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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只盯紧他的饮食,不让他亏了身体。小男孩很懂事,姜萱很省心。反而是卫桓,这阵子很让她有几分担心。姜萱提笔,又给他写了封信,蹙眉:“也不知他那边是怎么回事了?”卫桓近来很有些不对劲。他驻平谷至今两个多月了,她给她写了好几封信,不知为何,他回信是越来越简短。问他,他却说没事。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姜萱旧日给他递信,哪怕只是口信,只是因为营门外人不得进才递一句进去的,他也总是打发人出来回信。很快很及时。不似现在,回信一封比一封慢,内容却一封比一封短。这并不是运送问题,因为符舅舅在,信件都是走军驿通道的,绝对及时不拖延的。姜萱怕他生病或者受伤了,却隐瞒着不让消息传回来。这越想越担心,忙起身打开信匣,把他几封回信都取了出来。打开仔细辨认一番,确定是卫桓本人笔迹,她才稍稍放心一些。只是这放心,却没能持续多久。姜萱把新的一封信送过去,他的回信一直都没来。等了又等,都第六天了。姜萱蹙眉:“怎么回事?怎么一直没回信?”傍晚早早回来等着,一听符石归府,姐弟俩匆匆就过去了,可惜符石还是摇头。符石安慰她:“这两月并无战事,我也打听过了,桓哥也未领军令出营。”可就是这样,就更不对了,既在营里,好端端的不可能不回信,姜萱越想越不安。弄得符石都有些担忧起来了。他想了想:“要不这般,我过两日会随押运军需的队伍去平谷大寨,若你实在担心,不妨跟着走一趟?”姜萱一愣,忙问:“可以吗?”“可以。”由于前线人员调整,符石已接令调防平谷大寨,过两日就出发,会随着押运军需的队伍一起过去。走得慢,姜萱的车缀着,他可以照应。等到了平谷,有军驿,姜萱直接住下就行。押运军需的军士交接妥当后,是会折返定阳的,到时她再随着队伍一起回来就行。安全是无虞的。军营虽严,但告假出来一趟还是可以,两孩子一路千里相依相伴过来,符石很是体恤。既然真可以,姜萱略一想就点了头:“那劳烦舅舅了。”平谷也就两三天路程,并不远,与其坐立不安,不如亲眼一见,她决定去一趟。☆、第30章轮值了一夜,演练了大半天的兵阵,傍晚时分,卫桓才回帐。守卫挑起帐帘,他入内,也未令人进来,自己点了两盏烛火,在长案后坐下。案上放了一封已启的书信,盯了封皮上娟秀的字迹半晌,他铺纸研磨,提起笔。他慢慢写下两行字,笔尖顿住,忽捻起纸张揉成一团,掷在案下。想了许久,他重新再写,斟字酌句写了小半页,最后落下署名,只他又觉得不对,抿了抿唇,捻起揉了。写了揉,揉了写,这般连续写了七八张,还是觉得不对,最后他一掷笔,按住眉心。一封回信写了四五天,但他还是没能写出来。卫桓长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这阵子事情很多,他还刻意加强武演消耗精力,身体是疲惫了,算能倒头就睡,但其实,他的疑问还是未能解开。没错,是疑问。自那日忽然涌起念头,想过他……和她,就像开启了闸门一样,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心绪纷乱,他非但未能压下,反而时时想。思想根本不受控制,只要他稍得空闲,某些念头就不知从哪个罅隙钻了出来。他不得其解,心乱烦躁。后来还是徐乾,徐乾有所觉,也不多说,只问他一句:“别的我不说,只问你一句,她嫁人了你当如何?”卫桓当时反应很大,神色大变,霍地站起,回头冷盯着徐乾。徐乾大笑:“那不结了,甭管亲眷还是家人,就没有不愿意嫁的。”是啊。家人没有不愿意她嫁的。意识到这一点后,卫桓首尝失措。真的会是这样吗?他不敢确定。他没试过,他从没经历过感情,自小到大,甚至连亲情都寥寥。但他历来对自己能拥有的东西都很执着的,因为太少,是仅有的。家人,亲人,这比什么东西都重要。所以他还是不敢确认是不是真的这种。心里纠结,素来清冷的人忽喜忽忧,拿不定自己的心意,这回信写了撕,撕了写,怎么回都感觉不对。徐乾倒是经验丰富,但卫桓并不想问对方,这是属于自己的情感,还涉及了姜萱,他从不欲与人分享。卫桓起身,洗了一把脸,九月初早就寒了,冷冰冰的水扑在脸上,他一抹,重新坐回书案后。不能再拖了,再拖她要担心。提起笔,闭目片刻,努力让自己心绪平和,一笔一划,他写下一封最简短的回信。只最后一捺还未划下,他帐外的却忽传来一阵脚步声,军靴落地,由远而近,是直奔这里来了,隐隐还有几句说话声。符石。卫桓一怔,这才想起,舅舅从定阳调防过来,算算今日该到了。“阿桓!”符石来得很快,三步并作两步撩起帘帐。卫桓搁下笔,正要随意扯了边上一部兵书把信遮住,那边符石已打量了两眼,听他松一口气笑:“就说桓哥安生在营里。”符石心安了,语带两分责备:“那为何不给二娘回信,她担忧的很。”“她来了,在东乡军驿,你告假去见见,好安她的心。”她来了?姜萱来了,在东乡军驿?“啪”地一声,书卷落在案上,卫桓霍地站起,急步往外。他步伐很急,越走越快,最后飞奔而出。一扯缰绳翻身上马,“啪”一声马鞭重重抽在马鞧上,膘马瞬间飙出,往东边疾冲而去。……努力平和下来的心绪不再,心跳得飞快,卫桓赶得很急,他以最快的速度告了假,出营门往东边疾奔而去。马蹄声“嘚嘚”,黄尘飞扬,远远见得黑瓦黄墙的驿舍,他又抽了一鞭。膘马狂奔至驿舍大门前,猛地被勒停,“嘶”一声长鸣,四蹄离地人立而起。卫桓翻身下马,人已进了大门。他来得很急,重甲都未曾卸下,沾了不少黄尘灰土,军靴落地声又重又快,他直奔姜萱所在的小院。冲进院门,他猛地刹住脚步。斜阳映照,橘色明亮,灰墙黑瓦的半旧回廊前,立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