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
临近登机的时间,周楹突然就说不要走了,任由陆见年掐着她的后颈,就是死赖着不动。 “怎么了?”陆见年在她脚边蹲下,担忧地问她。 “我不知道,就是不想走了。”周楹低着头,一脸犯了错的表情。 “为什么不想走了?”陆见年问她。 周楹湿漉漉的眼睛充满了委屈,她歪了歪头:“我……我……我不想走!” 见周楹呼吸变得急促,整个人都表现出一种癫狂的焦躁。她整个身体都好像在和某种不存在的力量做抗争,剧烈颤抖起来。 这下糟了,怎么会突然…… 陆见年蹙眉,意识到小孩不想走但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准确地去用词表达自己的内心感受,需要有人一步步引导,但离飞机起飞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内心的矛盾、突然变卦的自责、时间的紧迫,这些她都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交杂在一起才导致情绪变得更加严重。 “小宝贝,别急,没事的。那……你想一想,怎么样你才愿意走?” 周楹还是摇头,甚至不敢去看陆见年的眼睛。 “如果我抱着你去,你愿意吗?” 没有反应,周楹连动都不动了。 陆见年起身去抱她,她立刻小声推拒着:“不要……” “我们不去了,我们回家。” 周楹还是不愿意,她就跟赖在这椅子上了一样。 周围人走得七七八八,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人的争执,还以为是在吵架。 陆见年一低头,突然注意到周楹的两只脚在上下来回地搓动,显然周楹正处于十分紧张慌乱的状态。 他当机立断:“我们今天先回去,我去处理工作上的事,处理完,明天我们再一起走,好吗?” 周楹这才犹豫地抬头看他:“可以吗?” 总算…… 陆见年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告诉周楹:“当然可以。你忘了陆家除了我,还有我爸,暂时让他顶几天没事的。” “不准麻烦陆老先生。”周楹拿脚去踩陆见年的膝盖,被后者捏着脚腕脱了鞋,整只脚放进怀里捂着。 “也行。”陆见年和周楹商量道,“那我只能把你送到比赛的地方就回来,嗯?” “嗯。”周楹自觉把另一只脚上的鞋也脱了,一起塞进陆见年怀里。 “我们说好了,到时候就不能像现在一样耍赖了。” “好~” 陆见年重新给周楹穿上鞋子,抱着她退票后离开了机场。 机场的工作人员包括一些热心的人,都好奇关心地询问周楹的情况,毕竟正常人谁长那么大还需要抱着走路。 陆见年统一回复,周楹人很正常,但是腿断了,今天出门没坐轮椅。 周楹收到一堆人同情的目光,她不满地晃动自己的小腿却被陆见年死死掐住了。 “消停些,还想不想我陪你去赛场了。” 周楹听话地不动了,乖乖跟着陆见年去了公司。 把人放到办公室里面的小休息室里,陆见年拿出一把手卷钢琴给她玩,周楹看到整个脸都绿了,她这段时间一天到晚就对着钢琴了,结果到了这又是钢琴。 “不喜欢就拿平板看看电影,我出去了。”陆见年被她那嫌弃的表情愉悦到,解开她的内衣扣子,手伸进去揉搓了一会才离开。 周楹连忙拉住他的手,仰着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你会因为我今天不乖,打电话给mama吗?” 没听到陆见年的回答,她就知道陆见年有这个打算,她本能地觉得不愿意:“不要告诉mama。就这一次,我以后会乖的。” “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她,但是我还是会打电话给她,因为我得向她询问清楚你的情况。”陆见年回道,只有这件事他不能妥协,而是必须这么做。 周楹一把扔开手里抓着的陆见年的手,她像是很生气想要大声吼叫,却只是略略提高了自己说话的声音:“我没有什么情况,我一直很乖!你要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不准!不准打电话给mama!” “就这一次啊……”紧接着,她突然xiele气,倔犟地忍着眼泪,“那……打给爸爸行不行……” “爸爸……不要告诉mama……”周楹又重新去拉陆见年的手。 “好,我不打电话给邦妮,我们找周禾,我们不告诉邦妮。”陆见年蹲下来,双手搭在周楹的两条腿旁边,“你还有在吃药吗?” “我又没病为什么要吃药?”周楹面露不解,好好的话题怎么突然说变就变了,吃药?吃什么药,避孕药?但陆见年不是每次都带套了吗? “也好。”陆见年起身走了出去。 见状,周楹连忙掏出手机,发短信给周禾。 【爸爸,你承诺不会把我打破mama碟片的事告诉任何人的,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对吗?】 周禾很快回了过来。 【当然了,小甜心】 呼,周楹松了一口气,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她心里,她和周禾有着超越父女关系以上的革命友谊,他们是一起犯过事的人,因此她对周禾有着“战友”般交付后背的信任。 不过这种信任仍旧很脆弱,需要她一遍又一遍来确认才能安心。 而接到周楹消息的周禾,他至今想不通,为什么对于他家小孩来说,打破自己mama的碟片是一件比蹲警局还要让她害怕想要遮掩的事,难道在她心里邦妮比警局还要可怕吗? 小孩可真难搞哦。 至于这条莫名其妙发过来的短信,等他接到陆见年打过来的电话,在后者问出“这些年有什么事是比起蹲警局让小孩更想要隐瞒,并且连邦妮都不知道的事吗”时,他就懂了。 然后他思考再三,非常义气地告诉陆见年“没有”。 陆见年听出了他的隐瞒也并没有生气,这说明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确实非常好,这反而让他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