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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狠,要碰碎屋檐覆满苔绿的灰瓦。 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桂喜顾不上再寻那根线,膝盖撞到桌子腿,酸得眼里起了泪,跌跌撞撞推开窗棂,这是个回字楼,下面是天井,地面洒过水,印着凌乱的踩踏痕迹,有马蹄印、鞋印、还有一道道轱辘印,她看见了自己褪色的旧箱子,被孤零零遗弃在踏跺边,“哐珰”扇门紧阖,两环兽面铜钹碰撞着门板,发出呯呯的颤音。 辄身朝门前跑,掀开洒花帘子,廊前孔武有力的婆子推她入房,阻她往外逃。 原来这不是梦,叶氏所说都是真的,他们把她卖给了许家二老爷作妾,趁天一早继续赶路赴京去了。 许彦卿闲散地倚靠椅垫,觑眸打量桂喜侧颜,确实生的好,桃花眼梢轻挑,鼻尖挺翘,小红嘴儿rourou的,引得人想咬咬看,乌溜的长辫子,耳上穿着亮闪闪的小金环,衬的肌肤如酥酪般滑腻,江南的女孩儿如水墨淡喷的桃花,她却偏多了几许浓墨重彩,娇憨俏媚的令人撇不开眼。 既然要作他的妾,他便不吝于对她好。 见她吃得差不多,遂从袖笼里掏出个销金点翠的锦盒子递上。 桂喜接过揭开,刹时脸色发白,许彦卿则眉眼温和,说:“你这玉镯.....吾让工匠将镶银处雕缕成桂花样式,取你名里一‘桂’字,不晓可喜欢,以后我再送你........” 话还未曾说完,桂喜已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扑通”双膝跪地,抬起面庞,眼眶泛起红,嗓音儿抖颤:“戏头说二老爷对我一见钟情,这可是真的?” 许彦卿清咳一声,端盏吃口香茶,噙起嘴角微笑:“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吾不是这样的人。” 桂喜松口气,径自落下泪来:“二老爷有所不知,这玉镯是师兄乔玉林入宫唱戏那晚私授于我,因我俩双亲俱无,是而以这镯子为媒私定了终生......” 她咬紧下唇瓣,心一横道:“且我已是他的人了,怎能再做二老爷您的妾室呢!” 许彦卿闻言眸光紧缩,笑意敛收,冷沉了嗓音:“你所说可是字字属实,没有诓骗于吾?” 桂喜低着声回:“小女子岂会拿自己名节开玩笑!” 许彦卿默着没有说话,将手中杯盏重重一顿。 拎起壶给自己倒茶,再一饮而尽。 房间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响气儿。 许彦卿忽儿屈指咚咚叩着桌面,门帘子簇簇响动,许锦探进头来问:“老爷有何事吩咐?” 第三十九章静筹谋 许彦卿眸光凛冽,语气却平静:“把乔四叶氏寻来见我!” 许锦如实回禀:“四喜戏班未等破晓、即收拾箱笼乘马车辞别离去。” 问他怎晓得,一早替二老爷跑首饰铺子取补好的玉镯,回来时恰恰撞上,还赏了傻丫银钱....... 许彦卿再看桂喜泫然而泣的泪模样,不得不确定,乔四叶氏畏罪潜逃了! 抬手轻揉眉宇间的疲倦,凝神沉吟,此番状况倒出乎他意料之外。 并不心疼那五百两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更况四喜戏班去的还是京城,他有的是手段让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 也不在乎被欺瞒,曾骗过他的一两个,坟头已是草青青。 还有桂喜.......你说欢喜到非她不可,许彦卿自认也并不至于,毕竟相遇寥寥几面、说过的话更是屈指可数。 单纯觉得她实在好看,合他的口味,性格脾气有趣,有时还令他挺欣赏,既然要纳妾,不妨挑个自己有感觉的。 但若她罗敷有夫,他亦不会强人所难,没有这个必要。 只是.......她跳楼这桩事比较棘手,恰逢商会改届重选,会长之职人选除他外,商贾席家大爷席景荣更是虎视眈眈,此人做 生丝生意,同洋人交往密切。 宝庆街这阵子新冒出两家花烟馆,鸦片成色好香味浓,烧烟泡姑娘也妖娆,引得瘾君子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他同周希圣私下怀疑花烟馆为席景荣所开,若商会会长再被他夺任,官府想要施禁烟之举恐难上加难。 昨晚得知,席景荣已将许宅戏子被逼跳楼的消息捅到报社,以期毁损许家声誉,断其连任会长后路。 许彦卿索性将计就计,把自己欲纳该戏子为妾之讯,花重金加载大小版面增印刊章一并登出。 富家少爷同低贱花旦的风花雪月,远比戏子受辱跳楼的惨剧,更能招引黎民百姓好感。 许彦卿有了决定,他看向桂喜,温和道:“乔四收去我五百两纹银,换来一张你的卖身契!甭管其中事非曲折,你现终是 我的人,怎麽处置你也由我定,这,你可认同?” 桂喜点点头,眼睛里却萋凉起来。 许彦卿笑了笑:“我往年曾订下一门亲事,是谢家的嫡女,名唤琳琅,你可有听闻?” 桂喜“嗯”了一声:“戏头提起过,那是个了不得的小姐,水葱样鲜灵灵人儿,品性温柔贞娴,琴棋书画精通,如今在京 城读洋学堂,满腹的锦绣华章,可招人稀罕!” 许彦卿耐心听她吹捧完,垂眸吃口茶方道:“能娶她为妻吾以为三生有幸,是以虽在商场斡旋、常行走烟花酒肆间,却从 不与女子随意苟合,吾至今还是纯阳之身,自然也期盼自己妻妾白璧无瑕。” 桂喜暗松口气,脸颊却没来由的发红。 许彦卿又把她跳楼所引生祸端简要讲了一遍,直到她听懂后,再详问了乔玉林些儿事。 丫头送食盒子来,他不再多言,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疏影横斜,浮云散尽,有一轮明月当空,泛起银银白光。 作者的话:今天晚了,是因为我的VPN出问题了,是的,我花钱买的VPN,可每两三天就出问题,得去找卖给我的那人要新 的链接重新连接再上,我不知是不是自己上当了..... 第四十章契约成 许彦卿看着庭院里一株桂花迟迟开了。 有几点流萤为着这深秋的晚香翻墙而来,三两肥蛾子不甘寂寞,把透亮的窗纸扑的沙沙作响。 “夜点心.......煎馄饨!鸡鸭血.....细粉汤诶!”挑担卖小吃的路贩嗓门儿曲曲折折,远远听来含满烟火味儿,他听得门闩 咯噔抽开的声音,天井底挂着盏昏黄油灯,被回廊风吹得摇晃,一个手拿瓷碗的黑漆漆身影一晃而过。 他不喜这老宅里时隐时现阴森森的氛围。 转身看向仍抻直腰跪着的桂喜,微蹙眉:“你起来罢!” 待她寻着椅坐定,许彦卿沉声接着说:“吾的白月光在皇城女中读书,你的大武生在宫里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