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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我,我等一时;一载不放我,我等一载;十载不放我,我等十载。我自知对不住你,教你也要苦等,你可愿意?若是何时再遇了教你欢喜之人,我自也……”她本来还为前半句纠结,心头愈加憎恨成善,见他说什么再遇欢喜之人,只觉得又是不中听的。赶紧打断:“我愿意,我愿意。浮世千人千面,与我无关,只你教我欢喜。”成善闻罢,叹了口气:“竺宣,送施主出寺。”正午未至,守在寮房门口的僧人就退了。许是因为成善惊觉,他对待养了近二十载的弟子太过狭隘,竺寒怎会自己偷溜走呢,他还要等一个师父的准允。只成善心里现下确定,断然不允。直到夜深,竺寒仍在禅房,看纸张泛黄的经书,面无表情。起来铺了床褥准备就寝,有阴风入内,带着烛火晃动了几下。一转身,女子扑了个满怀。低头一看,可不正是今日上午同成善法师据理力争的小姑娘。哦不,是闻名鬼界的阴摩罗鬼——阿阴姑娘。他放松下意识紧绷的身体,去享受这从未敢奢求的怀抱,楞楞地抬手揽住她腰身。而阿阴埋在他衣襟,汲取着那熟悉的味道,白日里扯着嗓子同成善绝不相让的人,现下红了眼眶,“观澄……观澄……”痴痴叫着他名字,一遍,一遍,又一遍。“我在。”不知抱了多久,她仰头望他,只觉得不过一秋暌违,他愈发高了。那眼神满是痴迷,又有些欲泪,委屈道:“你怎么不同我讲?你同我讲,我便……”他仍是肃着脸,声音却是至极的温柔,“你便如何?为我弑师?”看她咬唇不语,继续说道:“你也知晓,我不准你这样。”阿阴讨巧,抱他劲瘦腰身愈紧,换了话茬:“你心中有我。”“你为我顶撞师父,要为我归俗。”“你揽了全部的责与事,也是为了维护我。”“阿阴机敏,有大智慧。”她突然眼泪倾塌,同成善争论之时,又或是不得不走之时,她都没哭。现下在心上人怀抱,却忍不住潸然落下,蹭他玄色衣衫一片氤氲,“我带你走,带你走,好不好。观澄,答应我……”竺寒胡乱伸手拭她脸蛋的泪,阿阴目之所及便是他纤尘不染地白皙手掌,食指中间那节指腹有层薄薄的茧,定是常常搓动念珠所致。开了口,又还是合上,再度开口,最终还是叹了气,伸手小心翼翼托住她头,微微抬起,两人四目相对。他笨拙又生涩,却是满心虔诚地,在她额心,印下一吻。“我不擅长俗世情爱,现下实是初次动心。可我亦知寻常人一旦相爱,便要一生一世。”“诚然我的一生于你来说太过微薄,只算得上是一程。”“此生此程,我忠于阿阴,长长久久,神佛不改。”“若违此誓,自愿堕泥犁遭厉鬼蚕食……”阿阴伸手抱住他头,发茬刺着十指,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踮脚吻上他发恶誓的嘴。一只手悄然滑到他面前,遮住小和尚仍旧睁着的眼,他跟着闭目,感受那酥麻触感,有湿热小舌在舔舐双唇。女子眼睑垂落最后一滴泪水,声音充斥着暧昧,只短短二字:“张口。”盛唐篇·竺寒(拾玖)<观澄(是辞)|PO18脸红心跳来源网址:盛唐篇·竺寒(拾玖)般若寺夜静灯深,有情人在私会。于阿阴来说,曾经留下决绝背影走向古刹佛光的小和尚,终于成为归属,一腔纯善之心装满了阿阴,世间得偿所愿四字不过如是写下。而于竺寒,十年前可怖可怜的“你给我讲故事,我很欢喜”,早已化为云烟。当初一经路过的宽慰寂寞仍旧不够,要许诺一生忠诚臣服,是明知不得善终还要为之。生涩张开了口,只那么一丝丝的缝隙,女子湿软的舌头就狡猾钻入。他有些颤抖,为那莫名悸动而呼吸急促。现下才知道,上次那混沌梦中,那臆想出来的接吻是多么虚假朦胧。现下这般真实触感,实实在在的教人赤脸,有无名的火气在上涌。舌尖柔软,两相纠缠,好似谁也不放,又好似他放任着她无限撩拨。只觉得愈发的热起来,他呼吸快的难以抑制,赶紧伸手轻推她肩膀。“阿阴……阿阴……”阿阴不管他阻拦的手,挂住脖颈不放,他试图平心静气同她讲道理:“停下……阿阴,不可再继续下去。”“继续下去,是继续如何?”她调笑。竺寒红了脸,可算教她挪开了面庞,两人微微分开,却仍抱的很紧。“不论如何……都不可。”罢了罢了,她双手从后抚上前,捧住他guntang双颊,眉目含情道:“你怎生的如此可爱?身上还香香的。”他蹙眉,“你又说浑话,这都是形容女子的言语,非说在我身上。”她轻声娇笑,只觉得眼前人、眼前景不甚真切,好似梦中。烛火骤然熄灭,竺寒道:“新换的蜡烛怎这么快就燃尽了,我去换一支。”阿阴却钻进了他铺得整齐的被褥中,这举动教他怔愣在原地,借着昏昏月光问道:“你这是作甚?”“还能作甚?蜡烛灭了便灭了,是提醒小师父您该就寝了。”听她俏皮语调,竺寒拿起了烛台,对着那缕月光看了看,可不是大半支蜡烛正立着。叹口气道:”是你熄的。”他语气肯定,不是询问,而是陈述。阿阴有模有样地打了个哈欠,“唔,好困。快上来睡下罢。”“不可。”小和尚执拗,心思虽然纠结,还是下意识地出口拒绝。“我不对你做旁的,你放心。”这话有些奇怪,倒像是世俗中男子对女子说的,怎现下反了过来?“我……”阿阴看她别扭模样,心头愈痒,起了身扯他,先是跌坐在榻边。她还贴心到要帮他解衣襟,小和尚连连拒绝,“我自己来,自己来。”她忍不住笑,支着脑袋侧身看他,还说着教他安心的话:“等天亮我便化烟离开,你放下心,只乖乖睡觉就好。”“可女子注重名节,这般实在不妥。”只穿白色里衣的小和尚又要起身,终究觉得于理不合。阿阴又气又笑,再把他按下,扯着上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