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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蒲团还软,就在他口边。还有湿润的软舌伸出,一点点描绘他唇形。眼前妖媚女子轻闭双眸,他却看得出,双眼此刻一定是真挚用心的,正如他次次望向佛祖那般。他闭眼了。只一瞬,又受惊般的赶紧睁开,仿佛再多闭那么一会,他的佛就会出来苛责。他心跳很快,很快,因两人贴的太紧,他仍在合十的手碰上胸前,更加强烈地感觉到那悸动。应庆幸此时夜深,无人无鬼在林中,看不到这树下张扬红衫女与矜持玄衣僧的紧密厮缠。软舌舔舐了个遍,未敢探入。是最最小心翼翼的浅尝辄止,她本是最热烈直接的,此时却怕惊到她心尖上的小和尚。终于,是她放开了他。一定是她力气太大,才让自己挣脱不开,竺寒心里如是想。她笑容愈加浓烈,嘴唇上挂着点点晶光,“你不躲我,就是欢喜的。”他双手有些抖,合十的掌摆好,师父说每每合十,心中便有佛。可现下,他的佛呢?他的佛不见了。他闭目,喃喃念起,却到了第二句就记不起。再换,还是磕磕绊绊。身体里,只有心脏跳动的像要跑出来一般,证明他此刻存在,亦不是梦中。阿阴扯他手臂,“没甚么的,这就是人间事,再寻常不过的人间事。”“小和尚要度众生,却也不懂不知众生。”“众生做此等快乐事,还需要你度吗?”她未说,世间还有更快活之事,如若你愿意,我都同你做。第七章才打啵的po文……以为要开搞了吗……不存在的……我们观澄不是那么随便的人……盛唐篇·竺寒(捌)<观澄(是辞)|PO18脸红心跳来源网址:盛唐篇·竺寒(捌)两人无话,阿阴拉起还在闷头试图想起经文的小和尚,嗖的两下,便到了般若寺门口。他刻意避她目光,是再明显不过的躲闪。阿阴也不气,递过了那杯忘川水,“我一直拿着,大抵是冥冥之中觉得自会用上。观澄,你要不要喝?”竺寒看过来,似是有些想要尝试。她看破却不说破,递得愈近。小和尚太过单纯,赤诚着问:“当真忘得掉?”她望着那双眼,不忍再诓他,只说“一试便知”。见他犹豫,阿阴抓着海青袖口,又传到了他的寮房。“无人知道你夜出过,哪怕有人问起,说出去解手便好。”“我走了,你要记得梦我。”竺寒不理她孟浪言语,背过身去,也不道别。当属般若寺最无礼的小和尚,却也是刚刚被“轻薄”的小和尚。见着人走了,他伸手向后,摸了摸自己那处被她捧过的头,仿佛触感仍在。手里的忘川水仍旧滚滚,竺寒举起,凑到嘴边想要一饮而尽。可入口一半,又猛的止住。那水蹭过他干净下颌,剩下的又回到杯子里。绘着灵异图纹的茶杯,被放在了桌上。他不再喝了。心里很乱,两股藤缠的愈发紧,勒的他心脏在夹缝中跳动。脑袋里一团混浆,他甚至不知从何处捋起。今夜,小和尚不去大殿,不拜佛像,他自知罪孽已铸,无颜面见。躺下后,又想:佛祖会原谅他吗?一夜无梦,更不必说梦中有没有阿阴。他起得更早,最先发现:昨夜放在桌子上的杯子仍在,剩下的半杯忘川水却不见。直到确定,水真真切切消失掉,他默默把那杯盏放在了架子上。没去禅堂,先去了大殿。香也不点,扑通跪得干脆,行大礼叩拜,心道:观澄有罪。木鱼也不敲,就那般跪着默诵。内心深处,也有个声音在问,阿阴说世人亲吻是再寻常不过的快乐事,他当时似乎也是不厌恶的,那为何佛法不容?又为何于僧人是戒。说不得,说不得。只知道眼前已然破戒,要忏悔,忏的、悔的,皆是破戒二字。绝不是昨夜同阿阴亲吻。真情哪里是罪责?住持手拿禅杖入了殿门,寺庙里早起出来打扫的小沙弥也开始行动,发出扫帚拂地的沙沙声响。第一个质问竺寒的,不是佛祖,是师父。“昨夜亥时一刻,你可在寮房?”他仍旧伏在蒲团上,背绷得很直,整个人是僵的。声音有些哑,如实道:“未在。”住持声音严肃,“可是去解手?”“并未。”禅杖提起,又砸在地上,好大一声“咚”,便像昨日竺寒心脏跳动那般巨响。“私自出寺,你可知错?”“知。”他答完,有些哽咽道:“观澄犯下了错,师父可会谅我?佛祖可会谅我?”住持提着禅杖上前,双手握住,杖尾打在伏地的竺寒背上。声音无比痛心:“为何要犯错?师父谅你,佛祖那里却记下了你。”他闷哼,忍住了叫,默默承受。又一杖打在身上,“你抬头望面前的佛,他正看着你,无论你走到何处,他都庇佑着你。可你,怎能辜负他的佛心,做出违矩之事?”连着十杖打下,殿门外已经聚集了好些小沙弥看着,不解缘由,自也不敢问。蓝色海青下,是青紫打痕斑驳的背。要庆幸住持年纪已大,杖下又是他最小且最寄与厚望的弟子,只使了八成力。竺寒得以喘息缓解,身体趴伏着,头却扭了过去,双唇发白,额间汗水满布,将将看着住持的金色衣摆。他语气固执,问:“佛祖便从未犯过错?”住持大怒,又抡起了杖打下去,边打边气极地训斥:“孽徒,满口胡言!佛祖面前,竟说这般放荡之词。可是般若寺外风光过盛,你已然迷了心智!”“为师痛心,痛心至极……”世人皆不完美,但佛祖完美,又或是尊佛的弟子臆想他完美。因而,又哪里容得佛祖被置喙?庆幸几个师叔赶来,拉开了住持。老和尚气的不轻,上气不接下气,赶紧被搀到寮房休息。外面看热闹的小沙弥皆被罚了抄经,四散去。大殿又恢复安静,只受伤的竺寒仍旧一动不动。他仿佛被施了咒,静止了。可无人知道,他心中所想、所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