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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苍心口,他霎时僵住,而后一把推开怀中人。突然失去倚靠,霄霄踉跄一下,茫然片刻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舔掉唇上溢出的口水,抬眼看向与她拉开距离的男人。他也正在看她,墨黑瞳孔中翻滚着浓烈复杂的情绪,像贪恋,也像憎恶。最后统统化为冷肃,他的语调冰冷而残酷,“你不是她。”不像不对,太像也不对。这世间本就不该有第二个她。霄霄被他看得胆寒,愣愣看他指尖窜起青色火苗。他顿了一下,眉间微蹙又抚平,指尖一动,火苗便飞上她裙角,化作熊熊烈焰。顷刻间,少女衣袂焦黑残缺,露出细嫩肌肤。火舌再无阻隔燎上皮rou,蚀骨灼热将她彻底包围。霄霄惊惶拍打,那火苗却像有意识一般越烧越旺。她要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霄霄头痛欲裂,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被这奇怪的青色火焰烧毁,难以言状的恐慌占据她全部身体,她再也无法忍耐地放声尖叫,“啊——!”刑苍一惊,锋眉紧蹙。纸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青焰真火,火苗明明灼上她手臂,那里却只是泛红。模糊念头一闪而过,惶恐不安自心口漫上喉间。火中少女不知突然安静下来,秀容沉静如水,剪水瞳被火苗映出惊人透亮。她直直看他,弯了弯嘴唇,轻声道,“刑苍君,我死一次犹不能叫你满意么,今日还要再来杀我第二次。”说罢挥了挥手,青焰登时熄灭,只余浓烟弥漫。刑苍面色倏然惨白,不敢置信看她,“小……九?”阿九声音依旧轻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刑苍君,十六年前阿九已在青丘山上与你断缘,今日这把真火,又是霄霄与你断缘。是与不是,何足挂齿。”她全然不在意衣袍破败春光尽泄,泰然直视他双目,略行一礼,“刑苍君,山长水阔,后会无期。”后会无期。她说与他后会无期。刑苍狼狈倒退半步,如受重创一般。见她当真要走,慌忙上前抓那纤细手腕,哀求一般语气,“小九,别走。”阿九静静看他,说,“刑苍,十六年前你我皆是身不由己,我不怨你。今日你不知霄霄是我,我也不怨你。”他眼中迸发出的光彩,令她一瞬心酸。可她不能辜负自己。置之死地,以命相搏,为的便是尽断前缘。她继续道,“只愿今生今世再无瓜葛。”她抽了两下,没能摆脱他禁锢,终是抬眼道,“放手,别叫我恨你。”男人脸上现出一阵痛苦的痉挛,眸光瞬间黯淡下去,转而用一种无力的绝望的目光看她。阿九敛眸,抽出手腕,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道“后会无期”便飞身而去。*白天还是晴空万里,临近傍晚时就变了天,怀英推开木门,见到院中端坐着的红衣少女,眉间不自觉浮起一抹无奈,“霄霄,怎么坐在这里。”关好院门,掏出饴糖递到她面前,浅笑道,“不可贪多,最多三颗。今夜做酒酿鸭,如何?”女孩并不接,反而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打量他。怀英方才察觉她异常,敛起笑意,修长手指覆上她额头,“怎么了,不舒服?”女孩依旧只是看他,眨眨眼,红唇轻启问,“怀英,骗我当真这样好玩?”十六年前骗得她信任,十六年后更是骗得她心甘情愿送上身心。本想一走了之,却又是实在想问上一句,于是留在这里等他回来。怀英刹那僵住,脑中唯有一个念头:这一天,终究是来了。恩断怀英收回手,“院里风凉,先进屋罢。”见她不为所动,又说,“你想知道的,我自会知无不言。”阿九看他几眼才起身,迈入生活了十六年的房间。一侧木桌上还放着她未收起的文房四宝,也是在这张桌子,他压住她后腰,一次一次将她贯穿进来,要她高潮到昏厥。阿九呼吸一滞,移开视线,目光略过内室木床一角,又想起那夜在他手上小解。羞赧尴尬之余,还有一丝后知后觉的了悟。在这个男人温柔表象下,除了算计,分明还有强势。阿九收拾好心绪,平静问,“怀英,你上青丘接近我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杀她,何需大费周章,演那样久的戏,甚至精心安排灌灌到她身边。男人垂眸,敛去眸光,玉冠般的面温和而清冷。他道,“我母亲是青丘山中一只兔精,千年前,尚未修出人形时,偶然目睹九尾吞下补天石,一夕之间获得万年上神修为。”精怪修道,比凡人难上百倍不止,是以兔精白蕊对此奇缘念念不忘。被怀元一养为外室后,更是受尽怀氏族内众人嘲讽。每逢心情郁结,便对怀英提及这段往事,“我儿,若你能得到补天石,就再也不必受这些屈辱。他们怕你,也会敬你爱你。就像轩辕禹对九尾一样。可惜啊,可惜,九尾痴心妄想,非要个一心一意一双人……可惜……”说是外室,实则也被怀元一养作采补之用,耽误了修行,终逃不过化作一捧飞灰。或许因为他天赋不错又懂忍耐,或许因为男人对自己血脉总是比对妻妾宽厚些,怀元一待他不错,尽心教养。他韬光养晦,依旧躲不过怀昌母子的贬低羞辱,对此,怀元一视而不见。他等了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