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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英抿唇,眸色晦暗不明。“刑苍刚到的时候你就在,然后等到最后一刻才现身,我说的对吗?”不然,他怎会出现得这样巧。如果说过去种种教会她一件事,那就是不要相信巧合,尤其是关系到这个男人的巧合。她以为他还会有番说辞,又或者继续沉默下去,没想男人微笑起来,坦荡迎上她目光,“霄霄长大了,师父骗不过了。”“不错,我一直都在。你可知我为何迟迟不现身?”阿九眼皮一跳,不想再听。然而他不给她逃避的机会,语调和煦至极,“因为我也很想杀了刘洵,如果能借刑苍之手,自然再好不过。”若非她受伤,他断不可能现身。可惜了,再晚一点,姓刘的已经身首异处。小不忍,乱大谋。他又犯了当年在青丘小花园的错误。阿九沉默许久,说,“怀英,你一定知道我想说什么。”又是许久,怀英轻声道,“保重。”*阿九又为刘洵渡了些气,他方才醒来。书生本就白的面色越发惨白,拼着气赶在她出声之前先开口,“萧姑娘,我早该知道你绝非凡夫俗子,是我心思不正,才一直不问。”黄芪不算名贵,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挖出半箩筐来。是他装傻。他越温柔,阿九越愧疚,心下决定早早离开此处。“子巡,是我连累你……我明早便启程,你的恩情,只能来日再报了。”刘洵这次没有推却,反倒说,“萧姑娘,若你真想报恩,就留下来。”他难得强硬一回,对上她惊讶目光,脸又不争气泛红,却不肯挪开视线。覆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也是guntang的,没用什么力气,虚虚拢着而已。只要她想,随时可抽走。她没有。阿九微笑,“承蒙子巡不弃。”刘洵面似火烤,终于实实在在攥住那截微凉手腕。“萧姑娘,我——”哐当一声踹门声,打断室内温情。阿九当刑苍去而复返,不料院中是个陌生面孔。男子玉冠锦袍,明明是个挺拔人物,却透着一股子萎靡之气。男人瞧见她,双眼迸发出癫狂样的精光,“哈哈,果真是你这妖物!”阿九看半天,凭他腰间一块雕花玉牌才想起个模糊名字,“怀……昌君?”挟持她的迟疑进一步刺激怀昌,男人阴阳怪气道,“难为殿下记得我,不知殿下又可还记得当初踹那一脚。”在这妖物面前受辱就罢了,次日返家,父亲要他同轩辕清波一般闭门思过。什么时候轩辕清波出门了,什么时候再放他。不出三日,母亲焦急寻来,隔着门板告知他父亲已在全族长老面前为怀英正名,说他这些年一直在青丘为怀家尽责,并称会再考虑继任族长人选。十几年前,怀英与父亲一齐归家。对于那日青丘山上发生的事,父亲不愿提及,只说妖物入魔,众人合力诛杀之。呸!别人不知道,他看得清楚。那妖物护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对他出手,这卑鄙小人定是白捡的功名。父亲素来偏爱他,此番回来越发器重,每月初五族内集会都要叫他露脸。贱种更是不知用了什么邪术,修为突飞猛进。长老中一干不满他身份的,也渐渐没了声音。他这十六年行踪诡秘,怀昌更加确信自己猜想——贱种定是用了歪门法子。一日不知他秘术,怀昌寝食难安。这些年来不知派出多少人马,甚至亲自上阵,始终没能探到他藏身处。许是老天也被他执着打动,这一次,终于被他逮着了。刚才怀英在时,他怕暴露气息,未敢凑近,隐约觉得院中女子像那妖物。现下一看,竟真是她!怀昌大喜,第一反应是将这妖物抓回去给父亲。行至院内,心思转了个弯。怀英修为大涨,定是采补了她。既然她能采补别人,那又何尝不能被人采补?妖物本就法力通天,又有赤帝龙脉相助,修为深不可测,若能采之,进阶上神也未可知。到那时,就算他光明正大杀了怀英,又有谁敢置喙。阿九不知其中曲折,还在不解他为寻一脚之仇登门,道,“怀昌君若是心中不快,踹我一脚就是,一脚不解恨,两脚三脚也踹得。”她坦荡,反倒显得他小家子气。怀昌愠怒,转念想到她下场,又兴奋起来,“殿下此言差矣,我这次来并非为寻仇。”“那是为何?”怀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