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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遇到熟人真的很特么尴尬。更尴尬的是辜橙橙扭头之后吓了一跳,好半天才根据声音认出这人是谁。站在她身后那人有一双细长的笑眼,半长不短的头发漂成浅金色,把本来就白的皮肤衬得更是接近透明。更吸人眼球的是他的睫毛也是浅金色的,不过眉毛还是好端端的黑色,因此并不像白化病患者,只显得他整个人都像是动漫里走出来的人物,精致的不行。辜橙橙的认知里自己必是不会结识此等异次元人物的,还是对方看她呆住,重复的喊了几句“Juice?”,她才认出这是Hurt。啊……YDG不是在打比赛吗?Hurt怎么会在超市里?这么一段时间过去hurt的中文已经学得不错了,就是口音还有些怪怪的,像是嘴里喊了颗核桃说话,含含糊糊的:“Juice没有看?我们,三比一,厉害~”比赛是下午三点开战的,四场就打完的话时间点也对的上。辜橙橙点点头:“那你们进四强了吧,真厉害。”确实不容易。YDG春季赛的常规赛就出局了,堪称杀粉行为。这赛季换了Hurt做中单,成绩立马就上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有望冲击世界赛的。Hurt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的购物车:“还是想喝韩国烧酒~”他举起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圈:“出不去~Juice啊~”他这一通咕咕哝哝比比划划,辜橙橙倒是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赛后聚餐他想喝韩国烧酒,自己出来买,结果又迷路了。好像上次也是类似的情况来着,这孩子怎么总是迷路啊?辜橙橙没办法,跟Hurt这么一搭话鸡蛋也没抢着,手里就两袋方便面:“那你跟我来。”Hurt显得很高兴,笑容更灿烂了些,把辜橙橙手上的方便面放进自己的购物车里,指了指前端空白的地方:“坐~”辜橙橙虽然没试过坐在购物车里被人推着买东西,但也见到过有带孩子的家长或者是情侣中这么做的,连忙摆摆手示意不要。Hurt一抿嘴,转而道:“Juice,恰饭去?”这孩子的中文到底是和谁学的啊……口音这么奇怪,恰饭两个字倒是说得很标准……不过邀请别的战队的人来参加自己战队的聚餐明显很奇怪吧?又不熟……辜橙橙只说“我吃过了”,一边仰头看超市的指路牌。然后她就听见了身后的Hurt很小声的用鼻子“哼”了一声。你还“哼~”?不要表现的好像受欺负了一样啊,我明明是热心群众帮助国际友人来着……辜橙橙装作没有听到,只是自顾自的往收银台那边走,Hurt自己推着购物车乖乖跟着。绕过膨化食品区,hurt忍不住了,伸手抓住辜橙橙的衣角拉了拉:“Juice,看我?”辜橙橙就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啊……辜橙橙疑惑了:“怎么了?”Hurt一脸受委屈的样子,指指自己的脸:“我,帅?”和他对话就得发挥一下强大的语义补充能力了……虽然他只说了两个字,但根据语气和表情分析下来,应该是在说“你看我帅不帅”的意思吧……?辜橙橙细细的端详了一下Hurt的脸。Hurt的长相并不是令人惊艳的那种,就是,很秀气很清隽的类型……在辜橙橙的印象里是这样的。但是他这么换了发色,又漂了睫毛,整个人直接就奔着突破次元那方向去了,有种令人难以形容的灵气。总的来说,如果要与韩厌欢相比的话,韩厌欢是那种天然的、令人见一眼就忘不掉的好看,而Hurt是一种精雕细琢出来的精致。辜橙橙并不排斥这些,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爱漂亮都是正常的。不过漂睫毛这种cao作辜橙橙还真是闻所未闻……她倒是不知道Lion和Hurt这两个人是电竞圈泥塑bot的半壁江山,简直是已经到了屠榜的程度,分别获称冰山美人和南韩精灵。她先是点头:“你好看。”然后又忍不住问:“怎么还弄了睫毛呢?”Hurt一下子没有听懂,辜橙橙就用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睫毛:“这个。颜色?”Hurt明白过来,又笑眯了眼睛:“和哥哥一起,好兄弟,烫头~”所以说其实是一开始想去烫头结果被托尼老师忽悠办卡送的睫毛漂白服务吗……说话间已经到了收银台。两个人在自助收银台上各自扫码付款之后辜橙橙准备回去了,见Hurt买的酒有点多,搭了把手帮他装进了袋子。Hurt有些舍不得,很低落似的拎着酒瓶子:“那我们,场上见吧。”辜橙橙提醒他:“我不上场的。”Hurt摇摇头,这次吐字倒是很清晰了:“Juice一定会上场的,有很大的舞台,Juice~”我知道舞台很大,可是我站不上去啊……辜橙橙心里泛起酸来,转移话题道:“我不叫Juice,我是e,名字是辜橙橙。”Hurt“哈”了一声,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找不出学过的可以准确形容的中文来,最后还是在微信上打韩语发给她了。辜橙橙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感觉时间也不早了,催着他带酒回去吃饭。Hurt一步三回头,一直举着手机示意她看。辜橙橙目送他离去,打开微信看了一眼。两句韩语翻译起来是很快的:“我觉得啊,Juice是像秘密一样的我们俩的称呼。”“你很可爱的就是甜甜的果汁。”辜橙橙目瞪口呆。韩国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你是这个!又是新的一天了。辜橙橙坐在临街的室外卡座上。她看着林荫道景观树上缠绕的彩灯,每隔三个彩色灯就会夹一个白灯,又亮又好看。星冰乐上的坚果仁已经沉底了,她用吸管搅了搅颜色混杂的饮料,终于失去了耐心:“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她对面坐着泪眼盈盈的透透。从见面开始,透透就一直说着一些很担心Y神伤势的话,说几句就哽咽着停下来擦泪。如果不是要来见她,辜橙橙这个时间点应该在打rank。其实从那天她说出让她别这样的话之后,辜橙橙就觉得透透应该是和她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在她看来,其实这无异于已经是撕破脸了,正常人应该都会觉得尴尬吧?但在透透打微信电话给她、抽泣着说想要约她出来说说话的时候,她还是答应了。但没想到从刚刚到现在,透透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只是在用哭腔说着自己吓坏了、特别担心大家之类的车轱辘话。她连掉眼泪都这么漂亮,辜橙橙忘记了自己是从哪里看到的了,说是一般人哭眼泪都是从内眼角流下来的,因为泪腺长在那里。而演员为了追求哭泣时的美感会特意练习,眼泪是从正中慢慢掉下来的。辜橙橙漠然的看着,她想透透今天用的化妆品一定是超强防水的,效果真好啊。她不想再跟她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了。透透和她联络总是抱有目的,试图扮演出一个虚假的形象来迷惑她。她讨厌这样。辜橙橙站起身来:“我要回去了。”“别——”透透连忙伸出手来拉住她。她的手腕上戴了一个玫瑰金色的手表,表带窄且松垮,衬得她手腕又白又细。她真是无一处不精致:“我还没有说完……”辜橙橙只是看着她。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透透抽泣着,眼泪掉的更厉害了:“我不是故意的……”“?”辜橙橙重新坐下来。透透用指节小心的拭去眼泪,眼圈红红的:“我不是故意把文件弄错的……我就是不小心打开了……”“什么文件。”辜橙橙打断她的话。透透仍旧紧握着她的手,好像生怕她离去:“就是舞台装修的预案文件……我一不小心把背景板和展板的文件弄混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按照那样装修了……呜呜呜……”背景板和展板的装修预案。辜橙橙全懂了。他们主场舞台的装修只是整个大框〖[po·po屋整·理]架的基本设置,涉及到开幕仪式当天的舞台设计都是交给了外包团队的。外包团队给出设计预案,工人按照预案装修,双方互不干涉,只交给最后的甲方验收成果。透透说她不小心将两个文件弄混了——根本漏洞百出。背景板指的是舞台上一整面的LED墙,极其稳固,装射灯是正常的。但展板只是两面印着赞助商商标的塑料板,工人不是白痴,会这么反常的按照预案进行装修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将背景墙的预案复制粘贴到了展板的设计预案里,并且打印出来放进了工人的装修手册。透透在装修完成后的第一时间就在现场收走了错误的打印文件,但她没想到郑佑凡会在事发后首先命令大家封锁现场——重新开放以后,主场内什么都变了。她旁敲侧击的问过现场监工,得知在装修开始之后他就没再打开过原始文件。也就是说……她之前在那台电脑中搜寻原始文件打开确认时的时间,被电脑忠实的记录着。按照这个时间段来查,查到她身上是迟早的事。甚至……现在说不定郑佑凡已经发现了。她原本的目标是郑佑凡——她自诩足够漂亮,而郑大少花名在外,没理由不被她吸引。然而聚餐那天见面之后她就全懂了:辜橙橙这样的身份可以坐在郑佑凡旁边的位置,郑佑凡还那么自然的给她夹菜吃,这两个人一定有什么。她将目标转移到队员身上,谁知道这群死直男完全不在点子上,怎么撩都没反应,反而在直播中对辜橙橙一个个温柔体贴的——她感到挫败,更觉得厌烦。她哪里比辜橙橙差?从小就是学校里的女神,追在她身后的男生一把接一把,凭什么要输给这个一米六都不到的土妞身上?而且她对待自己的态度还那么漫不经心,根本没打算和她做朋友的样子——她讨厌这样的态度。但让她这样一个在魔都毫无根基的人和郑佑凡正面对上,她根本毫无胜算,一朝事发只会死得不能再死。事已至此,她只能将希望放在辜橙橙身上:让她相信自己不是故意的,去跟郑佑凡说说好话,让他对此事轻拿轻放——反正辜橙橙也没受什么伤,不是吗?透透的眼泪成串的往下掉,在暖黄灯光的照耀下,真是我见犹怜:“我真的好害怕……”“你是故意的!”辜橙橙甩开她的手。透透愣住了。辜橙橙抓起桌子上已经融化的星冰乐,劈头盖脸的朝她泼过去。她是故意的!她故意弄错了文件导致展板倒塌砸伤了Y神的手,是她造成了这一切,她还在这边流鳄鱼泪,人怎么能这么坏这么坏?那一天的记忆又翻腾着涌上来。Y神痛苦的表情,滴下来的血,肿起来呈现紫红色的手腕,他拧起来的眉头,还有一塌糊涂的训练赛……医生说就算他的骨头长好了也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训练才能恢复原本的竞技状态,那是他的手,他的手他的手!她几乎要崩溃了,猛的一脚踹在了透透的椅子上,又扑上去扯她的头发。她不会打架,但是她此刻真的很想让这个女人也感受到痛苦,哪怕不及宋远洲的十分之一。她不知道为什么又忍不住哭,拼命的拽她的头发,抠她的头皮:“打死你!呜呜呜呜我打死你……”现在的时间点还不算太晚,外面的行人还很多,这样的动静很能引起他们的注意。这场景看上去太像正室打小三了,已经有好事之人举起了手机拍摄,透透在躲闪之余注意到了,只能牢牢的护住自己的脸:“你别打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黏腻的冰饮沾到了手上,将一切都搞得一塌糊涂。辜橙橙比透透要小只许多,也没什么力气,她打不死她,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打不死她。然而胸腔内nongnong的怒意仿佛火灾,她想要骂她,但词汇量不够,控制不住掉下的眼泪让她体力丧失。她抓住透透雪白修长的手腕,将她手上的女士表一把捋下,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身上,终于借此骂了出来:“你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