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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得不离开,与心爱的花朵作最后的告别。 或许是女性的第六感,幼宜疑惑地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的俊庞,容颜一丝未改,温柔毫无消弭,少女认真地抬起小脸,抓住他的大手: “我也是。” 那人朝着她微笑,幼宜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手心传来粘稠的触感,她明明知道那是什么,却不敢再看,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疯狂的颤抖。 漂亮的龙鳞片片剥落,如新雪纷纷而下,露出受伤的血rou来,她竟未发现他已经这般虚弱,连抱着她的双手都没了力气,无力地从肩头滑落。 抬手覆上熟悉的俊庞,胡乱擦拭着已经被斑斑血迹模糊的五官,幼宜听见自己的声音因为极其害怕而扭曲: “雒雒,没事,没事,我都想起来了,我带你回仙府疗伤,我们现在就回去。” 她的灵力充沛,一定可以治好他,实在不行就全部渡给他,一定可以治好他,一定可以。 仿佛在说服自己,幼宜喃喃自语,抬起双手就要施展仙法,却被那人按下,轻轻道: “我先前便中了相柳的毒,若是卿卿替我疗伤,会被一并感染的。” 到那时,就太不划算了。 他在暮色里等着幼宜归来时,便嗅到了相柳的气息,得知他是循着凤凰帝姬的灵力而来,想要阻止,可是相柳身为上古凶神,当年大禹和各方天神筑起高台才得以镇压,如今苏醒,神力不减当年,雒白与他缠斗数息,已有些吃力,冷不防便被他的幽冥鬼火偷袭了心脉。 上古神火天生便能克制龙族,他虽最后重伤了相柳,却也被相柳的鬼火和毒液侵蚀了肌骨,强撑至此,已是强弩之末。 “我不怕,雒雒,让我替你疗伤好不好,然后,然后我们就去找父君和母后,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幼宜从未如此哀求他,也从未发现她的小白龙是如此固执。 俊庞凑近,狠狠吻住她的小嘴,他的力道很大,将她的嘴唇都咬破出血,二人鲜血交融,龙尾紧紧缠住娇躯,密不可分,仿佛生来便是如此。 “卿卿,来不及了···” 一股铺天盖地的浓重黑暗袭来,幼宜用尽全力也无法抵抗,脑海中关于他的记忆缓缓流逝,让她胆战心惊。 他竟然要拿去她的记忆! 才刚刚回想起来与他的一切,他却要让她忘掉他! 她好不容易失而复得,还未好好回味那些错失的珍宝,又在转瞬间失去。 怀里的小凤凰疯狂挣扎,流流满面,明眸怒视着他,他为何如此残忍? 温柔地捧着那张深爱的小脸,雒白的笑容脆弱悲伤: “我怎么舍得卿卿难过,这样的痛苦,我一人尝便好。” 失去至爱,等待万万年的滋味,他怎么忍心让她承受? “不!不!我告诉你,你这样非常自私,你不能妄断我的选择,我宁愿以后日日难过,也不愿意忘记你,你听到了没有!” 幼宜咬牙怒视着他,齿间全是血痕,指尖刺进掌心,划出道道血痕,尽力让自己清醒。 “雒白,你听好,你这样做,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你。” 小凤凰罕见的发怒,被尘封的剩余灵力如云海般翻涌,却被磅礴而出的龙息压了下去。 “卿卿,我爱你,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是何模样。” 少年最后亲上她的额间,沾血的羽衣随风翻飞,温柔的话语逐渐隐入浓厚的黑暗中。 记忆如潮水般退去,幼宜拼命伸手想要抓住,却如流沙握于掌心,纷纷扬扬低叹着飘远。 井边慌张的初见,家中磕绊的磨合,花架下缱绻的身影,仙府内恣意的欢爱,他带着她飞上云端俯瞰九州大地,一张张铭心刻骨的画面,渐渐由鲜明变成灰白。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那时两人提笔写下的,竟一语成谶。 盈盈泪珠从沉睡的脸颊落下,落入温热的怀里。 不,或许从此以后,她连梦中也不会再见到他。 作者有话说: 穿上三级甲的亲妈发言:这真的是个小甜饼,虐完就是甜甜甜啦【遁 红尘 第五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拒绝任何搬运和盗文,请支持正版! 张叔奉太太的吩咐来老家接小姐回家,宽敞的宾利等在遍布夕颜的篱笆外,外婆催促着幼宜收拾东西,一旁的年年缠着小主人的双腿,依依不舍。 蓬松的大尾巴在纤细的小腿上划来划去,有些痒痒。 幼宜低头浅笑,哄着磨人的小猫咪: “年年乖,等到明年再来看你。” 年年闻声离开,小身子却敏捷地越上一侧的书桌,尾巴一扫,将半瓶墨水打翻。 小猫咪惊吓而逃,喵呜一声往小主人怀里窜,乌黑的墨迹沾染上玉白的小腿,见自己闯了祸,也不怵,小脑袋朝着那书桌又喵喵叫了几声。 幼宜走过去收拾残局,将打翻的墨水瓶扶正,眼光却瞥见一旁的花笺,那上面写的是小山词,笔迹清隽秀美,分明是她所写。 幼宜有些奇怪,自己似乎只写了上半阙,这下半阕何时补上的? 摇了摇头,没再多想,将诗笺收进书包里,幼宜拉着拉杆箱走出了房门。 雕花木门轻轻关上,将这个假期的发生故事轻轻掩盖。 “外婆,我走了,明年再来看您。” 宾利的车窗缓缓摇下,幼宜探出头来,与外婆告别。 “嗳,囡囡注意身体。” 老人家的记忆里全是幼宜一人,再无旁人,有些不舍地和外孙女道别。 黑色房车渐行渐远,惊起一路尘埃。 幼宜百无聊赖地靠坐在窗边,张叔一向沉稳不多讲话,车厢内一片寂静。一只雪白的鸟儿飞至窗边,叽叽喳喳叫着,幼宜见它通体雪白,可爱至极,心中欢喜,打开车窗放了它进来。 那鸟儿很是罕见,不知是什么品种,却不怕生,在她的指尖轻轻叫着,似乎很是喜欢她。 抬手摸了摸鸟儿的小脑袋,幼宜温柔道:“走吧。” 不远处的那株古树才是它的家,上面的鸟巢里应当还有嗷嗷待哺的雏鸟,鸟儿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深深望她一眼,欢鸣着离去。 过了一会儿,幼宜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