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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而你应该和吴芮文一般大。我这半生见过的人很多,虽然不敢话说太满,但姑且也算是能看透一些事情,所以……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沈三清的身体放松的靠在放药品的柜子旁边,那副姿态落在吴瑞文的眼睛里,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女人,“如果你愿意,可以多陪陪她。”说完这句话的沈三清有些出神的望着他,可是那副模样却有些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虽然并不明白沈三清为什么要一直以那样的神情凝视着自己,但是吴瑞文还是轻声应了。“嗯,我没什么要说的了,你进去看看她吧。”恢复了平常状态的沈三清收敛起原先流露出的那一些不该有的表情,她走过吴瑞文的身边回了外面的门诊室。在吴瑞文看不到的地方,她用原子笔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角——二十岁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好年纪,难免会让她想到某一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年轻人,不知时候几时会到,但是终有一天她是要回去那里的。-吴芮文仍然还坐在病床上,听到脚步声起初还以为是沈三清又回来了,结果来人走过白布遮挡,她这才发觉那是几个小时未见的吴瑞文。“吴先生……”吴芮文的半截话还在嘴里没说出来,下颚就被一只手掌抬起,下一秒,微张的嘴唇就被压在了柔软的东西上面。吴瑞文在吻她。他的嘴唇有些凉,但是很柔软。始料未及的事态发展让吴芮文睁大了眼睛,但是停留于她的嘴唇上的吴瑞文很快就离开了她。“大概知道你会说什么,不用说。”吴瑞文笑了起来——这是吴芮文第一次在这样的近距离之下看到他的笑容,眼角弯出的细细纹路宛若万丈光芒,将她的内心轰炸,夷为平地,“睡过了午餐,现在觉得饿吗?”望着那双饱含着温柔笑意的浅颜色眼睛,吴芮文突然说:“吴先生,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漂亮?”“……”吴瑞文的脑子里猛然响起爆炸般的音效。“对不起,我乱说的!”或许是自觉失态,吴芮文立刻改口,“那个……我们去吃饭?”“好。”吴芮文穿好鞋子,一件薄款的铅灰色大衣便递到了她的眼前,吴瑞文垂眸看着她,说,“晚上外面会冷,多穿一件比较好。也快到考试周了,不要让自己感冒。”“……那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吴芮文套上那件大衣,虽然应该是男款的,但是尺寸和她平常穿的差别不大,从视觉上来说还比较合身。“好。”吴芮文跟在他的身后走出去,坐在门诊室里的沈三清看到两个人出来,脸上的笑容立刻又扩大了几分。“走了?”“嗯,麻烦沈老师了。”吴瑞文说。“应该的,况且也不算多麻烦。”沈三清用手托着下巴,穿着拖鞋的脚却轻轻踢了踢一旁放着的黄色垃圾桶。这个时候吴芮文已经从门口走出去了,所以只有吴瑞文注意到她的这个小动作,明白过来意思的后者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他小声说,“……意外。”“你有分寸就好。”沈三清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的笑容却是极为灿烂,“去吧,她在等你。”“麻烦了。”“嗯嗯嗯,请你不要再说第三遍了,否则没完没了。”“好。”吴芮文站在医务室外边的廊下等了几分钟,吴瑞文终于从里面出来了。两个人目光对视,不约而同的笑了一下。“去食堂吗?”“好。”吴芮文跟在吴瑞文的后面走,穿在身上的大衣虽然没有什么厚度,但是对于眼下的气温却已经足够保暖。她清楚的记得白天的时候吴瑞文身上可没有穿着什么大衣,她不禁想他或许应该是在沈三清回来之后才折回宿舍里去取的,如此面面俱到,他对她也实在是太好了一些。“在笑什么?”吴瑞文偏过头来,便刚好捕捉到出现在她的脸上的那抹笑容。“想到一些事情,”吴芮文干脆也不遮遮掩掩,甚至声音里都连带着染上了一些笑意,“一些开心的事情。”吴瑞文稍微放慢几步,两个人变成了并排,然后他握住她的手腕,一点一点下滑,将那只有些冰凉的手握进了自己的掌心里。他说:“那很好。”六点钟刚过没多久,食堂里的人并不是很多。深秋已经快要过去,气温一天一天变低,愿意在晚上出门的人自然会渐渐变少。吴芮文其实并不觉得太饿,但是因为沈三清的忠告和吴瑞文在场,她还是多多少少吃了一点东西——一碗皮蛋瘦rou粥或许无法果腹,但是至少能够让肠胃温暖起来。最后仍然是吴瑞文送她回到宿舍楼楼下,两个人这次没说什么,只互相道了晚安。她着实想要和他接吻,可是走道上来来往往学生太多,她又并不想引起与自己有关的任何轰动,所以只得作罢。宿舍楼里的电梯恰好处于无人状态,吴芮文按下八楼的电钮,红圈亮起,厚重的门扇伴着有些嘈杂的声效缓缓合拢。厢式电梯里面四面都是镜子,她站在电梯中央,望着从那些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短短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发红的瘦削脸颊,用安全别针打了十七个耳洞的耳朵,眼尾略带弧度的双目,还有抿在一起无法辨别情绪的嘴唇,如此几个碎片内容,拼凑出名为“吴芮文”的一个人形。这只是外表。这只是饰演。只有吴瑞文看见了里面。吴芮文呆滞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件铅灰色的大衣穿在她的身上其实有些宽松了,毕竟那是按照吴瑞文的尺寸买的。她望着自己,就好像是透过那面镜子在望着刚刚才分别的他。“吴先生……”她低着头望着脚尖喃喃自语,直到看到落在地上的水滴,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电梯门轰隆隆的打开,外面的走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吴芮文迈步跨出去,这才发现自己又跟着电梯回到了一楼。回头再看的时候电梯已经升上两楼,吴芮文没有再去按那个向上的按钮,而是从旁边的应急通道直接下到了位于地下一层的地下车库——那里没有一个人,甚至于连灯光都微弱的约等于没有,吴芮文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眼泪止不住的淌下失温的脸颊。她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划开屏幕的时候手指仍在不住的发抖。当微信的聊天窗口在指尖下展开的时候,她终于好像是做成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笑了一下。可是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编辑发送这样在短短几秒之内就能完成的事情,她却花费了好几分钟。她对吴瑞文说:“吴先生,我能……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