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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晚风吹拂,麦茫茫好了些,她往边沿走,无意中见顾臻单肘向后撑着栏杆,在抽烟。哼,小人得志。麦茫茫想起酒会的场景,心中暗道,但这是她以为的,实际上,她直接说了出来。顾臻注意到她,绯色从脸颊蔓延到脖子,看他的眼神有不加掩饰的厌恶,这明显是醉了,装不下去了。麦茫茫收了脾性,可她还是她,学校里的研究工作并不能磨去她的棱角。在刚才的场合她可以假笑,上头了未必行,遇见顾臻更加不行。顾臻道:“听就知道,是你会说的话,看来你一点没变。”既然他听见,麦茫茫也不拐弯抹角她道:“不要说得好像和我很熟的样子。”“不熟么?”顾臻道,“你爸爸可说我们是老朋友,茫茫。”什么朋友?会上床、会睡在一起,然后反目成仇的朋友?麦茫茫皱眉:“别叫我茫茫。”她说:“你也没变,还是惹人讨厌得很。”麦茫茫有点晃,她为了保持平衡,想扶着栏杆,却扶到了顾臻的手臂,她迅速拿开,讽刺道:“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您现在是顾市长,再讨厌,大把人愿意阿谀奉承。”她横着顾臻,眼睛是湿的,润的,他无端生出烦躁,松了松领带:“包括你吗?”“当然不包括。”麦茫茫直言不讳,“我恨不得你去死。”她说完又假意挽回,眨眨眼:“开玩笑,别介意。”顾臻不恼,随意地扫了一眼她的胸口,领口开得低,麦茫茫捂住裸露的皮肤:“看什么看。”“你那里,”顾臻凑近,低笑道,“挺起来了。”应该是她睡着的时候,胸贴移位了,不过不仔细看不出来了,他......麦茫茫气急,手扬起来,顾臻握住她的手腕。她想起他以前有抓她手腕的习惯,不觉一怔。顾臻趁她反应迟钝,帮她整理,只挪动衣物,不碰到她,酥酥痒痒,却没有实质接触,两人离得很近,暧昧恰到好处。方才冷淡她,现在又对她亲昵,恩威并施的手段玩得不错,但麦茫茫不会受他摆布,她轻喘,胸脯起伏,道:“你这是性sao扰。放开我。”顾臻笑着看她几秒,道:“会的。”麦茫茫的手机震动,麦诚的助理担心醉酒的麦茫茫,问她在哪,顾臻和她分开。-车子平稳地驶向市委大院,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在车窗外掠过,顾臻靠在后座小憩,离了交际的场合,他周身的气场冷了许多,路灯给他英挺深邃的轮廓描画出一层光。叶棠思送上解酒的药,他睁开眼,斜看她道:“棠思,你这秘书越当越过去了。”顾臻语气不重,叶棠思却起了一身冷汗,他是在说她做事不如从前,但她不能问,只能猜,细细回想着今天有哪里做得不好。揣度领导的心思是一门必修的功课,稍有差池,影响的是职业生涯。顾臻不可能明说他的喜好和厌恶,叶棠思凭对他的部分了解,知道顾臻对麦诚不喜,是看在宋庆年书记的面子上,给他行了方便。所以今晚有人起哄,让麦诚喝酒,叶棠思并没有给其他人一个不可的信号,何况有一秘在,哪有她说话的份。“摆正自己的位置是对的。”顾臻敲打她道,“但是,太过谨慎,固守常规,反而容易失了准。”叶棠思答道:“您说的是,我以后会改。”电视台两个月后,钟嵇回国,受聘为H大荣誉教授。一档省教育厅推动出品的科普类电视节目邀请他和麦茫茫作为首期嘉宾参与。节目主要面向青少年,形式多样,包括演讲、访谈以及和高校的学生代表互动等。麦茫茫在后台化妆,化妆师多在她眼下打了几层粉,她道:“不好意思,最近睡眠不太好。”化妆师笑道:“黑眼圈是有点重,小问题,其他都很好。”自从在酒宴上遇见顾臻,她的梦魇又回来了,一周有两三天她会被惊醒。麦茫茫想起她醉后,没忍住刺了顾臻几句,大概率他也是不痛不痒,她自己则风度尽失,显得多么在乎,多么念念不忘似的。喝酒误事。既然十年前已经一刀两断,以不堪收场,现在逞意气又何必呢。昳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不需要和顾臻过不去。节目准备开始录制,麦茫茫和钟嵇走向录影棚,她好不容易见到钟嵇这个大忙人,和他说着教学上的困惑。迎面走来两个人,黄制片先引荐道:“这两位是钟教授,麦教授,本期嘉宾,生物科学家。这位顾臻,顾市长,他和我是老朋友,刚好在新闻室接受采访,我就请他过来看了。”顾臻和钟嵇握了握手,麦茫茫稍显淡漠地往钟嵇身后站了站,钟嵇提醒道:“茫茫。”麦茫茫和顾臻点头:“顾市长,又见面了。”对外,钟嵇距离与礼貌的度保持得很好,麦茫茫学到个两三分。钟嵇是主角,她充其量算第二嘉宾,暂时不需要她上台的时候,她就坐在观众席第一排,好巧不巧,顾臻的位置在她旁边。钟嵇讲生物不刻意晦涩,深入浅出,结合他的学术经历,麦茫茫目不斜视,听得专注认真,他说到熟悉的地方,两人视线交汇,她会心笑笑。完毕,麦茫茫是第一个鼓掌的。顾臻笑道:“麦教授,你知道你在钟嵇面前可以用什么词形容吗?”麦茫茫:“我不想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词。访谈中,主持人问起她和钟嵇的师生关系,麦茫茫聊到他们会为了讨论一个问题彻夜长谈:“身体很累,但有种精神的快乐。”“有什么有趣的事让你印象深刻呢?”麦茫茫想了想:“我才二十出头的时候,有一次,钟教授和我自驾出行,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轮胎爆了。他很冷静地问我‘会换轮胎吗’,我说不会,他说‘如果你会,那就我去换,如果你不会,那就学会’。”“我以为他只是说说,结果他真的抄着手在旁边指导我换完了轮胎。”钟嵇道:“我猜,后来好几个星期你都在记恨我。”“你想听实话吗?”麦茫茫看他,顿了顿道,“不敢。”钟嵇轻笑,她补充道:“这是他的理念吧,在科研上也是一样,他不希望我们只是实验室里的螺丝钉,而是要我们成为独立的研究者。”“我们是欣赏彼此的。”互动环节,随机抽中一个观众,麦茫茫低头为他写着寄语,一缕头发滑落,钟嵇帮她别到耳后,她愣了愣,他从她手中拿过笔,补上最后一句话。叶棠思在摄影棚外等着顾臻,他出来时面有不豫,她道:“您今天没有别的安排了,要不要我帮您推了晚上吕台长的饭局,您回家休息?”新老城区办对接,顾臻连轴转了差不多半个月,今天是假期,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