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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度远在手镣脚镣之上,开镣工具便从雷厉风行的全自动大电锯,改为精巧玲珑的纯手工小钢丝锯。才一上手,立刻感到脚上凉鞋为下锯之最大阻碍,于是所有戴着脚趾镣的姑娘不约而同地脱下统一制式的白塑料凉鞋,轻轻柔柔地锯了起来。 热火朝天的大干场面里,有一组搭档进程格外引人注目,那就是高瑾和杨惠娟。原因不是别的,正在于她俩身边多出一位稚气未脱的小姑娘--李梦瑶。可爱的小女孩早想来杨惠娟身边玩,只是前两轮杨惠娟一会儿分在第三对,一会儿又去到第四对,时间短频率快,想跟也跟不上。更以为甚的是电锯声响震耳欲聋,就算真的来到身旁,她说什么杨惠娟听不见,杨惠娟说什么她同样听不见。现在好了,锯脚趾镣虽也有些响动,但毕竟比电锯声要轻柔细微得多。 看到钢丝锯,李梦瑶来了兴趣,似乎学校航模兴趣小组用来从胶合板上锯下航模零件轮廓的,就是这种小巧工具。不过这里的钢丝锯要对付的绝不是轻而薄的木质胶合板,而是几乎坚不可摧的弹簧钢。锯条材料应该是顶级的吧?小姑娘边在心里猜测着边拿出数码相机。一年前在加油站救父心切而忘带相机,曾令她后悔不已。这以后好几次来汉都,她都特意将相机藏在书包里,拍下了杨阿姨她们不少的生活细节。其实违禁的相机本是带不进戒备森严的国家顶级监狱的,但既然其父已在汉都俨然成了“太上皇”,警卫人员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此事终被行事谨慎的李哲原查觉,惊惧之下他再三叮嘱女儿,所拍音像资料千万不可向他人透露,只要有人告发,她就再不能进来见杨阿姨了。小姑娘听后果然守口如瓶,所有照片只是自己默默保存,连最要好的小朋友都没给看过一张。 李梦瑶不停地按着快门,女英雄们的工作全景被拍了下来;杨惠娟与高瑾双人协同场景被照了下来;杨惠娟左手紧握自己右脚趾镣环,右手用力锯向铆钉的局部效果被留了下来;而她搁在板凳上的右脚前端特写也成了数字文件。而当她完成使命放下相机时,心爱的杨阿姨两只脚趾也快获得解放了。 “杨阿姨,以后你脚趾再也不会疼了,恭喜你啊!”李梦瑶显然不知道,对死刑判决在身的人们来说,“恭喜”一词乃执行死刑同义词,还自以为是地讨好道。 此类禁忌杨惠娟当然心知肚明,可爱屋及乌的她并不生小姑娘的气,只是笑而不答。倒是高瑾忍不住笑嘻嘻地问道:“瑶瑶与杨阿姨那么好,为什么要咒杨阿姨死呢?” “我是恭喜杨阿姨以后脚趾不疼,怎么会咒她死呢?”小姑娘真的搞不清楚。 “瑶瑶过来,高阿姨告诉你是怎么回事。”高瑾停下手中活计,附在李梦瑶耳旁轻声说着。因为姿势自由,她速度要比给杨惠娟快得多,等话讲完“工作进度”还没落后。 “我明白了。”李梦瑶满怀歉意对杨惠娟说道:“我真不知道,杨阿姨对不起啊!我应该说的是,祝你早日恢复自由!” “没关系的,瑶瑶。阿姨最知道你的心了。”杨惠娟语气轻柔慈爱,透出隐隐的母爱。 杨惠娟、高瑾边干“活”,边与李梦瑶谈谈笑笑,场景温暖动人。对此,大部分姑娘早已习以为常,全都各自用心干“活”,毫不在意。惟有叶琼璋似乎分了心,但见她眉头越皱越紧,好几次不是夏晓倩提醒,手里的钢丝锯都快要碰破脚趾上丰嫩的皮肤了。 作为打开难度最高的一种凶恶顽固镣铐,姑娘们以纯手工方式足足与脚趾镣奋斗了30分钟,才陆续将它彻底征服。至此,开镣形势有如登泰山克服十八盘抵达南天门时的情形,前途一片光明。下面的工作虽有一定份量,却基本已是缓坡平川,毫不费力。 按照“脚镣自己开”的原则,第四轮女英雄们不再结对,人手一把电锯,自己给自己锯起了脚镣。脚镣镣环比手镣的大些,铆钉也就更粗些,锯镣时间自然相应由2分半钟增加到4分钟。这轮过后,曹蓉、钱红梅、卫旭蕾、张丽颖、石敏、陈韶湘“六美”身体恢复自由,只剩下杨惠娟、高瑾、叶琼璋、夏晓倩四巨头,脚上还锁着一副死镣。 难点就此出现:第五轮还是自己动手开自己镣,就会让六人无事可做;而两两结对互帮互助,也产生两人旁观的结果。好昨晚讨论会早定下对策,可以保证最后冲刺人人参与。这对策便是:改两两结对为三三结对,每对中两位自由人各司一只镣环,好生“伺候”戴镣者。至于多出的那位戴镣者则自力更生,独自对付脚上死镣。为了哪一位自力更生,“四大领导”纷争不休,最终还是杨惠娟胜出。打动大家的是她的动情表白:前几轮不是被服务者就是被协助者,这一轮绝不能再让她人为她辛苦了。就这样,大家同意杨惠娟的要求,而让曹蓉、钱红梅替高瑾锯镣,卫旭蕾、张丽颖替叶琼璋锯镣,石敏、陈韶湘替夏晓倩锯镣,。 双人合锯一镣肯定要比一人单打独斗快得多。可杨惠娟却不甘落后,同伴也不忍她落后。一方努力追赶,发挥了超水平神速;另一方又有意迟缓,磨起洋工;结果就成了二分五十秒后七个镣环同时应声而开。这真是个历史性时刻,从上年越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