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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的覃胤就被保姆车接走了跑行程,边颜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憔悴的面容发了会儿呆,掏出手机给小老公拨了通电话。艾黎接通的时候鼻音浓重,“什么事?”边颜听见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响动,她叹了口气,“我觉得你也很需要。”两个女人在温泉会所惬意的享受了半日,入夜,边颜被热气腾腾的温浴泡的有些乏,告别了正跟一个男模互撩的艾黎想先回房间睡一下。进入会所宽阔的大堂,边颜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浴衣经过,转眼间又消失在了拐角处。边颜匆匆瞥见那个男人清隽的侧脸,几乎是下意识的跟了两步,但随即意识到自己可能眼花了。毕竟薛言现在应该远在国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直到她看见周晓雯从露天浴场里出来,扶着木制栏杆走到一旁的小桥上解开头发,她变漂亮了,妩媚蓬松的大波浪披在肩头,气质成熟许多。大抵是她一时无法摆脱情敌式的偏见,边颜总觉得她脸上的情态和举手投足都有几分俗媚。薛言回国她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他特意带着周晓雯来这里约会?(终于要破产了姐妹们,为了不让内容太拥挤放到下章了。)破产既然他没有见她的打算,边颜也不想凑上去自讨没趣,不声不响地回到浴池继续泡。艾黎跟那个黄金比例的意大利男模打的火热,这时候已经抱在一起开啃了,边颜起初岿然不动,后来又担心自己长针眼,最后还是捂着狗眼宣告投降。她和周晓雯大概是有命里注定的缘分,她特意绕开那边的浴池,走了另一个方向的廊道,偏偏在这里还遇见她。廊道倚窗放置一盆长势茂盛的发财树,她就站在那盆绿植的后面。一个保养得宜,但还是可以看得出年纪的男人把手伸进她的浴衣,周晓雯骂了他两句,男人反而更加过分的拽掉她的半边衣服,肌肤在绿叶间白花花的晃眼,她被摸了两把,娇喘着软倒在他怀里。边颜艰难的背过身,正在怀疑自己的眼睛,后面慢慢传出周晓雯的声音:“陆局,我朋友来了,让我跟她说两句好吗?”男人被扫了兴,好在修养不错,整理好衣襟看都没看边颜一眼就走了。周晓雯从发财树后面走出来,眼睛盯着边颜,仔细打量着她的表情,“怎么,瞧不起我?”她讥讽的道:“像你这样的大小姐恐怕不明白要谈下一笔生意有多难吧?我这可是一门心思的想为公司创造价值。”说起来,她现在已经成了边氏的员工。边颜轻声问:“薛言知道吗?”他会放任你为了公司业务牺牲色相?“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周晓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语气很轻佻,“反正大家一起玩不是吗?”“晓雯。”廊道外响起一个清淡的男声。边颜浑身紧绷。薛言缓步走到周晓雯身旁,简单观察过她的状态,才把眼睛放到边颜身上。廊道旁亮着几盏香槟金的洗墙灯,光线笼罩在薛言身上,让他的脸部轮廓有种神祗般深邃又冷硬的质感。好像自从她说过她喜欢看他穿浅色衣服,他就再也没穿过别的颜色。周晓雯是喝过酒的,之后又不听劝泡了温泉,现在整个人都有些发虚,软软的靠在他肩头,“Earl,送我回房间好吗?我怕半路又碰上陆局,今晚就睡不成了。”薛言没动,任由她贴在自己身上,他望着边颜,脸上的神情莫名有些残忍。边颜没说话,转过身大步离开这里,多呆一秒都嫌脏。周晓雯在她身后,幽幽的,似笑非笑,“边小姐,你也风光不了多久了。”那时边颜并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也不明白薛言看她的眼光意味着什么。又过了小半月,离电影正式上映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这天下午,爸爸打来电话照例对她嘘寒问暖了一番,末了温和的说想让她回家吃顿饭,挺久没见了,想女儿了。那时她正忙着跟编剧工作室里的老师和实习生开会做选题,以为回家又要被催相亲,打着哈哈推脱说下次再回去。爸爸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时隔很多年,边颜再想起那声叹息,心口仍然会有被懊悔击碎的感觉。不过隔天,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说她爸爸被抓了,警方收到匿名举报,边至诚边董事长涉嫌商业贿赂。我们终止契约吧边颜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愿意回想当时发生的一切,她慌忙奔走,找到那些和父亲关系密切的生意伙伴,还有几位看着她长大的长辈,想托他们把边至诚捞出来。结果却是四处碰壁,她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太多。而接下来爆发出来的一系列状况,也印证了她的想法。爸爸投资的公司因为被爆出税务问题,牵扯出几百个亿的漏洞,边氏受了牵连,前期投入的大量资金打了水漂。原本公司预计能靠这个项目跃升至全球行业第一梯队,现在赔的稀里哗啦的,资不抵债,只能变卖集团下的产业,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尤其因为对方的事,上头严打,边氏早几年的豆腐渣工程也被爆了出来,一时间股价暴跌,股民亏得哭爹喊娘,怨声载道。百亿集团的倒塌不过一瞬间,边颜忽然庆幸爸爸是入了牢,否则半辈子的产业说没就没,依他的性子有九成可能会想不开去跳楼。那段时间覃胤正在深山里拍戏,消息封闭,信号都难找,收到音讯几乎是日夜兼程的赶回了k市,他一路风尘仆仆,心情焦灼,可临到门前却又踌躇了。边颜抱膝坐在窗前的榻榻米上,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肌肤苍白的几近透明。门被打开的瞬间她已经猜想到是谁了,只有覃胤有这间老宅的钥匙,她特许给他的。男人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边颜觉得很难得,她以前还是个富二代的时候,覃胤在她面前一直是骄傲矜持的,现在她破产了,他反而变得谦恭起来。他缓步靠过来,静静的望着她。那目光在她头顶,她没有抬头去看,并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直到他徐徐弯下腰来抱住她,她才看清他眼里的内容,是厚重的哀悯。她知道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同情她,可怜她,也知道眼前的人的怜悯是善意的,所以她回报了一个微笑给他。看到她的笑,覃胤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疼得他浑身发麻。“你怎么回来了?”她轻声开口,嘴里有些发苦,免不了稍微顿了顿调整好才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