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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津能判断她与天下四墓关系匪浅,那……萧戈呢?萧戈是个聪明人,这些他不会看不出,那么放她回来,是确定她翻不出风浪,还是……“萧戈知道,但是他不屑于利用这些。”太史津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提醒道,“萧戈生来自负,他对于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从来不信。将你送去萧国的第三年,我与他谈过这些,用很多条件换你回来,但是他都没有同意。”“所以,你想说什么?”月初警惕地看着他。“我刚刚跟你说的,此生无魂牵梦萦之事,并非作假。”太史津不疾不徐,娓娓道来,“我寻天下四墓,是为了一个承诺。这无关喜欢与否,只是必须去做而已。”“天下四墓关乎家国兴亡,这在一些资料上,我都看到过。我不在乎这些,我也不在乎谁是皇帝,这天下几分,说到底国家灭了,会有新的,天下分了,早晚还会合在一起。萧戈有这个志向,但是并不想依靠所谓天命所归。所以我和他都不在意四墓下的天启令。”太史津的话让月初心头一跳。这两个人知道的真的不少,竟然连天启令都了解。而且,萧戈和太史津的关系,也不是在真正的水火不容……“你根本没必要担心我要做什么。”太史津将月初放在回廊下的石台上,在她身边坐下,看着门楣上的落尘的牌匾,“我和萧戈虽非绝对的水火不容,但关系也不好。他对我敌意很深,大抵是因为我们曾经是青梅竹马。”“你想说他是真的喜欢我?”月初冷嗤了一声。“不知道。”太史津坦然而又直接,“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你对他来说,比一些利益更重要,这一点我很肯定。”“例如?”“太历十四年春,我和褚师朝缨用青丘梁丘两国十年不犯边,以边州三地为条件,换你回国。未果。萧戈将褚师驱逐出境,给他下了七日红。”太史津说道。“难为褚师朝缨了,中了七日红竟然还能活到现在。”月初讥讽道。“边州三地于你而言,无足轻重。”太史津收回了目光,轻笑道,“但是对萧戈来说却非常重要,太历十四年春,怀海王以这三地为由,令他七日夺城,否则便将你送入帝京。”月初对此事一无所知,她当时消息闭塞,以她为质,威胁萧戈,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不拿下三地,你会被送入帝京,到时候下场只会更加凄惨;若是以三地换你回青丘,他的世子之位安然无恙,功绩更是可以再列次封侯。但是他没同意以你为交换,最终在清梁两丘边境血战,中了三箭,被梁丘主将重创,命悬一线。但是最终在第七日拿下了三地。”太史津撩了撩衣袍,扭头看着月初:“后来,他以四墓简书为条件,让我救他。”“所以,你当时怎么没杀了他?”月初冷笑。“杀他对我来说无用。他死了,在萧国便没人能保得住你,我也没办法在重重包围之下带你回国。”太史津冷静地说道,“那一战,梁丘主将伤到了萧戈腹下,他这一生,无子。”月初有些震惊,看着太史津道:“除了你和他,还有谁知道这事?”“你。”太史津抓住她的手,指尖搭在她腕上,沉默了片刻,收回了手。“怀海王不知?”“如果知道,世子之位就不是他的了。”太史津道。“你帮他瞒天过海?”“嗯。”太史津点头,“所以我拿到了四墓简书,阅过之后,突然觉得他真的很会算计。其实把你换回来更划算的。”月初冷嗤了一声,不搭他话。第一百五十一章:联手院子里的风安安静静地趟过,月初垂眸整理着自己的裙裾,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身体还能撑多久?”“没多少时间。”太史津十分坦诚,他直接而又认真地看着月初,“如果不治疗,顶多三月。”“三月……”月初微怔,继而苦笑,“时间真的很紧。”“你想在三个月能毁了青丘帝室,几乎不可能。”太史津笃定道。月初掀起眼帘,坚定地看着他:“不试试怎么知道做不到?”“其实……”太史津微顿,仔细斟酌后,徐徐说道。“我们可以联手。”“以四墓为条件?”月初讥笑。“我只是想要从四墓中找到一些资料,和你的计划并不冲突。”太史津说。“要我怎么相信你?”月初问。“你决定告诉我四墓消息时,我会亲手取下母亲口中的雪魄。”太史津条理清晰地说道,“在此之前,我会助你一臂之力,顺便帮你调理身体。活上半年不成问题,这样你也有更充足的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听起来,我是稳赚不赔。”月初微微眯起眼睛,“但是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这不是好心,只是交换。”太史津从容镇定,自始至终都不曾露出任何破绽。不可否认,月初是有些心动的。三个月的时间,推翻一个统治了青丘四百多年的帝室,为青丘铺垫下一个稳定发展的未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件事,她筹谋多年,等待多年,布置多年,如果因为时间紧迫儿功亏一篑,就算是死,她也是不甘心的。如果有太史津相助,很多事情便会事半功倍,结束这荒唐的统治,胜算会大很多。屋檐下的铜铃发出清越的声音,太史津没催促她尽早给答案,他斜倚在栏杆上,看着石台下丛生的月见草,指尖轻轻拨动带着雨露的绿叶,观察着院落中每一处精致而又凌厉的风景。月初捏了捏自己的小腿,轻吁了口气:“如果你跟我合作,太史家便会成为梁帝的眼中钉,到时候你们一族人便会为你这个决定身先士卒……”太史津冷冽的眉梢微挑,嘴角轻轻敲起,唇角眉梢都带上一种少见的锐利。月初看着他瞬间灵动潋滟的容颜,有一瞬间的失神,这张脸是真正的上天恩赐,静默时如云中白茶、山巅清雪,开怀时似一树荼蘼、野涧长风,甚至就连面露讥诮之色时,也将清冷与瑰丽杂糅在一起,生来便是半面谪仙半面妖。人到中年,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多少都会走样。但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