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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摆在中间的那一个团圆月饼就是谢宁领着大皇子他们亲手蒸制的,跟精美二字压根不沾边,勉强有个月饼的样子就是了。谢宁拿银刀把月饼均匀切开,每人都分得一块。当然月饼吃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连二皇子也分得了一小块儿。那小半块月饼让他磋磨的不成样子,又玩又咬,甜腻腻的馅儿沾的手上身上到处黏乎乎的。大皇子取出笛子来吹了一支曲子助兴。皇上十分捧场的以手叩着桌案给他打着拍子。连二皇子都安静下来,仰着小脸儿静静的待着,仿佛他也听得懂似的。等大皇子一曲吹完,皇上笑着击掌赞叹:“这首月明吹的确实不错,是不是专门练过?”大皇子点头说:“已经练了十来天了,还是吹的不大好。”照谢宁听起来,除了气弱些,吹的确实十分动听。玉瑶公主跳下椅子,走到大皇子身边去揪他笛管上缀的穗子。大皇子把笛子交到她手中让她把玩。皇上让人取纸笔来写了一首诗,谢宁也讲了一个家乡流传的关于中秋的闲谈故事。怕孩子们着凉,赏了一会儿月就赶紧让人带他们回屋里去了。二皇子倒是越玩越精神,不知道谁找出一副月牙牌来,他抓着好几个在手里丢着玩,听着那叮叮咚咚的声音咯咯的傻乐。他乐着,一旁青荷等人可一刻不敢放松的盯着他看。这月牙牌雕的精致,拿着玩是不怕什么,就怕一个看不见他给塞到嘴里咽下肚去,幸好二皇子看起来没有要尝尝味道的打算。好不容易把他哄睡,永安宫里才算是终于清静下来。谢宁与皇上相互依偎着坐在窗下,望着窗外头皎洁的月色,这一刻谁都没有出声。这些日子忙忙碌碌,难得有这样安谧的时刻。谢宁本来有许多话想说的,这时候却都懒得说了,也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宁静。那些烦琐的扰人的事情,就留到明日,后日,留到白天再说吧。这时候她不想提起那些事情来。这一刻只是属于他们两个人,属于这么美的月色。皇上的手指上缠着她的一缕头发,绕紧些,又再松开些,然后再绕紧,如此往复,乐此不疲。“想不想出去走走?”谢宁摇摇头,整个人都倚在皇上怀里头。出去的话,他是皇上,她是嫔妃,两个人还要分出上下尊卑,不可能象现在这样挨的这样近,近的没有一点儿间隙。皇上揽着她,过了一刻轻声问了句:“寻常人家是不是就这样过节的?”“要热闹得多呢。”谢宁小声说:“在舅舅家的时候,表兄表姐们才不会老老实实一直坐到散席,总是早早就去找乐子了。表兄他们循着蛐蛐叫声去翻石头钻草堆,一晚上总能收获几只,偷偷养着听它们的叫声,还会撩拨蛐蛐互斗。其实大人们也都知道,但是过节的时候也不会责备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眼当作没看到……”“那姑娘们做什么呢?”“我那时候小,都是跟着表姐一起。拔些花枝草茎在一起斗草啦,大家藏起来让一个人来找啦,还会把手帕子叠成小老鼠、蝴蝶的样子耍戏,总之花样多的是,一点儿也不闷。”“朕本来今晚想带你们去清露池乘船游湖,又怕湖上夜里太凉,耽搁的太晚。”“这样就很好。”谢宁舒舒服服的长出了口气:“真想年年都这么过。”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今年赶上这样一个多事之秋,也不会如此冷清的就把一个重要节庆这样打发了。“你要是乐意,那后我们就年年都这样过。”谢宁笑了。虽然知道这不大可能,但是听到皇上这样说,还是觉得心里高兴。“朕都不大记得起过去那些年都是怎么过的节了,好象年年都一样,许多的人,一轮一轮的敬酒,喝到嘴里都是冷的。那会儿最不喜欢过节,一次比一次无趣。”这种场合谢宁也经历过,每次都是硬捱时辰,算着什么时候才能散席。她不过经历过寥寥几次,可皇上打小都是这样过的。所有人都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穿着一件件代表着身份的衣裳,扮演着一个固定不变的角色,甚至连戏词儿都象是事先写好的,不断的重复着,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但现在他们在一起,这一刻这样珍贵,也真实。她微微抬起头,隔着屏风烛影和一帘月光,皇上的面容看起来显得格外柔和,就象蒙着一层纱。她的目光温存的在他的眉眼、脸庞处流连,这打量太暧昧,也太露骨了,皇上就算是块木头,也让她这么来来去去的搓揉出火星来。他的手穿过谢宁的头发,托起她的脸庞。唇齿厮磨,气息交融。美中不足的是,谢宁这么高高的仰着头,脖颈都酸了。月光洒满了永安宫静谧的庭院,她那件橘粉的衫子里面穿的是一件银丝镶边绣着兰花的抹胸,在月光下那道窄窄的银边发出雾蒙蒙的微光,那光亮还在随着她的呼吸在急促的起伏。皇上的掌心象藏着一团炭火,烫得她的心跳都乱了。“是特意挑的这一件吗……”谢宁胡乱的摇了摇头。她怎么会想到今天的月色这么好?只是喜欢这件抹胸颜色淡雅绣花精美。这种时候她也无法去清楚的思考,去解释,去给自己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台阶好摆脱这种羞耻的困窘。月亮太亮了,照得人无所遁形。她慌乱无措的神情渐渐变得迷醉,更多时候她都闭起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说服自己月光并不明朗,他也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但偶尔睁开眼睛的间隙里,她还是能看见他的轮廓,还有他的眼睛,亮的慑人。帘栊下垂的铜钩与长穗摇动着,整片天幕也在震颤,圆月仿佛摇摇欲坠,零碎的星子在视野中划出一道道光弧,象是化成雨纷纷落下来。谢宁不太记得是怎么回到床榻上的,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迷迷糊糊的,神智不那么清楚。皇上给她端了半杯水,她欠起身来低下头去喝杯里的水。皇上平素不做这种照顾人的事,喂水也不那么纯熟,洒了一些在床边。谢宁懒懒的问:“水里放了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哑,有气无力的。“就是温水。”谢宁舔了一下有些干热的唇:“甜的。”皇上轻声问:“是吗?”他俯过头来在她唇上轻轻吮吻,然后说:“确实是有些甜。”第二日是十六,青荷她们从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