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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一道未干的血痕。押送陆舜华过来的侍卫是第一次来地牢,见了这情形当即没忍住,弯下腰就吐起来。吐着吐着,苦水都吐没了,抬头一看,边上的陆舜华还是神色淡淡,似乎司空见惯。果然是活死人,这都受得了。侍卫眼看都到了渲汝院地牢门口,陆舜华又是小小一个,量她也没能力逃跑,于是懒得再行羁押,直接提着刀鞘顶住她后背往里推。赶紧进去,他真是不想在地牢多待一刻。侍卫和地牢看守做交接,皱着鼻子快步走出门。陆舜华站在地牢口,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周围关押的刑囚。地牢看守见过的奇奇怪怪的犯人多不胜数,哪怕眼前这姑娘看着弱不禁风也不敢怠慢,他和几个人小心提着刀和锁链,正欲给她套上,却听闻一道声音响起:“住手。”侍卫认得这声音,忙收回链子,低头恭敬道:“赵大人。”赵京澜脸色淡淡,没有多话,走到陆舜华面前问:“她犯了何罪?”“不知道。”看守回答,“皇上亲自下令关进来的。”“有听闻因为何事吗?”看守说不知道。赵京澜点点头,示意他:“下去吧,不必关着了。”看守犹豫道:“可是赵大人,这是皇上下令要羁押的人,您看这……”赵京澜:“下令羁押在渲汝院地牢,现在不就正在牢中,也没给她放出去,你先下去。”看守只好告退。赵京澜背着手,慢慢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掌示意陆舜华:“坐。”铁制牢门前,有一副极其简陋的桌椅,陆舜华没多推辞,从容坐下。赵京澜坐到她对面,光明正大地看着她。地牢里血腥味太重,间或掺杂着审问犯人时的凄厉惨叫,可他俩跟没事人一样,隔着一张旧桌对望。气氛静谧,只有灯火不时发出噼啪响。赵京澜突然道:“宸音郡主。”陆舜华挑眉。赵京澜双手抱臂,他已是不惑之年,鬓角有了些许白发,但人看着还很年轻,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笑起来甚至有些意气。“原来真是你,那日我竟没认出来。”陆舜华不说话。那天剑拔弩张,她又蒙着面纱,他当然认不出她。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赵京澜说:“我本还疑惑,这世上还有何人能让江淮这般失态,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名堂,果真还是你。”陆舜华侧目,终于开口:“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没什么,只是叙旧。”又是叙旧。陆舜华差点失笑。全天下的人都找她来叙旧,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这么些故人。赵京澜:“说起来我要替阿紫道个歉。”陆舜华道:“怎么了?”赵京澜道:“你没了的这些年,她一直很难过,总觉得如果当时她没带你去青霭关,甚至阻止你嫁人,你就不会发生意外。这几年想到你,她就很不好。”说完一停,约是想到了叶魏紫平时与江淮针锋相对的模样,哑然道:“不过阿紫嘴上是永远不会承认的,她将所有责任都推给江淮,只是想心中好受些。但我是她夫君,她说不出口的话我得替她说,宸音郡主,当年实在对你不住。”陆舜华心下微微悸动,不过片刻又平静下来,她说:“无妨,这不是她的错。”“多谢。”赵京澜勾唇,手指在桌上点着,问:“那我能否再问郡主一事。”“什么事?”赵京澜收起手指,目光倏地锐利。“郡主今后,是何打算?”陆舜华听出他言外之意,有些好笑,说:“我不是南越余党的jian细,赵二公子不用这样防我。”赵京澜理理袖子,“关心则乱,郡主不要见怪,该问的还是得问清楚。毕竟……”他的话没有说完,眼神在她侧脸一扫而过。陆舜华指尖抚着侧脸,喉头干涩,轻声道:“阿紫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害她。”赵京澜:“那便好。”站起身,冲她抱手一礼:“方才是我唐突。”陆舜华摇头:“你也说了,关心则乱,何况赵二公子你没把我套上锁链关进牢里,已是客气,我不会不识好歹。”赵京澜一愣,突然朗声大笑,边笑边摇手,道:“郡主真是误会了,我赵京澜可不是这么客气的人,不把你关进去,只是没这个必要罢了。”陆舜华疑惑地问:“什么意思?”此时,地牢门口猛地传来一阵sao动。脚步声渐近。赵京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抬头望向门口,笑道:“你看,这不就来了。”新的身份<其雾(刀下留糖)|PO18臉紅心跳陆舜华顺着他的眼光,看到了踉跄着走进地牢的江淮。他看着着实不是很好,脸色是不正常的微红,衣襟凌乱,明显是随意穿起,走路的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神带着雷霆之怒,一把将陆舜华拉过,揽到自己身后。迎着那冷箭般的目光,赵京澜无辜地举起双手,说:“别这样看我,可不是我将她抓来的。”江淮稍稍敛起神色,“我们走。”赵京澜拢着袖子走过来,“走什么呀,你搞出这么大动静,明目张胆来地牢抢人,走不出两步皇上的亲兵就到了。别走了,在这儿等着吧,还省点力气。”江淮眸色沉下去,抓着陆舜华的手微微用力,整个人如拉紧的长弓般绷起。陆舜华试着挣了下,被他用更大的力气握住。她叹口气,抬起眼看江淮。他发着高热,手心热度烫人,衣襟口还能看到露出一角的白色纱布。嘴唇很干,起了痂皮,脸色微红唇上反而褪尽血色。一听说她被抓的消息就赶过来了吧,连衣服都没好好穿。赵京澜:“坐吧,左右也走不出去,别多费力。”江淮还是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