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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左手,上面的手指鲜活,食指正自在地摩挲着柜面。她说过,他会有报应的。没理由那么好的林凉,手却只能一辈子直着,而这种人竟还能这样耀武扬威的站在她面前,恣意快活。隐藏在抽屉里的刀被她轻轻拿出放在背后,低着头像是思索般。对面的男人只是侧着身子,左手撑着,望着店铺里面,笑得狂妄。“说不说啊,我不想等太久啊…”急躁。刀升到腰上,缓缓绕到胸前,她的呼吸有点急促,手渐渐往上快要伸过头顶。对,就是这样,只要往下重重一砍,他所有的指头都会落地,他会尖叫着,许是咒骂着,最终都会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落荒而逃,他会因此痛苦一生。对…往下!再往下!“轻轻!”门外突兀的声音唤着她,惊得她一下收回刀慌张的放回原处,偏着头看向来人,手心的空无感使她握紧拳头,眼圈轻轻地红了。差一点…为什么就差一点…林凉是来接她回家的,还未进门口便眼尖地看见她的动作,瞬间喉部吞咽,急急出声阻止。陈军也听了声转着身子看向林凉,不知危险曾在头顶悬空,直起身子便肆意的笑着,“哟,接傻妞啊!”林凉看了看呆在一旁的宋轻轻,手掌紧了又松,才看向他,也笑着说,“大哥好。”陈军抽出烟,低下头点上,缓缓向外走着,经过他的身前停下,guntang的烟头直直按在他黑色羽绒大衣上,笑容残忍而揶揄,“挺识趣儿啊。”左肩撞过他的左肩,张扬而去。没有伤及皮肤,只是大衣上烫出一个洞。他拍了拍烟灰,直径向宋轻轻走去,停下,右手食指弹着她的额头,“你刚刚想干什么?”她没有动作,嘴角的抖动暴露她心有不甘的情绪,眼圈红得像血,她说,“林凉哥哥,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他轻轻摇着头,说,“现在不行。轻轻,我不想你也受伤。”“可是就任由他们白拿白用。我们一直被欺负算什么啊…”她习惯性的扯着他的衣角,看着他胸口处的洞,泪水终是禁不住淆淆而下,“林凉哥哥,是你教我要学会反抗。是你说,人不能麻木的活着。这些都是你说的…”他搂过她的身子,低下头,嘴唇轻轻吻着她的头顶。“世上不公,所以我们一定要有推翻斗争的意识,轻轻,我很高兴你能这样想。但我还想告诉你,反抗并不是盲目去做,而是深思熟虑,在合适的时机出击,能忍则忍,小忍以谋事。”“什么小人某市的?”她从他的怀中仰起头,擦去眼泪,眼里是认真地疑惑,皱着眉。“林凉哥哥,你在说什么?”他好气的摸摸她的头,深深叹口气。又看着烟柜里少得可怜的香烟,闭了闭眼便弯下腰,额头抵住她的,“轻轻。小卖铺先别开了吧。”不知是悲还是喜的,她环望了四周,从十五块的牙膏、五十块的大米再看到面前五角钱一个的棒棒糖,这些普通而平凡的东西…她闭了眼再睁开,紧紧地握住林凉的手,颤着声音,回了他。“好。”他回握着她,紧紧地。他说,等着吧,轻轻,他们一定会有报应的。你知道吗?束手无策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糟糕,像个哑巴,嘴角扯出血了,喉咙干了,嘴唇破裂。可说的话,不过全是重复的单音词罢了。他在笑,你在咬牙切齿。三三:还有下。不过比较晚了。事先说明,性格会影响命运。二饮红影六十六(下)六十六(下)66(下)商铺在合同期内违约是不会退回租金的,那三个月提前的预支是最低的约期,本意是让她试试,好了再续,现在怕那些人不知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只好关了。于是小卖铺降价大甩卖,得来的钱不多,他全收着当生活支出。清凉超市,结束,不到一个月。正式关店的那个晚上,他停靠在小区内的摩托车被人用榔头砸了,破碎不堪,油箱处砸了个洞来,把手也全捶烂了,轮胎被人戳破瘪气。宋轻轻蹲在地上捡起碎片抹着泪骂那群人不得好死,又抬着头,唇瓣颤抖地问他。她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他把剩余完好的零件拿去二手卖了,准备等伤好了再租借公司里的电瓶车。他的左手还在恢复,宋轻轻不愿让他炒菜,想自己学,清洗完毕便听他一步步的指挥,却还是因为火而退却。她像一个极度恐高的人要去蹦极般,一次次地站在悬崖口,闭着眼,又一次次的睁开眼,抿着嘴站在原地,侧抬着头看着林凉用右手翻炒着,跟她说。“我单手也可以的。你太小瞧我了。”无数愧疚自责自嗤像暴雨天下水道一股一股喷涌的水包般,在骨头里喷溅,她的脑子像有根棍子在脑子里狠命地搅动般,昏沉如黑。宋轻轻想,一无是处的累赘。是她吧…如果有天他倒下了,她却连做个菜都恐惧成这样。她开始害怕对上他的眼睛,她觉得里面有个破碎的内胆瓶,每一片里都有个小如蝼蚁的她。夜晚她抱紧赤裸的身子,埋着头,又被他的手臂环住,他的气息落在脖后,温热的,濡湿的,清香的,扯着她的身体坠落,从云层里跌落。呐喊,再粉身碎骨。喂!谁能告诉我,同样的一件事…为什么…为什么到我手里就做不好呢?!眼看它腐烂了,眼看它消失殆尽。她的泪被枕头吞了,又被它反敷上她的脸颊,她的脸颊和身体一样,正阴雨绵绵,潮湿生苔。也许…就因为我是个傻子吧。所以一辈子只能蜷缩着,畏惧着。就这样…认命了。这个一月是新一年艰难地开头,他的左手还没恢复,房租已经到期,付完房租,又是水电费,家中油米也需要添置,他和她,已经很久没买新衣了。没了摩托车,仅凭双腿的效率送外卖是很低的,现在一天顶多赚三十块,除去每日必须的开销,他还想存点钱以备不时之需。月底宋轻轻翻过他的钱包,数了数,九十二块五,是全部的积蓄。她说,要不要把相机卖了。他不肯。到后面桌上已经没rou,只是些瓢儿菜、白菜和血皮菜交替出现,她明白这些变化因何而起,更是难以下咽,筷子扒拉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林凉见她不想吃,看了看简陋清淡的菜肴,慢慢低了眸子。第二天,他笑着让她穿好衣服,为她别好发卡,说是一个朋友要请他们吃饭。少女坐在这家火锅店已将近半小时了,她抿了嘴看着手表,放下后又撑着下巴看向门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