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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说话了。程星灿乐得自在,抬眼巡视起四周,出乎意料,一个熟人都没见着,当年一块在永乐宫上班的一个没来,更遑论沈倬当年的那些好哥们了。其实,想想也正常,谁愿意自己的婚礼上出现折损颜面的小姐和混混呢,像她自己,估计还是因为会弹钢琴有用处才被喊过来的。不过,虞青花可能不知道,当年的混混头目如今已经一跃成为沈大老板,否则怎么都得想方设法联系上把人请来,那才真提高了婚礼的逼格,而不是叫她弹两首曲子充门面。正这么想,放桌边的手机就响了,拿来一看,可不就是想谁就来谁,程星灿没心情接,可又没胆不接,凑到耳朵边轻轻喂了声。那头一副二大爷的口吻:“人呢?”程星灿一看时间,才记起出门前答应过要八点回去,现在刚好八点过五分。她颇为难地说:“这边还没散席。”新郎新娘都来敬过酒了,要走也能走,可一想到回去就是做那档子事,她倒宁愿在这儿多坐会。他提醒她:“话是你自己说的。”程星灿深呼吸口气,按捺下挂电话的冲动,说:“行吧,那我现在回来,九点前一定到。”“嗯。”他不冷不热地应了声,又问:“哪家酒店?”程星告诉他地方,就疑惑了:“已经开过席了,你确定还要过来?”即便倒回到十多年前,他也不像会吃剩菜剩饭的人。他不悦地轻斥:“你闭嘴吧,等着。”吩咐完就挂了电话。程星灿愣愣地眨巴眼睛,抿了口酒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意思是,过来接她?还喜欢酒店位置也在城南,约莫半小时后沈倬就到了门口叫她下去。挂了他的电话,程星灿去跟虞青花告别,后者正在送客,听到她要走,跟一旁的新郎交待了两句,便过来挽住她胳膊:“我送你下楼。”程星灿急忙婉拒:“不用这么客气,你做其他事吧。”说着要抽出胳膊,对方不放,跟着她一块走进电梯,悄声问道:“刚才给你介绍的那男人,你们聊得怎么样?他是我老公生意上认识的,光在景安就有三套房,听说青州那边也买的有,你抓紧了。”程星灿耸肩:“人家一听我在永乐宫上班,联系方式都没留,你别给我费心思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想一想,又好心叮嘱:“既然结婚了,以后就少喝点酒,也别再提蒋子了。”蒋子全名叫蒋云,就是虞青花有缘无分的初恋情人,也是当年沈倬他们那一伙人的其中一个,程星灿其实记不大清他什么模样了,只印象中脸上好像有道疤,她以前还暗暗地给人家起外号叫刀疤男。虞青花满不在乎随便应下了,忽而惆怅:“我听说,他们那一帮人里头,就沈倬混出了名堂,你呢,后没后悔跟他分了?”她摇头失笑:“我真的没跟他谈过。”对方不信:“可你们瞧着是有那意思啊,感觉沈倬那会儿是真喜欢你的。”两人边说边往大门走,虞青花又问:“你没开车过来吗?”“嗯,车送去修了。”过段时间坏一次,程星灿都习以为常了。“那要不我找个朋友送你一程?”“不用,你回去吧。”外面华灯初上,站在酒店门口,她巡视四周没看到那辆黑色SUV,拿出手机正欲打个电话,身后传来轻淡的一声,“在这里。”她应声回头,可不就是那张别人欠他八百万的臭脸。估摸着她又要磨蹭一会儿,他就下车抽了根烟,这才从她们后面冒了出来。虞青花愣愣看着来人:“这是……沈哥?”沈倬淡淡瞥了眼对方,目光再回到程星灿身上,不悦地皱眉:“穿的什么破衣服?”因为要弹钢琴,她今天穿了件露肩齐膝的礼服裙,他那时候出门了没看到。程星灿瘪着嘴,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抱歉,没有征求您的意见是我不对。”日天日地,现在连她穿什么都要管了。沈倬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敷衍,脸一沉胳膊搭上她肩膀,“走了。”语气不善,显然要赶回去收拾她呢。反正做错作对都得挨cao,程星灿无所谓,看向在场的另一人:“那我们走了,你回去忙吧,再见。”“唉……”虞青花手伸到半空,目送两人走到路边上了同一辆车,掌心渐渐握紧。系好安全带,车往他那边开,想到方才,程星灿好奇问道:“好歹也是认识的,她还喊了你声哥,干嘛不理人家?”“谁给她的脸,我为什么要理她?”他观察着路况,难辨喜怒地反问。程星灿默了一秒,方点头:“也对。”他如今身份是不一样了,跟她们云泥之别,确实早划清关系早好,虞青花不也一样嘛,结婚没喊她们永乐宫那批人。她开了点窗户透气,喃喃自语地说:“青花其实还喜欢蒋云的,但可惜有缘无分,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分手。”“对了,你这些年跟蒋云还有联系吗?”她看向他,后者当即冷呵,讥笑着反问:“跟个死人怎么联系?”程星灿懵了:“啊……”“七八年前的事,坟上的杂草都砍几回了,你既然说虞青花喜欢他,倒是可以问她去没去上过一次坟。”这个语气,她更加疑惑:“怎么回事……”拐了个弯,沈倬靠边暂停,点根烟抽了一口,扭过头来问她:“虞青花告诉你她还喜欢蒋子?”程星灿缓缓点头。但对蒋云之死只字未提。“装模作样给谁看呢。”他不屑评了一句,往窗外弹了弹烟灰,沉着脸说:“当初她要没劈腿,蒋子不会找过去。”被对方一伙人打得头破血流,没送到医院就断气了,而至于虞青花,他们这帮人哪个不是看在死者的面上才没动她。沈倬掐灭将燃尽的烟头,重新发动汽车出发。没想到还有这渊源,程星灿一时间百感交集,愣愣地发着呆默不作声。此后一路无话,直到车停进车库,他锁好车后将车钥匙抛给她,后者眼疾手快地接住,“干嘛……”“先上楼吃饭,等会下来试。”他烦躁地回了一句,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程星灿看向还没上牌照的崭新轿车,眼珠子滴溜转一圈,赶紧小跑跟上。四月心虚地收了人家一台车,她之后特别温顺,主动帮忙盛饭盛汤,在酒店吃到七八分饱,坐下后又陪着吃了半碗,为表关切还主动询问:“你今天很忙吗,怎么现在才吃饭?”他夹了筷牛rou,嚼着东西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瞟了她一眼。程星灿深吸口气,总有种他在吃自己rou的错觉,正欲转移话题,手机铃声响了。是虞青花的来电,想到沈倬提起她时的冷嘲热讽,程星灿冲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