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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的穆承延侧头就能看到站在洗碗池前的顾悦微。她还穿着会场上的那套礼服,披肩却早已摘下,几缕散落下来的头发垂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看的他喉头有些发痒。他本以为他可以慢慢来的,然而会场的门外,看到她面对记者逼问,几欲发作时,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是因为当初得不到,所以才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吗?他忽的想起很多年前,圣典这一带建筑建成前,北面那条街上的一家馄钝店。他小时候跟父母回中国,第一次吃到馄钝的中国食物,只觉得格外美味,以致于多年后选择来中国发展时,还心心念念。只可惜,那家店面却随着城区的改建消失了,于是后来他吃过无数馄钝,却觉得再没有吃过那般美味的了。“这里看出去的景色倒是比我那间更开阔些。”回忆被某人的感叹打断,穆承延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顾悦微,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然后起身从背后环抱住了她。蓦地被纳进了宽厚的胸膛,男性的气息充满了周围,顾悦微感受着穆承延吻落在她的颈上细碎的吻,只觉些战栗,双脚隐隐发软。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顾悦微并不打算刻意避免。只是当穆承延的双唇沿着她颀长的脖颈一路辗转,手掌游移到她的侧腰上,贴上她前胸时,她还是不习惯地捉住了他的手,侧头道:“我先去洗个澡。”chapter15浴室的水,哗哗的冲着,顾悦微站在花洒下,任水流不住冲刷,许久后才从水帘中抽身出来。水珠沿着额头漫过眼角,划过脸颊不住坠落,她以手拂面,长长的换了口气。如果今夜同七年前一样,只是寂寞的男女深夜约了一炮,她大概会好受些。然而,他同她都清楚,接下来的事其实更像一种交易。穆承延喜欢她吗,不,他根本不了解真正的她,那他为何要吻她,不过是得不到的终成了执念,于是只有拽到手中,方可以慢慢厌倦。“有些事,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你用你的身体来换取机会,以后别人也会用机会来换取你的身体。”华旭的话忽地浮现在脑海,顾悦微看了看镜中裸露的自己,再次站到了花洒之下。无能之人,不配矫情。哗哗的水声不断,顾悦微自虐地站在浴室冲凉的时候,穆承延坐在客厅,听着声响,默默点了支烟。胃里的粥慢慢被消化掉,身体里的酒精也随之被代谢而去。望着窗外寂寂的夜色,穆承延的理智渐渐回笼。他都做了些什么?!伸手夹着香烟,用尽力气猛抽一口,让烟雾囤积在胸腔中。下一秒,他被呛得咳嗽了起来。到底还是不习惯这味道。起身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穆承延望着自己夹烟的两只手指,忽地想起顾悦微食指同中指间被烟熏黄的痕迹。自从上次避孕套乌龙事件,顾悦微向他解释她买的只是包烟时,他便留意了:她确实抽烟,而且右手中指同食指第一个关节处都有淡淡的熏痕,应是长年累月留下的痕迹,并不是她说的偶尔试试而已。穆承延平日排解的方式很多,并不喜欢那些不健康的习惯,也不知道烟瘾究竟是何东西。但他清楚大部分人抽烟的原因,无外乎耍帅,应酬同压力。前两者者顾悦微都用不着,她的原因,只能是最后一个。压力。可是这又从何说起?明明家境,运势都不算遭,她的压力从何而来。明明是个心理素质极强的人,为何在无人处面露疲态,像是背负什么沉重的东西。明明模样智商都不算差,如何如此没安全感,重重伪装,对谁都保留三分距离。穆承延想不明白,于是这一切看似矛盾的地方便成了她吸引他的原因,何况她的身体……他只要一想起七年前的滋味,血液就会仍不住躁动。能让他同时有兴趣,以及性趣的女人。即便是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依旧屈指可数。他迫切地想要一层层撕开她的伪装,但同时她又担心——他并不能接受真实的她。若那样,今晚过后他们该算什么关系。玩玩而已?还是潜规则?不,他不是那样的人。尽管对于七年前的拒绝,他是介意的,但他并没有打算报复。合约是因为觉得她适合,公寓是为了近水楼台,他从来都不曾怀揣着要她为七年前拒绝他而后悔这种心思,也从没想过践踏她的尊严,让她为了利益委身于自己。想到这,穆承延不免又懊恼起自己的冲动,不过是看到了她脸上难得流露出的情绪而已,不过是她站在洗碗池前的景象太过美好罢了,他怎么就那般忍不住了呢。不应该的,剧本不该是这么走的。感情能否修成正果他并不介意,但以顾悦微的年纪,两度离异还带着一个孩子,恐怕并不适合来一段随随便便的感情。水声戛然而止,穆承延的思绪也随之停下,他微微侧头,只见浴室的门缓缓地打开了,顾悦微随意地裹了一条浴巾赤足走了出来。盘发早已散开,被水汽晕湿后,湿漉漉地搭在肩头,雪白的脖颈被黑发掩映着,看得穆承延那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躁动再次被勾了起来,他别过目光不去看她,只低低开口道,“忽然有些困了,早点睡吧。”那一秒,顾悦微险些以为自己听错,她站在那里疑惑的唤了他一声,他仍是不敢抬头看她,只重复道:“明天一早的班机,你回去休息吧。”这一次顾悦微倒是听清楚,只是愣了两秒才算那简单的几个字连起来的意思。一时间她只觉尴尬异常,平日里的敏捷反应能力也不知丢去了哪里,只拎起一旁的包包,鞋也没穿,赤着脚,开门直直走了出去。那样子,竟有些像落荒而逃,穆承延看她样子,有些想要叫住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平生从未遭遇过这样狼狈的事,顾悦微一时反应不过来,回到自己公寓,才想起衣服同高跟鞋都忘了拿。算了,明天再去要吧。她从床头的香烟盒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后狠狠地抽了两口,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些。这算什么?!顾悦微完全不知道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更不知该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了,就像是一个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去买的妓女,忽然听到嫖客说‘我没兴致了,你可以走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