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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有些措手不及,慌乱之中,他松开我,朝后退了几步,抬起头,望向宫墙之上立着的人影。“这是哪来的老鼠?”头顶有人问道,投下的人影腰弯了弯,“怎么我发了阵呆的功夫,就禁不住伺机而动了?嗯?”拾肆.坦言?我寻声看去,就见宫墙顶上一抹石青色身影,居高临下望着。灯火半明半昧之中,他眯着眼,似笑非笑的样子,如同自幽冥里爬出的魑魅。“你与那个打昏贵妃身边婢子的人是一伙的?”他问。那刺客咬紧牙,也不答他,手快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柄小刀,两指夹着刀口,直直对准我飞来。心中骤然一紧,就听到又一声尖锐的金属碰撞声,而同一时刻那刺客又抽出另一柄刀,以同样迅捷的速度朝我头顶飞去。好一出声东击西,真是狡诈!我慌忙顺着刀飞去的轨迹去看,便看到头顶的人仓促一闪,堪堪躲过那道寒光,鬓角几缕头发散落下来,一道黑红的血滑至下颌。“有两下子嘛,”他像是没什么大碍,蹲下身,手搭在膝上,“你这身手,去做锦衣卫都绰绰有余。”“承蒙夸奖。”那人回道。“是谁派你来的?”“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也是,”他哂笑一下,“不过撬开你嘴巴的办法有千万种,你总会开口的。”“还真是自负!”那人冷嗤一声,便脚底蓄力朝我头顶上弹去,袖里又甩出一把刀,紧握在手中。我连忙朝旁闪了闪,疾风略过,尖锐刺耳的兵刃相接声响起,震得耳道几乎被撕裂。本以为这交锋要持续上一阵,可很快就听得利刃咣当一声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哼,那身着宦官衣裳的人影晃了晃,从墙顶上摔下来。我看着那具不知是死是活的身躯,喉咙滚动了一下,朝后退了几步。高清河跟着跳下来,走到那人身边,弯身拎起那人的衣领。“这人,我就先带回去了。”说罢,他将他扛上肩,稳住后,跳到宫墙顶,重新没入到那光线照不进的漆黑中,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我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目光跟随着他离去,脚却像牢牢粘在了地上,一步都迈不出去。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动武。这么快,就将对手击败了?那他将这人带回去要做什么?严刑逼供?像这样的刺客一定是不会轻易交代事情原委的吧,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逼问?如果问出结果,他会怎么做……“娘娘。”湮没在暗处的人忽然道,“夜深了,该回宫了。”我回过神,寻着声音的源头望去:“你还没走?”“臣要娘娘护送回宫。”“……”我沉默一阵,又将目光移向前方的道路,脸上的复杂不减,开口道,“那就麻烦大人了。”话音落下,便抬步朝前走,迎着更加凛冽的冬风,在这看似只有我一人的道路上快步前行,眼瞧着宫门前的灯火越来越近,宫墙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咳。“我方才救了你的命,你怎么连句谢都没有?”“……那,多谢。”他笑声无奈:“这么牵强?”“……”又是一阵沉默,我的步子渐渐慢下来,迎着夹杂点点飞雪的冷气,开口时,面前吐出一小团白雾。“我手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会救我?”他收起了笑,答道:“大约不会。”“是了,所以真心实意的道谢,还是免了。”我语气淡淡的,朝宫墙顶上望了眼,又收回目光,加紧了步伐,再不去理会他。眼瞧着宫门越离越近,头顶忽然又出了声,不似先前那般有底气,带着些试探的意味。“而现如今你看待我,究竟是怎样的?”我斜眼瞥了他一眼,脚下没停,“高大人问这个做什么?”“想知道你对我的想法。”“我向来不是个会将情绪掩埋在心中的人,你看到我是喜爱,便是喜爱,看到我是厌恶,便是厌恶。”“所以你是一丝喜爱都不再留与我了?还真是薄情,令人伤心。”我笑笑:“你这样惺惺作态,实在叫人讨厌极了。不过如你所说,我或许是个薄情的人,或许正因为当初没有想象中那般眷恋你,才能够使之后不受痛苦的折磨,深情什么的,大多,只是一时嘴快说说罢了。”“啊,看来是我低估娘娘了?原来假意逢迎,并不只是我一人擅长而已。”“你不必出言调侃我,我说这话也根本不是为了和你争什么高下,不过是实事求是。”“是么……”听他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我心中浮现出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动了动唇,说道:“回到最开始你问我的问题,你问我是如何看待你的……”“我想,我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看向那已没了萤火和繁星的灰黑夜空,眨眨眼。“我但愿,这辈子从来没有遇见过你。”“与你相识,我很后悔。”拾伍.牵动?本以为他会应一声,然后像往常那样满不在乎地说句,后悔便后悔吧,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回头路可走了。亦或是微微带上些自嘲,说与他相识的确不值得庆幸,但愿下辈子别再相遇了……可他没有,他默着,什么都没有回我。这样亢长的沉默让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离去了,或者说是真的不想再说什么,总之,一片沉寂,针落有声。也没什么所谓了,我已照实答复,他愿不愿意听,听了会作何感想,是否会感伤,与我无关。我现在担心的,是方才他口中我身边被打昏的那名婢子,想来也只可能是阿焕,要不然一柱香的脚程,怎么会花上一刻多钟的时间还不见回来。想着,行至宫门前,守门的两个侍卫见到我,行了礼——“娘娘。”“阿焕回来没有?”“阿焕姑娘刚回来不久。”“可伤着哪了?”这两侍卫愣了愣,面面相觑一阵,不太自然地答道:“伤……倒是没伤着,不过她带回来的那人,倒是伤得挺重的,看着一副濒死的模样。”“什么?什么带回来的人?”我颦起眉,眼神在这两人神情上徘徊,停顿片刻,也不再和他们啰嗦,直直朝宫内迈去。回到自己房中,不见阿焕人在,又在婢子的住所走了一趟,依然没有音讯,便一路问着,寻到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