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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熟,然后拍了拍背书的人,下巴示意她后方。梁绮绚阖上书本回头,目光顿时一怔,抿紧唇眼眶一热,瞬间模糊了视线。程星灿立定在不远处,恬淡地笑:“不认识了?”“灿灿姐……”梁绮绚擦干眼泪,大步朝她跑去,紧紧地拥抱失声哭泣。程星灿摇头失笑,看了看褚勋,又看向沈倬,还有面前的梁绮绚,笑容越灿烂。等啊等啊,终于等到这一天。终于再见了。完程星灿很怕热,她一热就出汗,每年到了酷暑难耐时,宁愿成天呆屋里都不愿出门一步,一本书半个西瓜打发掉半天,剩下半天睡觉。天一热了人就容易困乏,午睡总也睡不够,天边夕阳落下,她睡前又忘了拉窗帘,刺眼的霞光落在眼皮上,她烦躁地翻了个身,一扯毛毯蒙住脑袋继续睡。可还是不舒坦,她向来不习惯朝里睡,几分钟后踢掉毛毯坐了起来,这个午觉比以往任何一次漫长,身子骨发酸头晕脑胀的,过了好长一会儿才适应当前的景象,拿来茶几上还剩一半的西瓜咬了口,眼神愣愣地看向四周。没等她想清楚今夕何夕怎么回事,正大门传来钥匙开锁的动静,房门打开,接着走进个男人,公文包放在鞋柜后弯下腰去换鞋。她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来人,张开嘴巴,竟然发不出声音。鞋子很快换好,对方朝客厅中的她走来,在沙发的另一边落座。外面应该很热,他额头出了汗,看了眼中间的毛毯,不赞同地摇头:“你这孩子,有床不睡偏要睡沙发。”见她手上的西瓜,又问:“冰箱里还有吗,给我也切一块吧。”程星灿不动,跟没听见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手里的西瓜掉在地上都不曾察觉,后者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坐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关切地询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她摇摇头,喉咙干涩,极轻极轻地唤出:“爸……”音色沙哑,带着犹疑和不确定。对方随即失笑,身体往后靠着沙发背,唉声叹气地自嘲:“去外地出差几天,回到家亲闺女都不认识我了,看来爸爸以后是走哪里都得带着你了。”她再也克制不住翻涌的情绪,猛地扑过去抱住对方,泪水夺眶而出,“爸爸……”哭声怆然无限委屈,程父再次担心起来,慌忙应道:“爸爸在这里呢,小四月怎么了?”“爸爸……”她泣不成声,除了句“爸爸”再说不出其他话,将父亲抱得死紧死紧,生怕松点力气他就不见了,不住地呼唤。爸爸,爸爸。“爸爸在这儿呢……”正当程父手足无措时,大门再次打开,出门买菜的程母提着袋蔬菜进来,他忙不迭问:“四月怎么了?一看见我就哭成这样。”“还能怎么了。”程母往厨房走,瞟了哭泣的女儿一眼,笑答:“天天跟我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想你了呗。”程父拍了拍女儿的背,问:“只是这样吗?”她抹了把眼泪,抽泣着点头:“嗯……”可只是思念,也足以叫她撕心裂肺了。程父面露无奈,打趣道:“大姑娘家了还黏爸爸,看来以后出远门真的要带上你了。”厨房的程母笑着接话:“还不是你这个当爸爸惯的,离不了你了。”她吸一吸鼻子,倏忽起身奔向厨房,从后面一把抱住在洗菜的妇人,热泪盈眶,嘶哑地哽咽:“还有mama……”程母洗菜的动作一顿,愣了几秒,手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拍。程父上班忙,空闲时跟女儿相处时都尽量宠爱顺着她,这样一来,程母就不得不扮演家中那个严厉的角色,这就造成了女儿跟自己不够亲近,甚至时常以为她不喜欢自己。“好了,有什么话等会再说,我先做饭,你爸爸该饿了。”“嗯。”稍晚些时候吃完晚饭,程母留在客厅看电视,程星灿跟着程父进了书房,后者以为她还有事,便停下手头的公事,温声询问:“有话要跟爸爸说?”她左右摆脑,吞吞吐吐地答:“没有,我就是,想多看看爸爸你……”他觉得好笑:“都住在一个家里,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等会就见不到了。”“爸……”他这么说,她瞬时吓得脸一白,扁着嘴又要哭出来,程度急忙安抚:“爸爸开玩笑的,我不是好好在这里吗?反而是你,我不在家这几天到底怎么了?”看到他就跟个小孩一样哇哇大哭,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没有的,我就是,就是做了个梦……”她抽噎了下,抓紧他的手,哀哀戚戚地解释:“梦见爸爸你,不回来了……”“胆小鬼,一个噩梦就把你吓成这样。”程度点了点她的额头,手背揩她面上的泪,“看你还敢不敢黑白颠倒了,高考一结束就玩疯了,晚上偷玩手机白天睡觉,作息不规律当然就容易做噩梦。”原来父亲都知道的呢。她又哭又笑,嘟囔嘴巴:“嗯,不敢了……”“这才乖呢。”见她眼泪止住,程父才放下心来,又跟她聊了会儿后,把人哄回了卧室。白日睡了个下午,现在又时候尚早,程星灿自然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十多分钟后,突然嫌屋里沉闷,又关掉空调跳下床去开窗透气。白天里,室外热到如同在蒸桑拿,到了晚上稍好些许,不过也就好那么一点点,没有毒辣的阳光,空气依然潮湿闷热,早晚会有一场大雨。她站在窗户边,活动好筋骨就打算关窗,眼睛无意间瞥到楼下,关窗的手一顿,目光跟着定住不动了。他站在路灯下,穿着身白T恤配牛仔裤,香烟凑到嘴巴边抽一口,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看自己,忽然抬起头来。程星灿心口一紧,下意识地关窗户蹲下身。片刻后缓过神来,出了一额头的汗,又觉得自己太过大惊小怪,即便他是洪水猛兽,可她在自己家里,何至于要怕他。该心虚的是他才对。她这样想,又猛地起身拉开窗户,鼓着腮要瞪他,可路灯下哪还有人影在。她肩膀一耷,关窗户转身,说不清是失落或者其他,反正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走回到床边坐下,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又放回去。手撑着下巴发了会呆,又拿来看了看,以为过去了很久,其实也就三五分钟。要追也是能追得上的。生出这个想法的同时,身体已先于她的意识采取行动,跟客厅的母亲喊了声“马上回来”后匆匆跑了出去。心里有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