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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三言两语让唐才人禁足的方尚宫了。这位尚宫冒出头来的时间很短,她是贵妃有孕之后才跟随伺候的,现在却已经在永安宫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人物了。有人忍不住在肚里嘀咕,这么有本事的人,早些年干什么去了?不管干什么总比窝在针工局那么个破地方要强吧?贵妃也是好命的,随手一抓都能笼络住这么厉害的人物。以前或许还有人不把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方尚宫放在心上,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敢怠慢轻视她。方尚宫并没有在这一干人面前耀武扬威的打算,客客气气的说贵妃有请。谢宁招待这几位客人坐下,高婕妤进门的时候忐忑,等到坐下之后心里倒踏实了。来都来了,畏怯也无益。既然决定想借贵妃之势自保,那还端着架子顾着面子,根本不能成啊。高婕妤来之前已经想清楚了,有求于人,要么有特别大的好处许给别人,要么就得从别的方面能打动人。好东西高婕妤是没多少,就算有那么几件,难道她有的贵妃就没有了?根本不稀罕。那就只能打动人了。难道她进了永安宫一言不发,贵妃就被她打动了,反过来给她各种好处不成?那纯粹白日做梦。高婕妤先开的口:“才来时在半道上遇见大皇子殿下,这样的天气还要去书房,虽然向学是好事,可看着也着实辛苦。”曹顺容不禁要对高婕妤刮目相看了。不得了啊。高婕妤上次吃了慎妃的亏,果然吃一堑长一智。今天她要是开口恭维贵妃自己,贵妃都未必会接话,可是高婕妤上来就说大皇子,曹顺容就知道贵妃准不会晾着她的。果然贵妃说:“可不,原来看今天天冷,路又滑,觉得少去一天也没什么。可是应汿自己非得要去。”大皇子原话说的是,旁人从宫外来念书,比他路途更远数倍。且他们进了宫门之后就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顶风冒雪走到书房,大皇子来去还是坐着步辇。这样比别人优渥了数倍的条件,还要畏难偷懒不去,缺了今天的课,以后都不好意思见师傅和同窗了。谢宁好些话只能咽回去。大皇子能和人家比么?人家这样当是一种磨练,大皇子这纯然是拿自己的身体冒险。他是什么体质,旁人是什么体质?倘若因为这样染上风寒,引发旧疾,这风险谁担得起?但皇上点了头,谢宁也只好同意。大皇子出门之前她还特意嘱咐了跟去伺候的小太监,要多警醒一点,别放任大皇子太过劳累伤神。其实不用她嘱咐,那些人都是靠着大皇子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比旁人更上心。大皇子一直好好的,所以他们这些人也一直好好的,过年时候还额外得了皇上的赏。可要是不好的话,例子也是现成的。近的有玉瑶公主,身边的人都换了两拨了。远的有玉玢公主,天天病的七死八活,就算谨妃不一茬接一茬的接人,那些人能长长久久的伺候下去吗?有了第一句话,后头的人要跟上就容易多了,先纷纷替大皇子忧一回心,叹一回殿下太上进了,实在是皇上和贵妃教得好。话没说过一圈,玉瑶公主被领了进来。唐才人被禁足的例子还血淋淋的就在眼前,更有陈婕妤被赏酒喝的那件事,那事现在宫里没人敢提起,可绝没有一个人敢忘记。这位小祖宗可是不能惹的,她没有大皇子娇贵,也没有大皇子那么好性儿,要说不好惹,她比贵妃还不好惹。贵妃顾忌多,玉瑶公主却无所顾忌。玉瑶公主解了斗篷,先给谢宁问了安,对其他人一概视而不见,倚着谢宁问:“谢娘娘,今儿王供奉来不了。”“怎么?”谢宁尚没听说这件事。“教坊刚才来了个人,说王供奉这几日病了。”谢宁问一旁侍立的青荷:“适才有人来了吗?”怎么她这里没人禀报过?“才刚来,在外头遇上公主了。”青荷轻声说:“也要进来回主子的,因为娘娘这儿有客,所以才让她在外头等一等。”谢宁就说:“让人进来吧,我也想细问问怎么回事儿。”谢宁已经知道青珠没了的事。前后也就半个月功夫,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虽然已经过了年,可是天气却变得阴晴不定,人比隆冬时节还易染病,小小一个风寒都能要了命,王默言尚不知道是什么病。谢宁还记得那一回拦轿的事,就是因为教坊司请太医艰难。进来的这人谢宁是认识的。就是曾经拦轿求她救人的赵苓。赵苓的年纪在教坊司确实十分尴尬,她技艺纯熟,但年纪已经不轻了。这年纪转做教习师傅足足有余了,可赵苓却一直不知为什么原因,回回献艺她还总夹在里头登台。谢宁与赵苓虽然说并没深交,但是王默言一直对大皇子和玉瑶公主十分尽心,玉瑶公主的病况好转,这其中自然有他的功劳。如果赵苓真有什么事情,王默言若想助她,找个机会求一求皇上或是跟谢宁说,都不是难事。哪怕他退一步,求情的对象换作白洪齐周禀辰,这两人只怕也肯做这个顺水人情。可王默言也从来没有提过。赵苓进了门先规矩的跪下叩了个头。谢宁说:“起来说话吧,王供奉不要紧吧?”“只是风寒,不算太重。只是想着永安宫有娘娘和诸位小主子,怕过了病气,所以才不敢过来。”“要是不重还好,倘若要是看着病情要加重,还是请太医看一看的好。缺什么东西不曾?缺不缺药材?”赵苓垂着头说:“多谢娘娘关怀,并不缺什么东西。倘若真缺了,奴再来求娘娘的恩典。”谢宁没再说什么,就让人带她出去了。青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这人刚才说话的口气显得有些生硬,就跟赌着气一样。主子是一片好意,她难道心里还有不足不满?不能够啊。就算在外头受了什么人的气,也不该带到主子面前去。主子又不欠他们的。换做别人,青荷说不定要为难她一下。想着王供奉常来常往的情面,而且他现在又生病了,这才没跟赵苓计较。“赵娘子吃杯茶暖和暖和,歇歇脚再走吧?我们茶房里刚蒸好才出笼的点心,尝两块再走?”赵苓摇了摇头,把身上那件半旧的老绿色棉绫斗篷系带又紧了紧,便告辞出去了。小太监送她到了门口折回来,看青荷还站在阶边看着,忙过来问:“jiejie还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