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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米盆中,加以清水冲洗,两手握着盆沿,一上一下轻轻掂弄,安静的厨房间传来有节奏的声响。她认真地盯着手中的活:“是啊。我原本是他母亲那边的远房亲戚,年轻的时候就做了家政服务业。后来他父母离婚,她另外找了海成科技的冯老板嫁了,相宇就跟了他的母亲。我是那时在冯先生家里做佣人。”海成科技……冯远非。陈阮经常在W城的日报上看见这个名字,政协委员,人大代表,她没想到,冯远非竟然是嵇相宇的继父。“了不起啊,高干子弟。”陈阮随意附和了一句,心中却并未翻起多大涟漪,她现在连探究他的过往都几近丧失兴趣。随后暗想着,也难怪,嵇相宇跟赵淡青本就是门当户对的人。“对了,我听李姐说,这栋别墅,是曾经他与赵小姐的婚房?”陈阮把牛奶盒放到冰箱里,打来微波炉,把刚倒出来的冷牛奶放了进去。周阿姨突然顿了一下,向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小姐,其实你不用有芥蒂,小李的话别放心上。在我心中,谁最终与相宇住在这里,就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我都是把你当嵇太太看的。”陈阮看了她一眼,装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可她心内却一直在冷笑,这称谓她可受不起,也并不想受。“对了……小姐,我说句不该管的,但也是我这个老婆子的心里话。”周阿姨叹了口气,脸色有点哀伤。“我是看着相宇长大的。这孩子一直就喜欢把什么事都憋着,不怎么善于沟通,性子执拗,还孤僻。若他突然说了什么重话,别往心里去,都是一时的气,小时候他可喜欢跟我赌气哩。”“相宇他瘦了好多,心里肯定有事。以前我是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他小时候的胃病好久不犯了,最近又犯了,这人的心啊直通肠胃,心不顺,胃也就不会好了。”“几天前,我半夜起来吓了一跳,看见他直扒着马桶吐,那眼一圈青得吓人,脸色憔悴地很。哎,老婆子我看得出来,相宇对小姐你挺认真的,他是真的喜欢你,你也多理解他点。”周阿姨已烧开一锅水,她放入杏仁,在忙活中对女人说完了所有的话。陈阮手上的杯子还是空的,她靠在储物柜上,愣了一会儿,连最后微波炉热好了牛奶也没发觉。还是在周阿姨的提醒下,才倒好了牛奶。“这个花生杏仁红枣粥,我就做两份了。我看你也瘦得很,多补补,争取早日能让我见到个胖娃娃,说来我也算相宇半个母亲了。”周阿姨最后道。陈阮讪笑,朝她轻轻颔了下首,就转身离开厨房。她的笑容在转过去那瞬拉垮,面容逐渐变冷,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嘲讽。这亲情滤镜可真是厚重,嵇相宇被说得可怜,她都差点要同情他了。那周阿姨就差指着鼻子骂她这个女人不识好歹、不体恤了。他若可怜,那她陈阮的人生岂不是可称为悲惨,还有她被他害死的孩子,简直是雪上加霜。她只是觉得他,活该。57.对峙(H)夜凉如水,月光阑珊。花香味的身体乳在她身上缓缓推开,像在这一方僻静之地栽种的一株玉兰,于夜色下悄悄盛放。陈阮刚洗完澡。水珠在身上还未完全拭净,她站在巨大的落地长镜前,慢慢走近。肌肤之上的纹理被放大,她可以清晰看见它们是怎样生长的,就像端详一颗种子是怎样发芽的一样。大病初愈后的身体,曾经白皙细腻的肌肤染上一抹憔悴的焦黄,鸡皮疙瘩变得明显起来,不再如少女时代那般光滑。她失神地捏了捏干瘪下去的小腹,硬邦邦的肚子都很难被揪起一层皮,更别说脂肪。她太瘦了。花生杏仁红枣粥已被周阿姨做好,她刚刚敲门进来放在了陈阮的工作台上。她不算有什么食欲,自从被他锁在这里后,原本就不算好的胃口变得更差了些。看见过荤的会吐,一点腥都沾不得。若是过素的也不好,吃多了便会没力气。陈阮快速用吹风机干一遍头发,发丝披散在肩上,最上层还是湿漉漉。她像小猫一样甩了甩头发,从妆奁里随便选了一根黑色的发绳,几下子就在头上抓起一个揪,清爽利落。走到桌前,她端起碗闻了一下,花生杏仁的清香搅拌着红枣特殊的气味,一如她儿时怀念的味道。手指尖传来点点余热,粥还未凉。过烫会掩盖本味,过冷则会伤胃。她记得父亲说过,煮出来静置一柱香后的粥,是最香的。陈阮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确实是那个味道,可她却再也找不回当时的那种感觉了。就像这里的一切,透明敞亮的落地大窗,巨大的浴池,绵软奢丽的鹅绒被子,米其林水准的厨师。却不如曾经家门口老板娘那一碗拿手的清汤挂面,还有老旧空调夏日的哧啦声响,再到童年夜晚里在硬板床上做的美梦。陈阮上下搅弄着米粥,头脑逐渐昏睡发沉,最后还没吃完,就迷迷糊糊地躺在了床上。她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双手从背后搂住她的腰,温柔而轻盈。她背对着,看不清脸,但却不觉得害怕。如此小心翼翼的呵护又怎会是坏人呢,她一定身在天堂,是天使吧,进入了她的梦里。她的意识转过头去,想看看天使的脸长什么样,是不是像描述的那样,长得极为漂亮,像宝石一般矜贵绚丽。可陈阮的意识仿佛失明了,怎么也瞧不见天使的脸。那它可能施了魔法,调皮地把自己隐藏起来了。这个天使还挺神秘,不让她这个凡人窥探真容,说不定是个害羞的女孩。她感觉到天使的手慢慢从腰肢上抽离,转而来到她的胸前,那手掌很大,一下就覆住胸前的柔软。似乎还是不肯罢休,那手紧接着在她胸前揉弄了几下,但没找到扣子,转而伸到小腹下方,撩开她的衣服,猛地一下钻了进去,与她胸脯处的肌肤紧紧相贴。沁入骨髓的凉意传来,陈阮不禁颤抖着呼出一口冷气。她竟然做春梦了,还不是人类,是个看不见脸的男性天使,陈阮羞得想钻到地洞里去。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中挣扎着,她的意识想强烈把身上那只手给扒开,却发现怎样都是徒劳。“阮阮……”梦里的天使突然开口说话,如一把古琴,音色深沉而醇厚,像某个人。陈阮猛然惊醒。房间很黑,像没有火把点缀的洞xue。她动了动,全身好像被什么紧缚了一般,压着石头那样沉重。陈阮的手抓上前,却摸到了另一个躯体,一只像男人的手。她下意识想把那手挪开,但那只手十分灵活,转而握住了她的小手,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