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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说的是撤了太

    待众人退下后,安然才掀开纱幔看着男人,不久前还意气风发地在她身上肆意逞凶,这会儿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唇色发紫,气息更是若有若无,她心里一恸。

“夏茗,立刻派人彻查,朕倒要看看是谁在后宫中作乱。”

夏茗恭声道:“喏!”

接下来两天,安然除了上朝都在琉璃宫亲自照顾着韩宥辉,奏折也是堆到晚上才抽空批阅。

这回女皇决定追究,各宫都有嫌疑。

夏茗带人一一查探、盘问未果。

这毒非比寻常,太医院都焦头烂额,饮食用度都查了,根本没什么问题,殿内花花草草也都试了一遍。

能布置的这般缜密,让人找不出半点可疑之处,显然是位用毒高手。

而皇太君便符合这一条件,只是这段日子他都在景熹宫安胎,也不曾派人与琉璃宫有过接触。

韩宥辉兴趣爱好与其他侍君不相投,除了每日去皇夫宫中请安与他们有接触外,平日里要么在马场骑马,要么在自己宫里练武。

最有嫌疑的人,被排除了,其他人又找不出马脚。

安然眼睁睁地看着他脸色一天比一天差,每日除了水和汤药,半粒米都进不去,难过自责不已,每天派人去催太医院早点交出方子,可惜,除了一些排毒养身的药,根本没什么进展。

第四日,她终于按捺不住前往景熹宫。

徐自臻就是这两天生产,整日闭门不出,半坐半躺在贵妃椅上。

为了让他不觉得闷,前段时间安然让人给他寻了只毛色鲜艳,机灵可爱的鹦鹉逗趣。

她刚踏入殿内,鹦鹉就飞过去围着转,怪声怪气道:“陛下来了,本宫和孩子今日很是想念陛下。”

要是往常,安然会被它逗得哈哈大笑,这回却笑不起来了。

徐自臻现在不便起身,便没有恭迎,只是笑着招了招手:“陛下,过来。”

安然抬眸见他靠在贵妃椅,身形修长,腹部高高的隆起。之前她怎么看怎么不习惯,一个男人竟然会怀孕。日子久了看着看着也习惯了,慢慢有了初为人母的担忧,生怕他不小心出什么事,好在男人性子沉稳,这一胎怀得很顺利,不知不觉已经近九个月。

她缓缓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蹲下身耳朵贴在他腹部。

徐自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今天它很安分,没怎么翻身。”

“辛苦你了。”虽然不是自己怀孕,但作为现代女性,安然稍微能明白点他的辛苦。

“我并不觉得辛苦,反而很幸福。”徐自臻眉眼柔和,语气平淡。

到了这个年纪,又处在深宫中,能碰上喜欢的人,同她拥有一个孩子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陛下,是想问竹君中毒一事吧!”

他突然转到这个话题,虽然确实是为此而来,可真正谈及时,安然还是没什么心理准备,胡乱地点头应着:“我,我,是的。”

徐自臻注视着她,慢条斯理道:“竹君中毒,我最擅长用毒,陛下为何不质问我。”

“没有切实的证据就不能随意揣测,”安然抿了抿唇,她知道自己不算聪明,却也看过几部宫斗剧,多少知道点套路,就算有证据也未必是真的:“明明知道嫌疑下毒最大的是你,所以你更不会这样做。”

“陛下圣明。”眸色微黯,可惜理由却不是相信他,徐自臻收回与她握在一起的手,冷笑:“可若我就是利用陛下这般心理行事呢!”

心里一窒,安然一个没稳住跌坐在地上。

“若是我做的,陛下要如何处置我。”

他再度逼问,女孩缓缓垂下眼帘。

如果是他,她又能如何,拿他治罪吗?

如果不是他,也是自己的男人之一。

董芮与她形同陌路,没有动机,荣临一门心思想着报仇,还要依靠于她,不会贸然得罪她,徐长清虽然任性骄纵,心思浅显,那么……

安然攸尔抬眸,与之对视。

她突然不想再追究下去,只想给徐宥辉解毒,让他健健康康的就好。

“自臻,你可知道解药。”

徐自臻笑意尽褪:“自然知道,但我不想给。”

“陛下还没回答,若毒真是本宫下的,陛下应当如何。”

安然咬着唇,一字一顿道:“不是你。”

她的语气格外笃定,男人看着蹲坐在地上的人,神色苍白,竭力维持冷静,眸光闪烁着里面的信任脆弱得宛如胎瓷,一摔即碎,让人不由地心生怜惜。

他心里微痛:“陛下可曾相信我?”

相信吗?问出这话,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一开始他就欺骗算计了她,她哪可能会相信自己。

沉默突袭,空气骤然变得凝滞。

四目相对,似乎有暗流在其中汹涌翻腾。

虽然安然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活了几年,但她一直不敢放心去相信人,害怕一旦相信了会跌入万劫不复。所以对待他们这些枕边人也不敢全心信任依赖。

如果把后宫比作职场,自己差不多就是小白一个,而他们这些人早就千帆阅尽的大boss。

她不敢去信,却也不想去怀疑这怀疑那,弄得心里疑神疑鬼,面上还要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般继续过日子。

良久,她开口缓缓道:“自臻,我想相信你。”

这样就够了,徐自臻轻叹了声:“那么陛下,不要再查了,我会派人奉上解药。”

不要再查,是因为查下去会有更多的失望吧!安然静静地坐在地上,一颗心仿佛坠入谷底,摔碎成无数瓣。

为什么偏偏是你。

“陛下,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快回寝宫好好休息吧!”徐自臻从她身上移开目光,话语虽然是关心,却也不乏送客之意。

“你也好好休息。”安然缓缓站起,撂下一句话,近乎落荒而逃。

待她离开后,男人对着彩绣锦屏说:“出来吧!”

轻而稳的脚步声传出,男子一身明黄色纹着鸾鸟锦服,端眉修目,气质清冷。

“我记得表弟曾今深陷后宅之斗时最讨厌这些阴私手段。”徐自臻幽幽道。

听到安然来时,他让他待在屏风后,显然就是让自己看她的态度,柳青冷笑:“说来说去,还是表哥棋高一着,不仅摆脱了嫌疑,还赢得了陛下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