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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庞,和那双狐狸般的媚眼,混着骇人的狠厉。风吹起季寒初衣袍一角,从未有机会在红妆眼前打开的星坠终于使出了武器该有的威力。战况一触即发。星坠的扇面也是黑的,玉骨从扇面之下猛地拔出,露出数枚尖利的长刺,扇面边缘更是闪着锋利的冷光,比起钩月有过之无不及。面上是玉骨扇,实际是袖中刀。红妆甩起长鞭,狠狠地冲季寒初去,直取心口。电光火石间,季寒初翻扇格挡,不料长鞭力道奇大无比,震在虎口处,让半条手臂都发麻了。季寒初退后了些,还未喘平气息,下一鞭又带着千钧之力朝他袭来。……门生已断了气,可谁都没注意到。季寒初的呼吸越来越急,心腔也越发疾跳,他用尽全力控制着星坠,险险地避开一招,扇面在手里打了个旋儿,缠紧了迎面来的长鞭。他没说话,攥紧了鞭子,可红妆却实打实地感受到了那段传来的内力威慑,让她背脊有些战栗。“季三,你比我想得厉害。”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是棋逢对手的喜悦。她道:“但你干嘛不还手?都说过了,我们各凭本事。”季寒初头微垂,松开手中的长鞭往她一抛,沙哑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却清晰地传入红妆耳中。“能让我不想还手,也算你的本事。”红妆眯起眼,一动不动凝视他。他偏过头,并不看她,侧过的脸颊融在夜间清冷的余晖里,有千言万语都被风吹散了。乌云散去,月光重回天地。红妆:“季寒初,你该不会……”她没说完,季寒初忽然猛转过头,将手指放到唇边,示意她安静。他低声说:“有人来了。”……侧耳去听,果真有人在悄悄接近。都怪刚才打得太投入,竟都没听到脚步声。步伐轻盈,似乎是女子……“三表哥,是你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季寒初挪步过来,示意红妆先走。红妆背着手,瞄过去一眼,起了无限兴趣,轻声问:“谁啊?”季寒初低声道:“是青湮,叔母长姐的独女……”他觉得这关系有些乱,纠结了下,直接下了定论:“是我表妹。”原来是她。殷远崖有两个女儿,殷芳川与殷萋萋,一刚一柔。前者招了赘婿,后者嫁了季宗主。来者正是殷芳川的独生女,殷青湮。“渔眠小筑这么偏远的地方,她跑来干什么?”季寒初:“我今晚来时未避着众人,她可能听到消息了,便赶了过来。”红妆斜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一听到你来了就颠儿颠儿地跟来,季三公子还真是招人喜欢。”季寒初挡在她身前,望向断了气的门生,低声警告:“快走。”“走什么?你把她叫来,正好一道将我抓去殷家,还省了力气。”季寒初头疼,“今日先不抓你,你赶紧走。”“我不。”红妆大喇喇地走出来,说:“来的是殷芳川的女儿,我怎么能走?正好我同殷芳川也不共戴天。”“红妆……你……”殷青湮是殷氏大小姐,殷家一向疼宠,平时派了许多护卫专门保护她。她现下独身,但左右不过片刻,殷家众人就能赶到,局面便难以控制。偏偏这女子没心没肝,只懂玩世不恭,让人恼恨。推拉间,殷青湮已来到水榭前。她穿的衣正是一袭青衫白袍,与季寒初的一身极其相配,容貌清丽,眉眼尤为秀美。那眉眼,在见到季寒初时立刻绽放出如花般的笑靥,娇羞可人。“表哥,你真的在这儿?刚听下人来报,我还不相信呢……”几句话没说完,眼神注意到藏在季寒初身后的红妆,还有红妆身后那具血rou模糊的尸体,一下止住。她惊得脸色大变,手指发抖:“你、你们,表哥……她……”她的眼神与红妆隔空碰上,只见那女人冲她笑得极野,眼眸倏地变得深邃,抽出袖中弯刀,带着必死的杀意向她奔来!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躲闪!刹那间,钩月弯刀便架在了殷青湮的脖子上,刀片冰凉,抵住颈部血脉,仿佛眨眼间就能取她性命,叫她脑袋开花。殷青湮浑身冰冷,颗粒疙瘩全都立起。季寒初怒喝道:“红妆!”钩月从脖颈处移到脸颊,削铁如泥的宝刀离殷青湮的雪颊只差分毫。一缕乌黑的发丝轻轻断落,飘旋着落到她发抖的手上。红妆将刀背贴在殷青湮的脸上拍了拍,笑着问:“这是你相好?”这话一出,不只季寒初,殷青湮也愣了。寂静中,两双眼默默地望向不远处的季寒初。殷青湮咬了咬唇,面颊泛红,低头绞着衣摆,眼中隐隐露出期待。红妆服了,“喂!刀还架你脖子上呢,你现在害羞个什么劲!”又转头,问:“问你呢,是不是你相好?”季寒初看着红妆脸上那个笑容,长叹口气,道:“不是。”“噢——”红妆拖长音,附在殷青湮耳边,低声道:“那便杀了吧。”殷青湮的脸色顿时煞白。红妆挟持着她,与季寒初遥遥对峙着。季寒初咬咬牙,“你放开她。”红妆哼笑,一下举起弯刀,锋芒毕露,嗜血的气息难以掩盖。殷青湮失声尖叫。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一声高喊:“刀下留人!”红妆不耐道:“不留!”“不行啊,要留的,要留的!”一个圆润却灵活的身影从树丛里闪了出来,咻地溜到季寒初身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老三,殷家、来人了,马上就、就到。”红妆:“你又是谁啊?”胖子撑着身体站起,擦了擦一脑门子的汗,露出一张笑脸弥勒佛般可爱亲善,看着红妆一抱手,道:“姑苏季氏第二门门主,谢离忧。想必姑娘就是那位武功深不可测的美人罗刹吧?”美人?罗刹?红妆腾出一只手,潇洒地撩了下头发,“都是虚名。”谢离忧:“姑娘实力配得上,不算虚名。”红妆点头,“谬赞了。”谢离忧笑笑:“哪儿能啊,谢某夸人从来都真心实意,没有半分虚言。”红妆道:“你这胖子倒是有趣。”谢离忧拱手:“谢姑娘夸奖。”季寒初拧着眉,神情严肃:“红妆,你放了青湮。”谢离忧这才一拍大腿,道:“对啊!女侠,咱犯不着,你快放了大小姐,否则殷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