又假装没事。是不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也想问她为什么能做到现在还不主动开口,质问他和那个惹人厌的餐饮小姐是什么关系。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想吼她,为什么这些年一个短信都没曾来过。 尤其是在他那么信任她会守约又那么失望她毁约的时候,即便是一条想你也罢。 也不会让他难受到好似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诡梦,备受时光同感情的欺骗。 那些淹没在旧日里关于少女对他的专注和认真,好像都随着他的梦消散了。也许她只是一时兴起,又有什么人会对别人的梦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一切疑虑如今只能重新埋进心底。 因为他早已经不是18岁口无遮拦的稚嫩年纪,也懂得如果成年人错综复杂的感情世界里,对方不关心,那你所有亮出的感情底牌,都会成为对方捅向你的利剑。 六年时间够久,他好歹明白了这个尔虞我诈又分外残酷的道理。 江凛不讲话是因为对她憋着一口气,而旁边彭黎不说话也是在同自己生气。 她气自己刚才为什么一个眼神就被江凛制服,他问她要去哪儿,她就老老实实告诉他自己准备回家拿了背包去看一看出租房。 甚至在他说自己去公司顺路,要不要带上她的时候,她也很顺从地盯着鞋尖上的灰尘点点头。 明明是不认识的邻居,明明该来一句“我们好像不熟。” 去看他吃瘪。 可是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因为除了将账务作为借口外,她心底知道自己每个细胞都在思念他。 就像丑小鸭也有做白天鹅的梦,而且何况这场梦里,他从未亏待过她。 车里没有放置什么多余的车载香水,只有淡淡的皮革味道混杂身边人散发的气息。 甚至她的鼻息都要很刻意的小口呼吸,才能不引人注目的去汲取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冽。 好熟悉,又有些不同,总之连味道都是让人心跳的。 说白了,她的口鼻眼是很愿意同他待在一起的,只不过她那颗小心脏没勇气去为自己争取,才沦落到要由他来做选择。 路程开到一半,江凛看着前方越来越少的高楼林立,已经开始怀疑她此行去处,忍了又忍终于点了点中控台屏幕上的红点侧脸问她:“你确定你要去这儿?没走错路。” 彭黎闻言连忙从包里翻出手机,在二手房平台上找出中介公司的地址,递到他跟前道:“没错,是这里的。” “不顺路的话还是把我放在路边,我可以坐地铁……” 原文首发po18地址: 第一百零九章典范 好不容易拢在指缝里的小鱼怎么可能轻易放掉,江凛再度沉默地一言不发。 半小时后他将车子勉强停在一道弄堂的边缘,前方窄窄的巷子里堆满了一切他们两个能想象和想象不到的生活杂物。 洗都没洗的锅碗瓢盆和冒烟的蜂窝煤炉子还算好的,甚至还有些一楼的窗口边缘直接架起了竹竿,晾晒着棉花外翻发霉的被褥,上面还连带飘荡着几快古老的,不知何年何月沾上的暗色血迹。 楼上的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墙皮辩驳,木窗老旧,甚至还有几户人家干脆将窗子卸掉,用尿素口袋和带尖刺的铁丝将阳台层层围住。 江凛只从侧窗向外看了一眼,已经忍不住食指抵住鼻尖,挡住下半张脸清了清嗓子。 彭黎按理来说是见过穷乡僻野和空荡荡的农村的过来人,但是此刻眼前的景象确实又是另一种不同的文化冲击。 她确实没见过这种杂乱到极点的拥挤空间,本来就不宽的弄堂里被各色人家的侵占物这么一堆,连头等的光线都透不进去,只留有一道冗长的通道让人勉强侧身进去。 而那灰色的一道线好像正在她研判的目光下不断变细,势必要将所有走进去的人吞噬压瘪。 真的令人难以相信这就是江城高速发展背后的剩余缩影。 江凛目光里已经看到彭黎半高领毛衣下的脖颈动了动,八成大概是在害怕地吞咽口水,他一副了然神色发动机没熄灭,已经准备放下手刹重新倒车。 可是彭黎已经在副驾驶背好书包正推门下车,这次没忘记回头将一直贴在手心的银行卡递给他江凛道:“早上本来是想找你还钱的,昨天在电梯……你可能没看到我,我也是吓了一跳,问过二姐才知道你竟然住在她家对面。” 她伸出去的卡片没人去接,只有转而放在旁边的cao作台上,有些讪讪的将手放回身侧。 “不过我赚得不多,攒了好久,里面只有六万块。之后租了房子搬出去的话可能又会支出一笔开销。所以不太确定什么时候能全部还……” 她话还没说完,江凛已经将半开的窗户直接拉上,贴了反光膜的玻璃阻断她的话语,只照出她不解的淡淡眉宇和仍然长大的柔软嘴唇。 下一秒江凛已经熄火下车关门落锁一气呵成,率先踏面前歪歪曲曲的弄堂,回头不太爽快地问她:“走啊?不是着急租房。” 彭黎“喔”一声小跑跟上,可是没走几步又探头问他:“可是你不去公司吗?”还西装革挺地好像电视里的斯文败类。 江凛余光注意躲避着脚下时不时出现的成堆药渣,一本正经点头,“恩,刚公司打电话来说临时有变。今天突然没事儿要处理。” 彭黎应声点头,在他授意下,眼疾手快地跟着他的脚印一个个踩过去,一高一矮好像游戏机里躲怪升级的雪人兄弟。 可是穿过弄堂的一半走到对面此行终点时,她才恍然翻个白眼在心里吐槽: 电话?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