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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毯上,窗外车水马龙的世界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离他很远,艾瑞克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长而缓慢的呼出肺脏中所有气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新买的眼线液显然不够持久,”一切动乱的源头毫无自知之明,她从卫生间里探出半个脑袋,也许是刚在床上打过滚,脸颊呈现出一种健康慵懒的光泽感,“我应该卸掉重来的,但是时间来不及了。你觉得现在这样怎么样?” 他突然很想笑:“我不觉得你跟十分钟之前有什么不同。”换来埋怨撒娇的一瞪。 饱餐过后时间还早,他决定无视怪物本人的意愿,带她在附近随意走走,以免一下子摄入太多油脂,晚上消化不良。今天不是周末,但大概是暑假的缘故,广场上人流量很大,许多带着吉他和手风琴的艺人站在街边卖唱,摇滚、流行、甚至还有爵士,混杂成一首谁也听不懂的大杂烩。 一辆鲜艳的红色冰激凌车停靠在角落里,几只寥落的彩色气球迎风招展,小怪物晃了晃他的手臂:“你想不想吃巧克力甜筒?” 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几下,艾瑞克努力按捺住把她就地掐死的冲动:“我不想,我猜你也不想,毕竟不久之前你才吃完一大盘炸鸡。” “就一个球。”她熟练的讨价还价,“或者两个,我们可以点不一样的口味,然后分着吃。” “你不担心体重了?” “我决定明天再减。” “……” 最后她要了两个冰淇淋球,他给自己也买了一根树莓味儿的果汁冰棒。 比起时装和食物,这里的二手书店和音像店更为人们津津称道,藏货非常丰富,他们甚至淘到了一张比利时歌手雅克·布雷尔的黑胶唱片,回到酒店后小怪物爱不释手,再四犹豫是直接寄回家去还是先放进行李箱里。 “我真蠢,早该想到出来会买东西的,为什么不预留出一些空间呢?”她撑着手臂跪坐在地毯上,对着打开的行李箱自言自语。 余光扫过那半箱衣物,不难发现放在最上层的都是她的内衣和睡裙(内衣当然是装在不透明收纳袋里的),多半是米歇拉的手笔,粉嫩的浅鹅黄色搭配清新可爱的柠檬图案。艾瑞克忽然心虚起来。 订酒店时他没有直接预定‘两间房间’,而是选择了一间‘包含两个卧室的套房’。虽然听起来没什么差别(在查理看来这个方案甚至更加安全),但实际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晚餐是叫客房服务还是出去吃?”他倚靠在门框上,眼看着她把自己的床弄得一团乱。 小怪物把她那些瓶瓶罐罐全拿了出来,挑几样抱进怀里:“叫客房服务吧,我先去洗澡。” 他没有反对的理由:“嗯。” 28 来源网址: 28 28 不得不承认这家酒店的卫浴设施比我想象中优秀,没有陈腐的金属味儿,安装了空气循环系统,还能自主调节水温。细密的水柱从花洒孔洞中流出来,一天的疲劳都像被云朵般的泡沫轻柔带走。 洗完澡后我随手抓了一件浴袍裹上——这类均码酒店用品的设计师一定没有考虑过矮个子旅客的感受,我承认它吸水性不错,质地柔软亲肤,但对一米六的体格来说很明显大了不止一号,腰带垂至脚踝、肩膀和袖子无比肥大,显得我更矮了。我有点不情愿的照了照镜子,犹豫是就这么出去,还是干脆脱掉它,穿着睡衣吃晚饭。 浴室水雾氤氲,镜子里的人皮肤通红,一头长发湿漉漉的垂在脑后,也许是错觉……不,一定是错觉,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眼睛看起来也那么湿漉漉的? “你在紧张什么?”我近乎粗鲁的拧开护肤品的盖子,倒出一些后双手平展,将整张脸埋了进去。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从决定跟他单独出门、汽车引擎发动的那一刻起,你不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吗?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可紧张害羞的? 门外传来模糊的谈话声,我猜是晚餐到了。天知道这儿的门童和前台小姐为什么好奇心格外旺盛,登记入住时我能感觉到那种蠢蠢欲动、犹疑探究的目光在我和艾瑞克的脸上不住打转。大少爷当然不会纡尊降贵的主动解释说你好,我们是兄妹,于是他们理所当然的把我们理解成了一对青少年情侣。 “那么,祝您和……祝您用餐愉快。” “争气点儿萨曼莎,”白天还不明显,入夜后这种疑似蜜月旅行的奇怪氛围实在使我百爪挠心,我拍了拍脸颊,“别这样扭扭捏捏的。” 今天的厨师特选套餐是一品菌菇罗勒意式烩饭、一品我看不出是什么鱼的煎鱼rou排,配核桃苹果香芹沙拉和奶油番茄汤,外加一篮小餐包和两瓶气泡水。 鉴于我不爱吃白rou鱼,艾瑞克主动将那只浅圆盘端到了自己面前,我注意到他低垂着眼帘,指关节微微发红,不知道是不是灯光作用,他看起来有点奇怪。 “我有哪里不对吗?”我很怀疑是不是这件浴袍的原因,“还是那条鱼真的非常难吃?” 哥哥抬眸看了我一眼,忍不住笑了:“如果我说极其难吃,你想不想尝一口?” “……” 我必须承认这家伙足够了解我,如果只是'一般难吃'我绝不会同意他的提议,上帝作证我真的没法儿忍受海鱼的独特口感,但'极其难吃',听着就很让人亢奋不是吗? 吃过晚饭他去洗澡,我趴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玩手机。指尖滑动,一行行无关紧要的信息从我眼前飞速掠过。如前所述,这家酒店地段很好,隔着窗户也能依稀听到外面酒吧的喧闹声,这无疑与静谧的室内形成了鲜明对比。我一边刷着油管和推特,一边猥琐的竖起耳朵,时刻警觉卫生间传来的动静。 看了四五支无聊的宠物视频后水声终于停下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汇聚成一点——艾瑞克推门而入。 大股湿淋淋的蒸气伴随着没能完全消散的热意涌了进来,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我是指在自己床上发现我这件事。哥哥无比自然的走到床的另一侧,拧亮台灯,就好像他曾经这么做过无数次似的:“该睡觉了,明天上午我们去逛博物馆。” “哦。”于是我也假装很自然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我们心照不宣的无视了一个事实——不到二十步远的地方还有一间空着的卧室,和一张空着的大床。 亲吻落下的瞬间心跳漏了一拍,熟悉的、好闻的气味磅礴如海啸般席卷着口腔……我不想这么说,但现在的艾瑞克简直性感到可怕,半干的身体比往常更炽热动情,汗水和没来得及擦干的水渍与灯光、月光、霓虹交混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