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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哈德良区,走完那条垂直小巷就到她住的地方了。远远地,梁鳕看到那间绿色屋顶的房子,哈德良区的房子比一般房子矮,只要稍微踮起脚,就可以看到房子屋顶,某天她回家时无意间抬头一看,那一抬头间,触到满眼翠绿。那天,她在那个绿色屋顶下站了小会时间。后来再从垂直小巷经过时,梁鳕有时候会踮起脚尖抬头看一眼那方绿色屋顶。此时梁鳕手里还拿着麦至高给她的名片,指尖轻触名片表明,名片材料质地极好,这种质地在菲律宾应该买不到吧?名片以英、中、法、三种语种阐明主人就读学校和联系方法,最终,梁鳕目光落在那行粉金色字体上:斯坦福大学。这世间,有些人穷尽所有也无法得到他们所想要的,即使那些在一部分人眼中再寻常不过。“吱哑”一声,梁鳕手重新垂落到腰两侧。绿色屋顶的主人要出门了,小巷空间十分窄小,也就仅能容纳两个人经过,低着头脚步往着左想让出一部分路,当感觉到挡在面前的阴影时已经晚了,都想让出一部份路不约而同选择左侧,结果两个人结结实实撞在一起。装着数据单的透明纸袋掉落在地上,白底粉金色字体的名片在紧随其后,覆盖在纸袋上。倒退一步,找到支撑点,抬头,那一眼,梁鳕心里凉了半截,嘴里下意识地:“温……温礼安。”那声开门声,再结合温礼安不久前和塔娅说的那句“我还得回家拿单子。”梁鳕猜到绿色屋顶的主人是谁了。去年冬天,这个房子住着的是面容疲惫的女人和有着很营养不良特征的小女孩,不过那时房子屋顶还没被漆成绿色。梁鳕和君浣第一次遇见时她六岁,君浣七岁,再次遇见时她十三岁,她十五岁时他正式追她,若即若离了两年,他和她确定关系。确定关系后她免不了被他拉着往他家跑,期间,梁鳕遇到温礼安的次数加起来应该不下三十次。次数听着也不算少,但除了打招呼之外,她和温礼安说的话少得可怜,最初她曾经尝试过和温礼安套近乎,但每次都是无果而终,君浣那弟弟更像是漫画家笔下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美丽少年。眼前的男孩还不足以熟悉到她对他发出这样的关切和好奇:“温礼安,你这么会住在这里。”闭上嘴,把滑落在脸上的头发别于耳后,借此来缓解那份尴尬,抿嘴、弯腰,一只手先于她之前捡起那张名片。名片和着透明袋子被温礼安一并捡起。第7章天使城(07)名片和着透明袋子被温礼安一并捡起。温礼安并没有第一时间把名片交还给她,梁鳕只能硬着头皮低声说了声“谢谢。”名片回到梁鳕手上,假装没看到温礼安脸上的嘲弄表情,再硬着头皮说“再见”,两人紧挨着各自方位的墙擦肩而过。走了几步,停下,叫了一声“温礼安”。背后的脚步声也停顿下来。“为什么会住到这里来?是不是……”目光望向小巷尽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家庭可以说是天使城最为典型的家庭组合。这个位于西太平洋的岛国是东南亚典型的殖民国家,最早来到这里的是西班牙人,西班牙人走了是日本人,日本人走了之后又来了美国人。祖父为华人、有着西班牙血统和日本血统的君浣mama遇到前来天使城猎艳的马来西亚男人,生下了君浣,她运气不错,聪慧外加年轻美貌让马来西亚男人在离开前给她买了房子。房子地点就在天使城最热闹的集市旁边,一百五十坪的两层房子,她把第一层房子改建成门面租给了机车零件零售商。再之后,那个家庭多了第三名成员,黑眼睛黑头发的温礼安。那个黑眼睛黑头发孩子的爸爸是谁君浣的mama从来没提前过,只知道她去了一趟苏比克湾回来后肚子就大了。温礼安十岁时,那个家庭又多了第四位成员,蓝眼睛金色卷发的男孩小查理,小查理的爸爸是有家室的澳洲男人,君浣mama每年都可以从澳洲男人那里得到小笔赡养费。邻居们都知道一件事情,那个家庭最受宠爱地是那位黑眼睛黑头发的男孩,他们都说温礼安的爸爸一定是君浣的mama真正爱到心坎上的男人。黄昏时刻,风韵犹存的女人在凝望着那安静坐在河边看书的男孩时,眼底溢满温情。君浣离开数个月后,那个家庭再度遭遇重创,家里财物被窃贼洗劫一空,天使城的窃贼可不是小偷小摸,他们是一群居住在丛林里打着“游击革命”的乌合之众。当时这件事情在天使城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叹气,君浣mama怕是永远翻不了身了,即使分风韵犹存但年纪摆在那里呢,天使城多的是年轻性感的姑娘。是不是……看着印有某国际公益组织标志的帆布包,梁鳕心里苦笑,现在她都自身难保。除了那件牛仔裤,衬衫凉鞋都是来自于于公益机构,西方国家提倡节约环保,一些人会把他们只穿过一、两次的衣服鞋子捐给慈善机构,她应该算是这类慈善活动的受益者之一吧。帆布包里侧放着钱包,现在那个钱包存在感很强,因为钱包里放着一百美元,可那一百美元不是闲钱,是用来交房租了。连续两个月没交房租让房东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此时此刻,梁鳕很后悔自己的多管闲。拿出钱包,转过头去,对着温礼安的背影,低声说:“如果,如果需要帮助……”“你还是保管好你的名片。”温礼安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很冷。这话让梁鳕心里松了一口气,等她放好钱包和名片时温礼安已经走远了。走完垂直小巷,左拐是仅有十几个摊位的海鲜集市,过了那个海鲜集市就是梁鳕住的地方。那数百间平板房乍看就像是码头上的集装箱,最后一排第一间是她们的租房。拿出钥匙,打开门,简单的复合板以及草编门帘把小得可怜的空间隔成两片区域,左边是房间,右边是做饭吃饭的地方。门帘距离地板有约十公分的空隙,透过那个空隙,看到房间里的鞋时梁鳕心里一沉,梁女士提早回来了。梁女士名字叫梁姝,特点鲜明的女人,有一样特点从她十六岁到她四十三岁贯彻始终,那就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