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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便有人给她指了路。沉怜到了华府外,下人只叫她候着,说要先去通报。沉怜等了大半日。外头不时有人经过,看着她总有些怪异。等到正午,日头毒辣,她等得满头汗,才看见路头一顶小轿摇摇晃晃过来了。正是华怡。她见了沉怜,欢欢喜喜的握着沉怜的手笑到:“你来了?”“什么时候到蓟州城里的。”沈怜被日头晒得汗珠滚滚往下落,华怡连忙掏出帕子给她仔仔细细的擦了。边上的人脸色越发奇怪。华怡擦净了才回头冷眼看着边上的人:“瞧什么,难不成想在我华家门前撒野。”等到了房里,华怡贴身的丫鬟才急得跺脚,不断的劝她:“小姐也应当在意在意名声,原就.....又这样不管不顾的往屋子里拉男人,叫夫人怎么想。”沈怜这才想起,自己是男人装扮,华怡在门外给她擦汗,确实是有些不妥。“不碍事,你出去吧。”一年不见,华怡变了许多。沈怜还记得,她那时柔柔弱弱的,现在穿了黑衣,做了妆扮,倒有一股凌厉之气。“对不住你,我娘守着老规矩,听闻是男人来寻我,也不许你进门。”“是我考虑不周,我换一身衣裳就是。”华怡拉着她:“别换。”“你不怕.......”华怡摇头。这一年当真发生不少事情。华怡被人绑走,回到家中,再叫郎中来看,她遭人凌虐的消息不胫而走。祖父也一病不起,熬不过冬天便撒手人寰。那人本说好了要上门提亲,“以前不懂事,现下顾着一大家子,总要硬气些。”“你从前说的那个人......”华怡不曾回答,她只问:“你怎么来了?”“我.....我无处可去。”“你师傅呢?”沈怜也沉默。华怡叹一口气:“罢了,你要留多久?”“你留多久我都是欢喜的,那一日多亏了你,我才留下一条命。”“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正发愁。只怕要呆上一阵子,不过我也不白白赖着你,要做什么,你只管和我说。”华怡一想,不由得乐起来:“你到蓟州城一直是男装么。”“我家做的首饰生意,祖父一死,那些人只当我华家要垮了,又是威胁要涨工钱,又是私下里手脚不干净,我辞了大半,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同我出门,碰着人说话不干净的,只管动手。”沈怜也笑了:“旁的我不会,拳脚还是会一些的。”接连几日,华怡都叫沈怜同她一起睡。从船上回来,沈怜心中害怕,华怡只会比她怕得更多。华怡那时总以为自己要死在船上了。夜里做梦,总梦见有人拿着鞭子。吓得她每每哭着惊醒。她不敢叫母亲小妹知晓,只能强撑。现在沈怜来了,她二人也算共患难,华怡对她格外亲近,在她身边也睡得安心些。华怡夜里有时做噩梦,沈怜听她哭得厉害,又总是喊着什么饶了我吧,还有些上不上船的话。若是不知柳爷的情况,她定会骂上几句。可柳爷是她亲兄长。沈怜搂着华怡抚慰的时候,总有些忧心,也不知华怡知道了,要如何看她。沈怜呆了两月,风言风语也传遍了蓟州城。不少人戏言华怡是找了个哑巴姑爷。她在外只管动手,少有说话的时候。有一日沈怜陪着华怡取图样,回到华府叫人在大门外拦住了。轿帘掀开华怡就变了脸。“是你。”来人只有一个,他立于马上,面目不善的盯着沈怜。“这便是你的姘头。”“他知晓你的事么,油头粉面。”沈怜以为又是闹事的人,正想动手,华怡伸手到轿外拉住了。沈怜悄悄附在华怡耳边问到:“他说话这样难听,你怎么还拦着我。”来人看她们如此亲密,脸色更是难看。“有事便说,无事便让,我忙着,没工夫和你闲扯。”“我......你们尚未婚嫁就这般孟浪.......”华怡也听烦了,她松开手,同沈怜说道:“这个人,我自己来。”只见华怡几步走到那人面前。“有话下马说。”那人还算听话,三两下从马背上下来了。“我做什么,与你无关。”“我.......”华怡也干脆,捋起袖子啪的就是一个耳光,吓得沈怜连忙要护着她,生怕动起手来她要吃亏。“这一掌,打你随意羞辱我的救命恩人,当日是她救我。”“你要说什么,与我无关,我不想听。”说完,华怡就要进府。那人还不死心,跟上来抓着华怡。“你当真和他!”华怡反问到:“你有什么身份来问我?请自重。”华怡甩开他,拉着沈怜快步往府中走。走到房内,华怡才软下来,靠着沈怜簌簌发抖。沈怜肩头渐湿,她模模糊糊的猜出来,这人只怕是华怡从前说的那个意中人。“你这样难受,怎么不听他说完?”华怡苦笑:“我不想听。”“你怪他么?”“倒不如说是失望。那时回来,我便隐约想到,他会躲着我。我总想着,我同他说清楚了,他会明白。”“我能做的都做了。”沈怜见那人刚才一脸阴沉,想是醋了:“若是他回头想与你一起,你不怕后悔么?”华怡靠在她身上:“我现在不想知晓他如何想,若是我以后后悔,再回头就是。”沈怜茫然:“还能反悔么?”“谁知道呢。我不过是按着心意走。他从前不说,现在反悔了,就不许我反悔么。”按着心意走。这话好像惊雷,猛地撞到沈怜心里。沈怜想起船上垂坠的星河,想起船工说起的大漠的风暴,江南连绵的细雨。华怡说得是,按着心意走。她此刻不知道自己的心意,等日后知晓了再回头就是。三十六?梦回还<怜花录(古风R18预警)(开车不到站)|PO18脸红心跳来源网址:三十六?梦回还她是柳爷亲妹这件事,沉怜想了又想,还是同华怡说了。“华怡,在船上伤你的那个人,是我亲兄长。”“谁?”“柳爷……”骤然听闻柳爷的名号,华怡惊得手中的团扇也啪的落在地上。沉怜慌忙解释:“那时在船上,我当真不知他是我兄长。我幼时就被师傅带到云城,一直以为我没有家人了。若不是最近出了些事,我恐怕一生都不会知晓我还有个兄长。”现在一想,柳爷应当是去寻解清雨报仇的。华怡拾起团扇,桌上的茶也一饮而尽。等她缓过神,她才同沉怜说到:“你是你,当日的事情又不是你坐下的,我不怨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