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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再争论什么都不合适了。付星伦第一个冲过去蹲在辜橙橙旁边连声安慰:“没事吧?你别哭啊,是不是耳朵疼啊……”“她现在应该不想理你,你最好还是安静点。”杨镜熙看似没使劲实际上动作强硬的把他推开,将辜橙橙小心的扶起来之后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系在了她腰上,对宋远洲道:“你现在带着她回去,这边有我们。”到底是个活动,一会儿他们还得上台。现在周围已经隐约有人在看热闹了,幸好场内直播的机子还没开启。宋远洲点点头,一把将辜橙橙打横抱起,她腰上的外套下摆垂下来,正好能挡住她的裙底防止走光:“好。”他抱着辜橙橙想从后台那边走,贺翰音想上手拦,被周崇明挡住了:“她要回家了,劳烦。”贺翰音直视着他的眼睛。贺翰音的瞳色要比一般的亚洲人浅很多,浅到近乎黄色,带着一点灰,很像狼眼睛。他用这双狼一样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看,对方丝毫不惧,眼神同样冷的像冰。他身后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果此时关上灯,贺翰音相信这群人的眼睛在黑暗中会比他更像狼,无声无息的盯着他,像旷野上幽幽的鬼火。哈,这群人。这群人,凭什么过来对他们指手画脚……这群人!难道就因为是在一个队?哈,骗鬼?男人对这种眼神都很熟悉,如同雄兽发现自己的伴侣身边正有其他异性在转圈一样,这种对危机的感知几乎要刻进本能。贺翰音发现了。他的宝贝身边围着一群狼啊。他怎么能让她在这种环境里面生活?贺翰音连风度都懒得维持,对郑佑凡道:“你必须把她给我。”郑佑凡摊开双手,笑道:“贺总,这是在魔都啊。哪能做这种买卖人口的事情?我只做合法生意的。”这话颇有深意。这里毕竟是魔都,郑家是本地豪门,贺家的产业大多不在这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再说了,贺家本身原始积累资本的方式并不干净,即便现在资产洗了又洗,真要查也不是查不出来。话里暗示的意味贺翰音听懂了。他在心里计较了一下和郑家对上的胜算,思量之后决定还是得迂回着来,一到魔都就跟郑家对着干确实不利于贺家在魔都立足。他现在也确实做不到郑佑凡说的那些:她现在很喜欢打比赛吗?那他去组个战队吧,或许干脆直接买一个现成的……想通关键,贺翰音扫视了一眼这讨厌的全队人员,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郑佑凡的笑脸在他走远的瞬间冷下来。他扭过头,对着身后的队员们道:“来者不善。你们最近把辜橙橙给我看好了,注意点她情绪。”韩厌欢脸色一直都不太好。他开口道:“拿他没办法?”刚刚走掉的那个人,是她的……前男友?是前男友,就代表他们曾经相爱过。你怎知这份感情没有残存的可能?何况看她刚刚哭成那个样子,应该曾经是很爱很爱的吧……是前男友啊……韩厌欢的指甲不自觉的掐着掌心。如果她要跟他复合,那他该怎么办?他才加到十三分……那个人看起来好成熟,不是说女生都会喜欢和成熟男人交往?如果她真的走了,那他……他有些焦躁,牙齿咬住了嘴唇上的起皮,撕出一条火辣辣的伤口。郑佑凡阴狠的低声道:“怎么拿他没办法?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给他套麻袋。”心里再怎么恨,表面功夫还得做好,否则传出去又是一个瓜。众人心思各异,找了另一个摄像机拍不太清的地方继续小声计划。另一边,宋远洲抱着哭惨了的辜橙橙出门,联系了司机送他们回去。辜橙橙的眼泪流着流着已经停下了,只是怕,捂着耳朵的手始终不肯松开。宋远洲抱着她从车上下来,一路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的头部,不让她哭花了的脸被人看到。等到了房间,他轻柔的将辜橙橙放到了床上,找了湿纸巾过来仔仔细细的帮她擦脸。粉底,唇彩,睫毛膏,被一点一点的从她脸上转移到湿巾上。擦不干净是肯定的,但总算没那么狼狈。湿巾贴在脸上冰冰凉,辜橙橙打了个哭嗝,哆哆嗦嗦的把手放下来。“安全了……”“嗯,安全了。”宋远洲轻轻的用纸巾拂过她鼻尖,“你看,你在家里呢。”“我在、在家里……”辜橙橙抽噎着环视四周,确定了这里是她熟悉的小房间,眼前人是她熟悉的Y神。她很怕,而且很委屈。后怕的那股劲儿一直没散,一听到自己安全了,眼泪又要往下掉。宋远洲心都被她哭碎了,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用手掌捧住她的脸,用拇指的指腹帮她擦掉眼泪。“别哭了……”这样的难过怎么会因为一句话就抑制住呢。辜橙橙鼻子一抽一抽的,红着眼圈拼命忍泪,两只眼睛里都蓄了大颗的泪珠,只需要眨一眨就能掉下来。宋远洲没办法,站起来在她书桌前找了一圈,找到一包橘子味的QQ糖,拿来拆开塞了一颗到她嘴里,笨拙的哄:“好了不哭了,吃糖啊……”嘴里的软糖QQ软软,要含一会儿才能尝到酸酸的橘子味。奇迹般的,辜橙橙好像真的被这颗软糖治愈了,酸甜的味道让喉头的哽咽都缓解许多,她眨了一下眼睛,眼里的泪掉下来,视线重回清晰。“别哭了……”宋远洲坐在她面前,不知想到什么,耳尖慢慢红了:“心、心肝……”药记忆里,宋远洲的父母是很恩爱的。母亲长得很漂亮,父亲顶多只算是五官端正。但当年幼的宋远洲指着挂在墙上的他们的结婚照问“爸爸是怎么追到mama的呀”的时候,宋父就会露出个得意的笑容,说是全靠脸皮厚。“你妈年轻那会儿!后面追的小伙子乌央乌央的,我不脸皮厚一点哪有机会?别人跟她进诗社,我也跟她进诗社,别人写诗夸她是云和月亮,我不,我说她是我的心肝rou儿,小宝贝儿,心尖尖儿。‘亲亲宝贝儿!一看到树上的叶子,我就想起你了。这树叶长在树梢,就像你长在我心上’那种,写了那么厚厚一沓,你妈就跟了我了。”宋远洲就知道了,女孩子是生来要做人心尖尖的。只是他不争气脸皮没父亲厚,说不出多动情热辣的诗篇,只能空乏苍白的说她是他的心肝。宋远洲几乎不敢看她,懊悔的想为什么自己表现会这么糟糕呢?别人做的多好——崇明比较霸道,11又会缠,但是橙橙和他们感情都很好。为什么到自己这里就……耳垂忽然被捏了捏。他转过头来,看到方才正哭泣的少女跪坐在他身边,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捏在他耳朵上,眼里的泪还没干,被光照的明明灭灭。她的声音还有些哽咽后的不稳,气流控制不好,说出来的时候像是在抖:“Y神你……你耳朵红了……”少女的指尖凉凉的。能感知到这点纯粹是因为他自己耳垂发烫,不用看就知道肯定红透了。宋远洲强装镇定的嗯了声,又捏一颗软糖塞进她嘴里:“你吃糖。”少女不松手,还维持着眼泪未干的状态,睫毛湿湿的,看过来的时候显得极其无辜。她在他的指尖上轻轻咬了一下,把糖含在嘴里:“我早就注意到了……Y神你害羞的时候,耳朵就会红。”她的情绪好像平稳下来了,声音恢复清亮,说陈述句的时候有种奇异的稚气。这有点反常,好像“本我”经过此遭挣脱暴露,在情绪用尽之后又陷入沉睡,而用于保护的“自我”重新挂牌营业,用力过猛到无法维稳。宋远洲得以窥见,那个最本真的、最原始的辜橙橙。是个满身伤痛的孩子,脆弱到触手可折。自卑、怯懦并且渴望被爱,像是被大雨淋得湿漉漉的雷克赛躲在灌木丛中窥探,眼神可怜巴巴,被抱起以后又害怕的发抖。他心疼到几乎呼吸停滞,只能用额头碰碰她的,轻声道:“你可以不用这样的啊……”你可以不用那么快就收拾好情绪并且把它隐匿起来。你可以对我哭,对我倾诉,打我也可以,不要憋在心里啊……不要收起自己的伤痕累累,强装成不动声色的大人。收起的情绪只会腐烂发酵,在独处的时候肆无忌惮的满溢出来制造伤口,到最后心脏都会坏掉。会疼坏掉啊……他在她透着粉的鼻尖亲亲,收紧了手臂拥住她。他们之间离得无限近,他看到她被泪水洗的清清亮亮的眼睛,里面的情绪空空,好像灵魂经由泪水流淌到了不知名的远方。他问她:“紧张吗?”“……?”空洞的眼神里终于多了一丝疑惑。宋远洲在她嘴角轻轻一吻,手捧住她脸侧,轻笑:“你自己说的……”情绪紧绷的时候,会想要我帮帮你。但看上去辜橙橙完全没有联想到这一点。她僵硬的眨了下眼睛,感觉到自己心口的位置被覆上了一只手,温温热热的。“这里,痛吗?”是心脏。痛吗?痛啊。她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她尝过好多次。好像有一把刀在心脏里胡乱的绞,把那块起搏跳动的组织绞成一块一块的碎rou,然后再被一把细网罗住,拼命收紧要把它重新挤压成原来的形状。太痛太痛了啊。她恍恍惚惚的低头,在自己心口的位置看了一眼,那一瞬间真的想要自暴自弃的就这么躺下去。都是谎言啊。是谎言啊。我还是被骗了。一直都在被骗。我这样的人,又蠢,又好骗,会变成这样都是活该啊。这样的我根本没有什么被爱的资格,没有人会爱我,没有人的……唇上忽然被珍而重之的烙下一个吻。她大睁着眼睛,看到宋远洲低垂着眉眼,表情近乎虔诚。“不痛了。”他的手掌贴着她心口,像是要按住那个疤,抚平她的伤痛。“你自己说的……亲一亲,就不痛了。”那还是她在高烧的时候说出来的胡话,但他一直都记得。“有我在呢。”我会给你亲吻和拥抱。“我永远是你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