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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我给他急救!我也是医生!”燕婉追出去。“哎哎高院长,”老邓拦住她,“你冷静些,你现在心情太激动,不适宜做急救。古大夫这情况我们医院遇到过,能处理好,你放心等等,好吧?”燕婉喘着粗气坐下,把脸埋进两手间。“他半年多没理睬我了,刚才,他就那样倒在我怀里……我……”所有的焦虑,委屈,恐惧,都聚集爆发起来,燕婉痛哭失声。老院长也不劝,捧盒纸巾坐她旁边,一张两张地抽出来递给她。慢慢地她逐渐止住哭泣,开始擤鼻涕。“唉,女娃儿,哭也没啥子用。他一直一个人,也没人照顾。你就多宠宠他,比什么都强。你俩也不容易……看你这样子,会做饭吗,没事多往我家去去,和我家婆娘学学……唉,现在的年轻人那……”老院长胖乎乎地说。当两手攥满纸巾团再也攥不下,急救室终于有动静了。燕婉堵在门口,拦住走出来的为首男医生:“医生,古大夫怎么样?”医生看看她:“古大夫有先天性心脏病,疲劳过度会有心肌缺血,心律失常等症状,”他把一个纸卷向圣旨一样展开,对着燕婉:“这刚做的心电图,这还能瞧么,您说。”燕婉接过来看看,叹了口气,复又仔细卷好放进包里。“目前他怀孕七个半月,一个胎儿胎心正常,发育良好,另一个么……”“哈?两个??”燕婉瞪大眼睛。“古大夫这种病例呢,是男子O型体质孕夫中特有的,少见,但不罕见。”医生说,“异卵双生,通俗的说就是个双黄蛋,和两个jingzi受精。但是呐,可能由于古大夫体质较弱,他这双黄蛋有个黄比较小,所以另一个胎儿就不是很乐观。”燕婉仔细听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情况她是有所耳闻的,没想到被鸿钧遇上了。“总之病人需要多休养,千万不能再累到了。平时我们也多劝他,他不听,希望您说话有用。哦,您可以进去看他,但千万别让他情绪激动。”说完走了。燕婉道谢,轻轻推门进去。鸿钧静静地躺着,听到有人来,他慢慢转头。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在他身上,光晕中那人走近,燕婉的脸慢慢清晰地出现在眼前。“燕婉……”他沙哑着嗓子,声音轻不能闻。燕婉俯下身,把耳朵凑近他嘴边:“鸿钧,你醒了。”“这不是梦吧……”燕婉温柔地吻了吻他失血干裂的嘴唇,“看,不是梦,要喝水吗,亲爱的。”“不……燕婉……”他仔细地看着燕婉的脸:“燕婉……抱抱我……我好想你……”燕婉眼睛又湿润了,她轻轻拥着鸿钧的肩膀,轻吻着他的脸颊,guntang的泪水终于滴落下来。“你……你别哭……让我好好看看你……”鸿钧费力地抬手擦拭她的眼泪。她的双眼早红肿得像桃儿,眼睛下面还挂着黑眼圈,鼻头也红红的。“你……这么憔悴……”他觉得心疼极了。“还不都是你。”燕婉哭得更厉害了。像被家长冤枉的孩子,本来自己一直硬抗着所有委屈,但家长一旦安慰,却反而崩溃了。她把额头轻轻抵在鸿钧胸口,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燕婉……都怪我,是我不好……”鸿钧有点着急,他吃力地支起身子,手肘撑在床上,另一手抚摸着燕婉的长发:“我……我不是故意要冷落你,折磨你,我,我只是……呃啊!嗯!嗯!”腹中的胎儿翻动起来,“啊……孩子……”他力竭地歪在床上,紧紧地捂着腹部。燕婉马上抬起头,顾不得擦眼泪,她用力抱住鸿钧,慌乱地替他揉着高耸的肚子:“鸿钧,怎么样,肚子痛吗,我不哭了不哭了,你没事吧?”“哦……我没……啊!啊啊!”胎儿一记重踢,鸿钧瞬时痛得浑身绷紧,他挺起腹部,心脏也停跳了一拍。他仰靠在燕婉肩头,一手用力按着发硬的腹部,一手紧紧抓着燕婉的手,“你……别急……是……孩子……孩子……呃啊……”他松开燕婉的手,却用力箍在燕婉的腰上,等这一波疼痛捱过去,才继续粗重地喘息着:“嗬……嗬……别担心……是孩子在踢我……”燕婉吓得继续抱紧他,感觉箍在腰上的手松开,她才小心地扶鸿钧躺下。她把病床摇起一个角度,又给鸿钧倒杯水,喂他缓缓喝下。鸿钧就着燕婉的手,每喝一小口水,都艰难地吞咽,接着辛苦地喘息数次。待杯子空了,燕婉才坐下继续帮他揉着腹部。“这么顽皮啊……”她隔着衣服亲了亲鸿钧的肚子,“鸿钧,你身子这么虚弱,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吧。”鸿钧的苍白脸色难得地泛红了,他迟疑着,没有回答。“亲爱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你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不能那么cao劳,知道么。”说到这里,燕婉感到鸿钧的腹部又是一阵痉挛,她担心地轻轻拍着鸿钧的腹部,又看看他的面色。鸿钧没出声,他再三地挺着身子,紧按腹部,闭目把头使劲向后仰过去,努力忍着强烈的不适。燕婉心疼地揉着鸿钧的肚子,等胎动过去,他浑身松弛下来,才继续说:“你需要好好休养,我们之间,有什么话,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心平气和慢慢谈,好不好?”“好……”鸿钧气若游丝地答应着,闭目休息。燕婉用纸巾替他擦拭额头的虚汗,又把双手在他腰腹两侧温柔地游走按摩。他挺了挺身子,长吁一口气。“舒服些了吗?”燕婉轻声问。“是的……”他轻轻抓住燕婉的双手,放在嘴边亲吻,“从来没有人……”燕婉附身吻他的眉眼,鼻梁,嘴唇,呢喃道:“你太累了,这是孩子在抗议呢。鸿钧,你是我的瑰宝,亲爱的。”她继续吻他,“我一定要永远陪着你,照顾你,一辈子,再也不离开你身边。”阳光温柔地照耀他们,颜色逐渐变成金红。两人聊了几句,鸿钧又慢慢睡去。周五的下午,没人再用急救室,也没人来打扰他们,燕婉乐得守着他。为了不吵醒他,燕婉脱掉高跟鞋,赤足走动。她玩玩手机,看看窗外,最后伏在床边看沉睡的鸿钧。鸿钧的睡眠并不好,有一点小声音就会惊醒,然后躁动地翻身。时常低吟几声,燕婉起初以为他醒了,过来查看时,才见他还睡着,微皱着秀气的眉毛轻喘。一定是胎儿又弄疼他了,燕婉想。她静悄悄地伏在鸿钧滚圆的腹部旁,用轻如耳语的声音对着肚子说话,还轻轻戳他肚子,仿佛对待婴儿,自娱自乐,倒也不闷。好想上他,燕婉想。不急,她在他腹部轻吻。日影西斜,已是下班时间,A医院大厅的老式电铃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