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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卓雍听到慈祥这个形容词的时候反应平静许多,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乖乖这是吃醋了,放心,我只疼你。”沈琼楼:“…”她面无表情地道:“王爷也放心,在臣心中您就是臣的亲叔叔,臣会好好地孝顺您的。”在外头带人端着西瓜冰盆等物的陈河被这幅‘叔慈侄孝’的画面给震惊了,脚步一顿才走进去,命人挨个摆上各样解暑的物件,他是个细心人,每样都备了双份,躬身道了句“王爷请用,长史请用。”转身走人了。边走边忍不住在心里琢磨,愿意给王爷当孙子的都大有人在,这是有多缺侄女啊,怎么就瞧沈长史这么上眼呢。他想完又忍不住用余光一瞥,沈长史模样生的倒是极好,黛眉朱唇,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惹煞春光,就是人胖了些,年纪太小身上也没甚风韵,要说她出挑,可比她出挑的也不是没有,王爷到底瞧上她哪点了?他轻轻拍了自己脸一下,抛开这些胡思乱想,对着底下人吩咐:“去给宋白长史送点冰过去!”原来豫王对长史不上心,导致院子上下都对长史院子无视之,最近因着沈琼楼,他对长史院子也关注起来,不过话说宋长史是叫这个名吧?和殷卓雍你来我往地互相插刀,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她瞧了瞧屋里放的更漏,随口瞎编道:“臣还有要事要办呢,这就先回去了。”殷卓雍挑了下眉毛:“王府里还有比我更要紧的?”沈琼楼这才想起这是他的王府,到底有事没事他心里门清,于是不情不愿地道:“那王爷有何事?”殷卓雍带着她进屋,两人对面坐下,他不知从哪里取出了最近京里时兴的‘沈家牌’:“陪我打牌。”沈琼楼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翻眼睛:“这事儿真是太要紧了,臣不敢接手,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殷卓雍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揶挪之意,漫不经心地道:“府里人人都有正事。”沈琼楼语塞,她还真不好意思说她也有正事,因为这份差事实在是太闲了。其实在宽敞透风的屋子里,吃着井里湃过的凉西瓜片和各色精致点心,喝着雪泡酸梅饮,四面都镇了冰块,打着扑克聊着天也是一桩美事,她想了想,点头应了。最主要的是,豫王就是再怎么有本事也是个古代人,她打扑克总不至于输吧——他们家老太太不算,那是因为她年纪大了纵横牌场多年。结果两个时辰以后沈琼楼就被教做人了,事实告诉她,世界上真的没有想当然。她用颤抖地手扔下一把烂牌,颤巍巍地捂着自己的脸:“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其实她更想摇着殷卓雍的领子问他是不是出老千了。本来一开始殷卓雍对规则只是粗略知道,所以输了好几把,所以沈琼楼暗搓搓地高兴,想着下个月的零用钱有着落了,顺道下了重注,然后他就跟开了挂似的,两人从斗地主到干瞪眼,她又是一把都没有赢——这简直是一场欧皇对非奴的战斗!不光她身上的碎银没了,就连近两年的长史薪俸都赔进去了,想想就绝望。殷卓雍含笑瞥了眼她放在桌上的荷包和才打好的借条:“乖乖还要试试手气吗?”沈琼楼想着两年几乎算是卖给豫王府,已经有点急红眼了,正要点头,但又想到方才的惨败,用强大的自制力含泪摇头拒绝了:“不试了。”殷卓雍看着她这幅被欺负惨了的小模样,细白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诱惑道:“不再试试了?没准下把就能赢回来。”沈琼楼泪光一收,又恢复了平日的面无表情:“不试了,再试就得卖身给王爷了。”最关键的是她还不敢跟家里说,万一被老太太和她爹知道她又和人赌博输了非得抽死她。殷卓雍一手支着下颚,微微笑道:“有何不可?”沈琼楼顿了下,狐疑道:“王爷一开始不会是故意输给我的吧?”然后骗着她下了重注才开始赢。他唇边笑意更深,靡丽的眸子让满室清光都失了光彩:“你猜?”沈琼楼:“…”她居然被一个古代人给套路了。她拿着片冰西瓜,坐到角落默默地舔舐伤口去了。他偏头瞧着她,她全身上下都是一丝不苟的,官帽官靴都穿的服帖严整,这般严谨自律的人,应当生了张古板面孔,偏生她长相极艳丽,身子又丰腴起伏,反倒凸显出一种奇异的风情。她嫣红的唇瓣微张,秀眉轻蹙,神情恹恹的,有种无言的诱惑。他托着下巴琢磨,忽然眯眼拖长了腔调:“其实倒也有旁的法子可以抵债…端看你肯不肯了。”沈琼楼吐子之后抬眼灼灼地盯着他,他唇边泛出浅笑:“叫声雍哥哥就可以…抵一半。”沈琼楼无语道:“另一半呢,叫雍jiejie吗?”说完就觉得自己嘴欠,为什么这时候忍不住抬杠呢!殷卓雍倒也没见恼,目光凝于她的两瓣唇上,若有所思:“另一半,到时候再说吧。”沈琼楼唇上酥酥麻麻的,硬是被看得张不开嘴,只好静静地低头吃瓜,权当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把玩着纸牌,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也不急在这一时。沈琼楼坐在原处回忆着自己打牌时候的每一次失败,越想越是心痛,就这么又痛了半个时辰,豫王瞧日头不是那么毒了,这才开口道:“你回去吧。”沈琼楼在他屋里吭哧吭哧犹豫半天,看着他面带戏谑,求他减点债务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垂头丧气地出了院子。她才回了院子,就见宋喜坐在离冰盆不远的地方继续看着她的小黄书,神情惬意,见她过来,主动打招呼道:“沈长史回来了。”由于她实在不起眼,所以一出声沈琼楼才看见她在哪,点头道:“宋长史。”她走过去冷不丁瞟到她书上的几个字,就被大段的rou戏给闪瞎了眼,上班的时候看这个真的好吗?宋喜倒没有不好意思,起身收拾收拾东西,喃喃自语:“时候到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沈琼楼诧异道:“这才申时没过几刻。”宋喜用她幽魂一样的声音解释道:“虽然没到规定时候,但府里也没甚大事提早走也没人管的,就是有大事…”她幽幽地道:“也不用做长史的来cao心。”偷懒偷出经验来了,沈琼楼肃然起敬。宋喜自己得过且过没啥进取心,见沈琼楼受赏识也无所谓,完全是对待一般同僚的态度,把该传授的经验传授了就准备走人。没想到刚踏出一步,就见自己这位一脸正气,瞧着端庄持正的新同僚凑过来轻声问道:“宋长史可还有别的龙阳话本?”古代耽美她也想看啊!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