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说,惹人讨厌!
“半斤八两,倒是好一个半斤八两。”宿青棠冷笑一声,眸底寒意更甚,语气讥诮,“听闻孟家郎君将要回京了,你不在府里待嫁,大晚上来我这儿发什么疯?”“您便知道我要待嫁?嫁不嫁又岂是你能做主的!”“不嫁又如何。平白无故迁怒于我,我还欠你的么?!”常说两人间皆是知己知彼,到了此时方见不假。宿青棠不过“迁怒”一词讲出口,便将宿欢满心火气给压下了大半。她低腰拾起那本诗集,将其撂在案几上,嗤笑一声,“左丞大人可知今晚宿府里出了何事?”宿青棠尚且气着,半声也不应她。“您只晓得孟千秋寄了信来,又可知多少人盯着这封信?”宿欢反讽着问他,语气轻嘲,“这不,今儿府里便来了小贼,将那封信偷去了。您不如猜猜看,那些小贼是谁人遣来的?”“以你的防备,若非刻意将计就计,怕是唯有神仙才能自你宿府里带走东西。”他对宿欢了若指掌,再略略细想,又如何不知宿欢的意思,却也有所不解,“你自有打算,又来寻我作甚?”“可记得您往年在兵部有过官职?”“那又如何。”“当年左丞大人锋芒毕露,将民间某打铁铺里的铁匠招揽于麾下,再精研炼钢一技,进献吾皇,得满朝赞叹的事儿……”她将此事记得清楚,此刻细细说来后,又略微停顿,再嗤笑了一声,“您还未忘罢?”他轻轻皱眉,耐心听着宿欢的话音。“今儿那行刺的小贼啊,手里提的刀剑上便有您当年所定下的印记。”当年边疆蛮族来犯,宿青棠献方一事可谓是及时雨。今上将此方定为御制,专由军器监制造。可当年还有一事。因着皇恩浩荡,此般利器乃是由宿青棠定的名称,连同柄上亦刻了记号,以作殊荣。如今边疆太平,当年余下的武器也都搁置在武库里。而宿青棠如今官居左丞,权势滔天,倘若此事有疑,率先想到的必定会是他。宿青棠眉头皱的更紧,对着宿欢的恼怒倒减下几分,“你来寻我作甚?”“你自个儿手底下的事,自个儿不管?”她抬眼看着宿青棠,语气冷淡,“将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收了,免得惹人讨厌。”“看不惯便滚回你的宿府去!”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被宿欢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撩拨起来,宿青棠真是恨不得喊人来将她赶出清风居,“免得待在这儿碍我的眼。”“呦,我偏生要碍眼了,您奈我何?”冷笑一声,宿欢不耐的蹙起眉尖,用指节叩着案几面儿问他,“今晚的事儿,左丞您不给个说法?”随手抄起她原先搁在一旁的诗集砸过去,宿青棠气得胃疼,“滚!”“宿青棠你敢再动手?!”侧身避过那册古籍,宿欢乍然冷凝了满眸寒意,又勾着唇角轻笑,“前些日子在宿府里那晚,您倒是忘了怎的?”她语气尖酸、言辞刻薄,“短短几日,您身上的痕迹还不晓得可还在,连同那晚在床榻上放浪形骸的丑态,可需宿某口述与您,好让您再记得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