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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那就是你辞职以后没多久,江总就去了虹城。”“那他……”林臻问到一半放弃了。她想知道江逾白是不是因为她去了虹城,想知道江逾白现在状态怎么样,想问江逾白是不是还住在他们原来那套房子里。但是她又问不出口,最后只能问:“那诺诺呢?”“江总一直照顾得很好。”凯文把手机递过来给林臻,照片里的诺诺果然毛色油亮,活泼可爱。“林小姐你绑一下安全带,我开车了。”车前的两盏大灯犹如两把利剑,缓缓破开黑沉浓湿的雨雾向前走。林臻在车里渐渐恢复了一些活气,还是忍不住问:“江逾白……在虹城做什么?”凯文一边盯着前方的泥路,一边谨慎地回答:“集团里在虹城有不少开发项目,江总都会监管一下。每天朝九晚九,挺忙的。”林臻没有问凯文江逾白做得怎么样。江逾白根本不是做生意搞管理的人,他这种状态无异于自我放逐,自我惩罚。“那他……心情还好吗?”林臻只能转而这样问。凯文正经回答道:“林小姐,我只负责执行老板安排的工作。至于他的心情,我就不方便揣测了。”林臻也不再问了。凯文沉默了会儿补充道:“但是江总……变了很多。”林臻还在揣摩这句话,凯文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她,又说:“林小姐,半年没见,你好像也……strong了点。”林臻笑笑。她不知道凯文所说的strong,是身体上的变强壮了,还是精神上的变坚强了,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凯文问她:“林小姐,天气很快就要冷了,一旦下雪的话,这些山区可就更寸步难行了。你……还要在外面走多久?”林臻自己也不知道。凯文见她不说话,就换了个问题:“这些地方条件这么差,你身体吃得消吗?”林臻看了会儿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答非所问地说:“今天下午我去的那家有个上初中的女孩,在县城读书,是全县的学霸,明年就中考了,有资助人很看好她,准备一路供她读完大学,所以去要再了解一下她将来的计划。但是我去了才知道,她昨天喝农药自杀了。”林臻深叹了一口气,“她家里有一个残疾的弟弟,mama好几年前就跟人跑了,爸爸也整天喝酒,喝得一身病,不怎么干农活,家里年收入不超过一千块钱。这种条件下她弟弟想要娶媳妇的话,就只能靠把她嫁出去,收一笔彩礼钱。她临死前跟同学说,书读得再好、再有人资助又有什么用,她不可能离开家、抛下自己爸爸和弟弟不管的。她恨这个世界,因为她来到这个世上只有一条路可走,所以她决定……不要走下去了。”凯文沉默着,林臻过了一会儿自己接下去说:“你知道那句话吗?Allthepeopleinthisworldhaven’thadtheadvantagesthatyou’vehad.(这个世界上的人并非都具备你禀有的优越条件。)以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advantages(优越条件),现在才知道……活着就已经是了不起的advantage了。”她还有没说出口的话。山里的人看到她两百块的背包都觉得她是骄奢yin逸,知道她出门要带着自己的毛巾也觉得她是娇生惯养。她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在别人眼中都是如此难以理解。她被人评判的时候,忽然理解了江逾白被她评判的心情。这辆车挡风玻璃上贴着租车公司的贴纸,应当是临时租的,虽然不是江逾白平时坐的劳斯莱斯幻影,但奔驰四驱SUV跟这没铺柏油水泥的乡下土路,还是格格不入。车子再开了十来分钟就看到了灯光,林臻这才意识到她刚刚已经走到了离下一个村子很近的地方,只是刚才陷在雨雾和泥泞里,根本看不到希望罢了。凯文没有在村里停留,直接将车开到了县城唯一一间快捷连锁酒店。这间宾馆是二十年前的招待所改建的,洗手间泛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台盆滴了一夜的水,淅淅沥沥地不停,但林臻还是累到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在外面这半年,她就没有失眠过。第二天雨过天晴,一早的太阳就亮得刺眼,透过歪歪斜斜的窗帘,径直打到林臻眼皮上。林臻缓了几秒才醒过神来,昨晚她是死里逃生了。被理智死死压抑着的感情促使她点开了手机上跟江逾白的对话框。江逾白最后跟她说的话,还是那句“我永远是你的。”林臻半年前从霁云辞职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跟江逾白就这样失联了。她很清楚,只要江逾白再进一步,再说点什么,她就很有可能不会离开海城,不会逃得这么远。但江逾白从她离职以后就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林臻觉得自己似乎是靠着江逾白这句“我永远是你的”才坚持到现在的,可是眼下她要跟他说什么呢?感激他一直让人默默跟着她,才在关键时刻救了她一命?问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是问他为什么不亲自来面对她?说什么都显得矫情而虚伪。昨晚被困在暴雨的山路上时,她无数次地想到过江逾白。生命如果就此终结的话,她和江逾白的故事就再也不会有HappyEnding了。想到这一点她就万分不甘。她呆了一会儿,眼泪已经滚湿了脸颊。林臻抹抹泪,字斟句酌地编辑了一条消息,给江逾白发过去。50.是我把它摔碎了。这条消息江逾白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前一晚应酬喝的有点多,这天一早硬撑着爬起来,要去陪政府高层打高尔夫,混沌间把自己私人用的手机落在了家里。这天约人谈的是奢华游轮公司的事,江家要吞并一家原本是国有的内河游轮公司,又要拓展现有的远洋游轮航线,事情重要且复杂,所以江逾白的二哥江胜白也来了。江逾白宿醉未醒,感觉自己是拖着沉重的身体,在阳光明媚的高尔夫球场草坪上艰难爬行。也还好江胜白来了,寒暄闲聊的事大多有他代劳,江逾白在边上只需点头含笑,挥杆打球。一行人以一个快要退休的老领导为尊,江逾白也是最近才大致搞清楚政府机关里各种“长”的官阶大小,看江胜白对这位副部级的老领导分外恭敬,江逾白也不得不跟着保持微笑,尽量半含着腰,以免所有人都要抬头迁就他的身高说话。一场标准的十八洞打完,江逾白已经精疲力竭,运动本就不是他的强项,在阳光下暴晒几个小时更是简直要刺瞎了他的眼。往俱乐部里面走的时候,那位老领导对江逾白开玩笑说:“逾白的手还是更适合弹钢琴啊,握球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