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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浪潮一样将他淹没,他在极度的克制和忍耐下还是很快就射了。然后他果然就醒了。梦中的一切温存爱意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两腿之间的一股冰凉黏腻。江逾白对着暗沉的天花板喘着粗气,心底全是填不满的空虚。他也思索过为什么非得是林臻不可。是因为林臻的长相?声音?还是性格?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他说不清楚,遇见林臻之前他从未觉得爱情有什么必不可少的吸引力,但自从跟林臻在一起以后,他就觉得自己变成了只有半块的拼图,而林臻整个人是跟他严丝合缝的另外半块,她令他完整。他曾经觉得自己跟林臻极度合拍,他想整夜听音乐聊天的时候,林臻就笑着听他分析交响曲的起承转合,他累到极点想睡懒觉的时候,林臻就让他抱着睡一整天,他想zuoai的时候,林臻就一定会很快湿起来迎接他。后来才知道,那一直是林臻在迁就他。她现在甚至还要为自己说的实话跟他道歉。他连正常人都做不好,又怎么可能让她幸福。更不要说程栋手上还有足够判他死刑的视频了。所以他根本不敢再跟林臻联系。几天以后凯文回了虹城,一板一眼地来跟江逾白汇报:“林小姐这次也一切正常,她再过两天应该会结束走访,回虹城来的。”原本假装在看文件的江逾白猛地抬起头来。“她没说为什么回来,也没有说会回来多久。”凯文小心地放软了语气:“江总,要不然等她回来了,你亲自约她一下?见一面?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推辞。”江逾白思考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默默摇头。凯文欲言又止地“哦”了一声。江逾白明令禁止过凯文,不让他跟林臻透露任何关于自己状态的消息,似乎是铁了心地要拒绝林臻的关心。林臻三天后果然回了A城,凯文的私家侦探加隐形保镖的工作也变得容易了很多。林臻也知道凯文一直在跟着自己了,她并没有赶他走,甚至在偶尔尴尬起来打不到车、坐不到地铁的时候,还会主动来敲他的车门,让他捎自己一段路。程栋知道林臻回了虹城,就来看了她一次。之前半年两个人一直没有联系过,这次约在了以前单位附近的一家饭店,程栋问她:“听说你见过老陆了?”老陆是他们以前工作媒体的主编,林臻笑笑点头:“你消息真灵通。老陆还在找特稿记者,我经不住他用新闻理想忽悠我,就答应了。不过近期暂时还不会出去跑内容,前面半年去走访,见到了不少事情,老陆答应我,先给我三个月时间,让我写一组关于扶贫助学的稿子出来。回头过完年交了稿,我才会正式开始上班。”程栋很为她高兴:“那挺好的,终于不用再做伺候人的工作了,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了。不过……收入少了不少吧?”“媒体确实还是清贫。不过我想通了,钱少有钱少的活法,放弃买房就是了。”“那你是打算回到虹城长住了?”林臻还是笑笑,“至少这段时间会留在这里吧。”“那你现在住哪里?”“在我家老房子附近租了个Loft先住着。我爸自从去年搭了心脏支架身体一直不太好,我弟弟高考没考上,正在复读,家里事情挺多的,气氛也不太好,我留在这儿,多少得尽一点责任。”程栋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对她家人都没什么好感,只“哦”了一声,便不发表什么意见了,吃了一会儿东西才说:“林臻,有些事……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家里是三代单传……”本来无论如何都愿意做她备胎的程栋,在知道她妈精神分裂以后就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林臻自然知道为什么。正常人都会是程栋这样的反应,林臻一点也没有意外,心领神会地点头笑了笑,“是我不好,以前早该告诉你的。”程栋慌忙摇头,“我明白的,本来……你也没打算跟我在一起,是我一厢情愿……”他看了看林臻,又小心翼翼地说:“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的,你平时比一般人都要冷静……只要能远离不确定因素,应该就不至于……”程栋没有说下去,林臻知道他说的“不确定因素”是什么,默默点了下头。程栋自从做了自由摄影师以后,接到的单子络绎不绝,行程几乎排到一年以后,他吃了饭就要赶飞机,去跟拍一个大型活动的全部台前幕后筹备过程,两个人在饭店门口匆匆告别,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说。程栋走了以后林臻站在路边准备去坐地铁,看见凯文坐在车里,开着车窗,愤愤然地看着程栋离去的方向。52.风花雪月。林臻走过去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凯文收回目光,职业化地回答:“没有什么事,林小姐你要回家吗?”林臻有点不能理解江逾白一直只让凯文跟着她、自己却从来不出现的奇怪行径,但她一方面了解江逾白这种一厢情愿想照顾她的想法,一方面也不愿意多为难凯文,就由着他了。林臻正好有事要跟他说,就上了车。凯文轻车熟路地往她家开,林臻态度很好地说:“凯文,我最近会闭关在家里写稿子,应该不怎么出门了,你回去跟江逾白说,用不着再跟着我了,虹城本来就是我家,我在这里绝对安全,好吗?”凯文谨慎地回答:“我会请示江总。”林臻笑笑,“明天开始我可能就不下楼了,江逾白总让你在车里待着,未免也太不人道了。”凯文只是笑笑。她知道凯文不会轻易答应她,也没有强迫,只是叹了叹气。人人都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她有,凯文有,江逾白自然也有。这半年磨去了她心里很多焦虑和娇气,理解了很多以前不理解的事。这时如果再见到江逾白的话,她应该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对待他了。但是他偏偏那么诡异地一直不现身,她又实在抹不开脸,自己去找他。林臻租的Loft很小,一楼是简单的敞开式厨房、卫生间和小客厅,挑高的空间搭了个阁楼,比一楼的面积小一点,只能放得下一张床垫,人站在上面需要微微弯一点腰。因为空间太小,林臻连沙发都没有要,只是在一楼靠窗的位置铺了地毯,架了张小桌,平时写稿吃饭都盘腿坐在地上,写稿写得累了就索性直接躺下睡一会儿,倒也还算惬意。稿子并不好写,她需要保持相对的中立和客观,把自己看到的贫穷、无望和愚昧写下来。以前跑的是文化新闻,多是风花雪月的事,远不如现在的挑战大。工作的间隙她会停下来,站到窗边抽根烟,刷一刷手机,看看新闻。宋妮娜出道的新闻她早就看到了,通稿写得很好笑,说宋妮娜是江逾白大师的关门弟子,江逾白根本连门都没开过,一个徒弟也没带过,哪来什么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