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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大院,就到了屋门口。穿着藏青长袍的经理眼明心亮,看到贵客,忙不迭地迎上去。“江少爷,怎么得空大驾光临,”嘴里说着客套话,面上露出几分不好说:“今儿个厢屋都满了,只二公子那屋还能搭个伙,您看这可怎么是好。”江酬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就叫带座了。他矜贵惯了,从来不愿与人同桌而食,更何况拼桌了。溪曦见他没发作,反倒多了些好奇,这才认认真真打量起这家馆子。别的暂且不谈,这个点还能座无虚席,从经营者角度来看,已经成功了。屋里的陈设平平无奇,还原了清末民初时的装潢。要说不寻常的,那便是摆在格子架的一样样古董,放得极其讲究,方位摆法,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真品。溪曦的爷爷,威名赫赫的刘老将军,自退休后也没有旁的爱好,不过就是练字习画打发时间,这时间一久,枪法刀法落下了不少,这识字品画的功底日益精进。偶尔小辈们来看他,还能头头是道地说得停不下来。溪曦最会讨长辈欢心,在爷爷跟前没少装出认真听讲获益匪浅的样子,久而久之,也就懂了些皮毛。这里头随便一件,都能买下这馆子还有多余的多。想必店家开门迎客为的也不会是牟利,大约图个新鲜好玩罢了。如此堂而皇之地将这些个价值连城的物件摆出来,溪曦觉得除了大气,更多的是底气。谅他们丢不了,也折损不了。真出个什么幺蛾子,来光顾的哪一位都赔得起。难怪了,能让身边这位大少爷纡尊降贵驱车前来的,还不介意等位拼桌的,确实不同凡响。经理带到其中一间房前停下,也不急着应门,反而多嘴叮嘱了几句。“江少爷,今儿个是对不止了,让您屈就,下回您喊人来知会一声,咱这儿都给您备好咯。”江酬听着,没说话。果不其然,那长袍男人又摆出一脸为难都神色:“只这规矩坏不得,回头我们管事的该拿我问罪了。”江酬听完了,很理解地点头:“有劳了,下回一定早说。”“哎,得嘞,您慢用。”说罢,轻敲了敲梨花木门柩,里头的小厮忙过来应门。江酬牵了溪曦进去,里头的人还没瞧见,意料中的陶侃声如期而至。“我道是谁呢,敢来拼我的屋子,韵孜,咱把他撵出去吧。”宋轶北出了名的损,一张嘴不饶人,瞧他满脸碍眼的笑,江酬不和他一般见识,扰了他的兴致,被说几句也没什么。反倒是乔韵孜,因着未婚夫的咄咄逼人而生了几分歉意,“江先生,别见怪,快入座吧。”堂间摆着一张黄花梨八仙桌,配着四把同款式灯挂椅。乔韵孜本是和宋轶北面对面坐着的,听闻他们要来,早早腾了位置,坐到宋轶北的边上。这会儿他们来了,整好入座。“你穿这身来的?黄老板居然肯让你进院子,早说他偏心你更多。”“告过不是了。”江酬没在意地回了句,溪曦这才察觉,面前两人的穿着,一水的马褂旗袍,走的是应景的调调。再反观自己,实打实的坏了规矩。他知道规矩,想来是为了陪自己,才故意穿错的。刚才跟经理的赔罪,大抵也的替她赔的。溪曦知道了前因后果,更是满脸歉意。她一局促不安,江酬很快能感受到,顺带着蹬了一眼碎嘴的某人。“宋轶北,你从前可不这么聒噪,回头别把小乔带坏了。”乔韵孜笑笑,赶忙解围:“我可得防着他点,眼看着话是越来越多了。”“得,我里外不是人了。”宋二公子气量大,损别人多了,难得落个下风不算什么。真要算起来,也好长时间没见他了,听说是醉心工作,又传言是追着小明星跑,总归是忙得很。说起小明星,估摸着就是身边这位了,上回医院也见过,原来兜兜转转还是同一个人啊。宋轶北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话,突然来了兴致,想探个究竟。“我听说,你前些日子被人放了鸽子,在包厢里苦等了两小时,硬是没等到人,最后铁青着脸走的。”宋轶北问归问,眸光流转,是不是看一眼他身边那位:“真的假的,我当他们信口胡邹,你小江总哪有等不到人的时候,约还约不上呢。”江酬被问到了,那日空唠唠地等了数个钟头,外头传不出去,可他们几个发小间铁定瞒不住。“这种风言风语,你也信么。”他言简意赅地带过,顺带将面前吃惊的小女人一并安慰了:“没有的事,别听他的。”“我当然是不信的。”宋轶北明哲保身,一副挺他到底的样子,可看着两人间的神情诡异,心里越是笃定了几分,不自觉笑得风sao得意。这一顿饭吃的,江酬被宋轶北闹得不安生,菜没吃几口,净顾着对付他了。席间上了一盅酒酿,酸甜口,还带着纯纯酒香。乔韵孜馋这一口,才被宋轶北带来,按说这个点了,也确实晚了些。溪曦酒量不错,更何况酒酿这东西,品的是做工和口感,她自小吃到大,每回去姥爷家都是一日三餐的分量。很久没尝尝了。她不过多看了一眼,江酬就察觉了,叫来了小厮低语一句。不多时,又上了同样的一盅。溪曦尝了一口,虽没有家里的酒味重,却格外香醇,她没忍住,吃得津津有味,眉眼都舒展了不少。她高兴了,江酬就跟着舒坦。他一舒坦,隔壁不安分都宋二公子就想着挑事看热闹。“哟,阿酬,你这女朋友酒量不错啊,你是不能喝的,找个能替你挡酒的确实高招。”他没轻没重了,江酬睨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地:“她哪有什么酒量,你别想。”“黄老板新酿的梅子酒,据说最得女孩子欢喜,我叫他们上两壶。”宋轶北说罢,就喊了小厮来,加了两坛子。江酬正要制止,转头看到某只小馋猫两眼放光,是真切的跃跃欲试,他不由得扶额叹气,哪怕万千不乐意,还是顺从地问她的意思:“想尝尝?”溪曦想的,可一想到他不能喝,就摇了摇头。江酬不拘着她,只警告了句:“不准贪杯。”得了允许的人笑得眯起了眼,欢快地点头答应。酒肠子开了,话匣子也就跟着开了。宋轶北就是这目的,江酬知道,乔韵孜也猜得到几分,偏偏溪曦傻,涉世未深被一坛子酒馋得找不着北了。江酬一个没娄住,她就如愿以偿地醉态必露了。要说溪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