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妻子突然开始攻击我
约尔·福杰死于她与丈夫“结婚”后的第二个春天。 虽然在户籍上显示二人已经结婚三年,但劳埃德清楚二人仅仅相识一年零八个月,相恋十月又余。 一家人中,母亲温婉大方,父亲年轻有为,女儿冰雪聪明。虽然曾有人见过福杰太太踩着高跟鞋从四层楼高处一跃而下,不顾牛顿强烈抗议毫发无伤落地;福杰先生大庭广众之下以一敌三殴打治疗突然发癫的精神病人;阿尼亚小姐喜提伊甸园校史上第一位单星双雷学生称号。但这都不妨碍他们成为邻里交口称赞的模范家庭。 直到有一天,福杰太太的死讯如同乌鸦在天空盘旋鸣叫,不详的传信四散开来。邻居们来到教堂,听到赞美诗响彻空旷华美的圣坛,纯真如许,才恍然发觉,那位约尔·福杰,已然香消玉殒。 但愿圣灵刀斧 刺透我心深处 教我信服 抛去刀枪旗鼓 安抚 安抚 不得不降恩主 唱诗班圣洁缥缈之音落定。哀乐声起,苏格兰风笛之声凄凉婉转,如泣如诉。彩窗玻璃受阳光照耀,散发出的色彩并不温暖,冷冽如霜。 阿尼亚手里拿着一株白色的康乃馨——那是裁缝铺的女店长塞给她的。明明是温暖的春日,她却无端觉得阴冷。约莫六、七岁的孩子,由于通晓他人所念所想,早早明白了死亡的概念。众人心声繁杂,她却只觉得吵闹,于是将其摒除。 康乃馨绿的根茎被剪短,花瓣带来柔软的触感。女孩不安掐弄着底部的花萼,根茎断裂处渗出绿色的汁液,散发出难闻的怪味。 在众人的祷告声中,阿尼亚望向身旁端坐于长椅的男人。劳埃德脸色苍白,亚麻色的发丝微微凌乱,狭长的眉眼较往常更为锋利。他钴蓝色的瞳孔空洞,虚无地目视前方,似乎在注视什么,又似乎没有。 阿尼亚伸手,想要牵住他。“父……” “约尔·福杰……出生于东人民共和国尼尔伯格东部,自幼失怙失恃……加入工作,成为一名光荣的市政厅事务员……”牧师声音洪亮,宣读丧者生平。 突然,一个身影似忍受不住般自静默的人群中站起,大步迈向劳埃德。往日身手灵活的间谍却毫无反应,任凭那人来势汹汹,被一拳砸在脸上。 四周吊唁者无不惊呼,有人站起,竭力阻止劳埃德名义上的妻弟尤里·布莱尔。尤里面孔狰狞,目光几欲噬人。 劳埃德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过长的额发垂下遮住他的一只眼,将他的神色掩藏在阴影中。 “你这个混蛋——我就不该把jiejie交给你这种人——!!!” 在混乱的剑拔弩张中,牧师音调平稳,语气不变,似乎对此类场景司空见惯。 “……年5月9日,因故与世长辞,享年29岁……” 劳埃德仍能记得那个下午,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敲开了他的家门。 “马修·麦克马洪。”那人匆匆褪下手套,向他伸出手。被害怕的阿尼亚大呼小叫推出来、身着居家服的劳埃德身形一顿,他从这个神情藏不住萎顿的男人身上嗅到了一丝鲜血的气味,虽然被似乎是海水的腥咸味掩盖,但仍未逃过他的嗅觉。 是同类。 难道是他的间谍身份暴露了?现在的秘密警察手段都如此直白大胆吗? 不对劲。他眼神向后,微微瞥向在远处探头探脑的阿尼亚,默默计算着可能的携子逃跑路线。突然,视线中的小姑娘嘴一瘪,像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物一般,哇哇大哭起来。 马修尴尬地放下手。凝滞的氛围被打破,劳埃德佯装若无其事,冲他纯良一笑:“抱歉,小女不懂事……”他走过去,脊背的肌rou绷紧,蹲下去安慰泣不成声的女儿:“怎么了,阿尼亚?被吓着了吗?没关系,叔叔不是坏人……” 阿尼亚抽噎着,用手抓住他的衣襟,微微用力:“母……亲……呜呜……!” 他皱眉,想起出差许久的妻子,于是宽慰道:“是想mama了吗?没事的,前天你看过她寄来的信,她马上就会回……” 马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很抱歉,福杰先生。荆……约尔她,不会回来了。” 劳埃德猛然回头,一股不详的预感涌现:“什么意思?” “约尔·福杰,在外勤事务中,所乘坐轮船不幸遭遇爆炸袭击,坠入深海。相关部门在海域打捞两天,超出海上黄金救援时间,受气象影响,搜救停止。获救人员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 马修摘下自己的眼镜,拿出手帕擦拭。“我对此感到深深的悲伤与遗憾。请节哀,福杰先生。” 他还记得约尔出差的那个黄昏。落霞漫天,澄黄的光芒照耀女子美丽的面庞。她将行李箱放下,双臂垂下,双手交握放在身前,注视着身前送行的劳埃德。 微风拂过,扬起约尔两颊的黑发。她抬手将碎发撩起,冲他柔柔一笑。 “劳埃德,不来一个送别吻吗?” 劳埃德感到一股血液涌上头顶。他紧张地瞥了眼身旁呆立着的女儿,手握成拳抵在嘴边,故作矜持地咳嗽,心里有点蠢蠢欲动,但又犹豫:“阿尼亚还小,不太好吧……” 阿尼亚福至心灵。她轻轻踢了脚身旁不住摇尾巴的邦德,狗子“嗷呜”一声,如同离弦的箭般冲到远处的草坪。 “哎呀,邦德!坏狗狗!”她夸张地学着那些电视剧里的女主跺脚,“不能让它跑掉了,我去追它!” 路沿石旁便只剩下他们两人。“喂,别跑太远!”劳埃德无奈地目视女儿远去,与邦德追逐嬉戏。蓦地,一双冰凉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他下意识转头,嗅到一阵清香,唇上传来软绵的触感。 “唔……” 劳埃德惊醒,猛然起身,手下意识扶摸嘴唇。仿佛真的有人在睡梦中来过他的席间,在他的齿间流连一样。 他感觉身上有些重量。往被子上一看,果然粘着一只阿尼亚。感受到他的动静,女孩从梦中醒来,揉着惺忪睡眼,嘟哝着:“……父亲?” “怎么不在自己房间里好好睡,跑到我这来?”他抱起阿尼亚,放在自己身旁的枕头上。 “阿尼亚,睡不着……”女孩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隐隐染上哭腔。“我想母亲。两个人在家好安静,没有声音,让人好害怕。” “阿尼亚今晚想和父亲睡一张床,可以吗?” 劳埃德心一软,想起那个在废墟中嚎啕大哭的自己。于是任凭女儿躺进被窝,乖乖盖好被子。 “我以后会有新母亲吗?”黑暗中,女孩细细小小的声音响起。 他一愣,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暂时不会……怎么了,是有谁跟你说什么了吗?”暗夜中,属于黄昏的鹰隼般的双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你的同学,还是谁?” 阿尼亚读到他心中嗜血的想法,吓得她止住了哭泣,赶紧摇摇头:“没有,大家都很关心我……”她这几日上学时,大家好似均提前知晓这噩耗一般,小心翼翼地对待她,连平时见了她没声好气的次子都对她温柔以待,仿佛阿尼亚是个象牙塔里水晶做的公主一般。但正是这样的另类待遇,更让她敏感脆弱的心灵生出几分惶恐。 “我不想要新母亲……但是没妈的孩子像根草……”阿尼亚又哭起来,“阿尼亚想要原来那个mama……”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劳埃德抚摸着阿尼亚的发顶,如是想。虽然母女相处已将近两年,感情醇厚,但小孩子记性最差,什么事情都忘得很快。大概不久后,悲伤会同流水一般汇入记忆的汪洋,自她心中褪色。 哭累了的阿尼亚在父亲与母亲气息交织缭绕的床上沉沉睡去。她的呼吸平稳后,劳埃德自床上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到窗边,遥望着冰冷的月亮。 一根长长的、卷曲的黑发自他肩头滑落。他一愣,捻起这发丝。 是约尔的。 劳埃德恍然想起,他们已同床共枕接近半年。 痛。 黄昏除了先前在城堡中被约尔压住殴打一番外,未尝败绩。但他也招架不住人海攻势,在一次任务中被围剿而不慎受了轻伤,幸好他早有准备换上了黑色外套,在夜幕中行走也不会被人发觉。 他摇摇晃晃地回了家,随手将浸满血液的外套扔进垃圾桶,凛然杀意还未能完全收敛。生怕吓到妻女,劳埃德蹑手蹑脚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劳埃德脱下上衣,布料与紧贴的伤口撕开,阵痛传来,他眉头锁紧“嘶”了一声。犹豫的敲门声传来。他浑身肌rou僵住,冲门前喊道:“谁?” “是我。”约尔的声音传来,隔着厚厚的门扉,有些模糊不清。他放松下来,语气疑惑:“约尔?” “您好像受伤了,我来给您送药。”自从劳埃德踏进家门,约尔便察觉到一股清晰的血腥气。劳埃德……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她能够去打探吗?开始,约尔还有些犹豫不决。 但是…… 我们已经是情人了。如果不去关心一番才显得怪嘛!于是她打定主意上门。 劳埃德暗暗为妻子的洞察力感到惊讶。他开了门,看到约尔担忧的神色和手中药品堆积如山的急救箱,拒绝的话语吞了又吐,终于无奈道:“好吧,但是不能被阿尼亚看到了,会吓到她。” 劳埃德坐在床上,背对着约尔。他有些不安,上次这样值得他身心尽数交付的同伴已经死于炮火多年。不能轻易将后背转向他人,这是他成为“黄昏”之后一只恪守的行业守则。 但如果是爱人,或许可以……?他的脑海里闪过断断续续奇怪电视剧的片段,好多剧情里,角色都会被最信任的人背刺而死……我在想什么啊!劳埃德赶紧摇摇头,将关于死亡的幻想打包扔出脑外。 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冰凉柔软的指尖如蜻蜓点水般蹭过他完好的肌rou。 一道细长的伤口贯穿了他的肩胛骨。不深,出血也不多,但仍然渗人。他的背部不像其他健美男子那般肌rou匝结,却也线条流畅、肌理分明,充满了爆发力与美感。 约尔发现了少许其他的疤痕,深深浅浅,其中一些有着缝合的术后痕迹。她下意识眯了眯眼。 劳埃德知道她在打量什么,将准备已久的、屡试不爽的借口说出,什么精神病人啦、前来闹事的病人家属啦,等等等等。 这种借口总是能把她骗到。听到约尔心疼又充满怒气的声讨,劳埃德心虚地想。 约尔用沾湿冰凉的生理盐水的医用棉球仔细缓慢地清理创口,结束后,她轻声询问道:“我用碘伏了哦,你怕痛吗?” 劳埃德立马摇头。开玩笑,怕痛他还干间谍这一行吗??? ……好吧,他是怕的。劳埃德出人意料地惧怕疼痛,这也是他在执行任务时,尽量避免受伤的缘故。 或许,自己能够成为间谍的业界神话,也有一部分是托了自己这个弱点的福吧。他胡思乱想一瞬,一股剧痛便从身后传来。 “嗯——!” 劳埃德痛得瑟缩一下。 约尔手足无措地停住动作。她也曾给自己上过药,虽然疼痛在所难免,但她也未曾有过犹豫。现在,她却发现手上沾染了无数人命的自己无法无视情人的疼痛。 “劳埃德……很痛吗?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约尔手指攥紧裙摆。 劳埃德连忙回头冲她宽慰一笑,只不过那笑比哭还难看。 “没有的事,是我太敏感。请你继续。” 约尔闻言,只得继续给伤口消毒。疼痛剧烈时,劳埃德还是控制不住地低吟,只是这叫声不知不觉逐渐从全然的痛苦变了味。 “哼……啊!” 带着点气音的哼叫,如同撒娇般软绵绵的,但因为是男人原本的音色,从沙哑中透出几丝性.感来。 约尔开始还未注意,后来次数多了,她居然从声音的痛苦中听出几丝诡异的愉悦。 自己的丈夫没事吧?她抚摸一下伤口四周冰凉的肌rou,却发现男人的身体在轻微地战栗。 痛成这个样子了吗?约尔担心地绕到劳埃德的正面:“你……” 钴蓝的眸子变得雾蒙蒙的,眼角渗出点泪水,让人忍不住想用舌轻轻品尝。劳埃德的脸孔布满奇怪的、激烈的红晕,原本有些幼态的脸透露出天真的色情来。 “咕……好奇怪,怎么会这个样子……”劳埃德的眼神有些失焦。他发觉约尔用诡异的视线望着他的下半身,因此随之望去,差点被惊得跳起。 只见自己的工装裤中央鼓鼓囊囊的一大团正张牙舞爪地昭示存在感。“我……在疼痛中boki了?”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羞耻。 红着脸的劳埃德好可爱,流泪的他也好可爱,控制不住boki的他也好可爱……约尔奇怪的性癖被戳中了,她作西子捧心状,如果能够用动画表示心情,那么此时此刻她的头上一定长出了一朵漂亮的小花。 她垂下头,漂亮的玛瑙般的红眸去捕捉劳埃德漂移不定的眼睛:“劳埃德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劳埃德柔软的亚麻色头发随意飘散。他整个身体趴伏在柔软的大床上,脸陷在枕头中,瞳面浮水,眼白上翻,嘴角流下透明水液。 他的身后,约尔用纸巾将手掌中的污物擦拭干净。她注视着劳埃德一塌糊涂的腿间,认真说道:“劳埃德先生,您把床铺弄脏了。” 劳埃德还未能从高峰中缓过神来。太……刺激了,也太奇怪了!难道他本来就是个受虐狂,直到今日才被发掘出变态的本性吗? “您喜欢疼痛?”约尔用手指去触碰他背部的无菌纱布。一阵麻痒感与轻微的刺痛传来,劳埃德咬紧牙关,竭力遏制自己的喘息。 “正常人谁会喜欢痛啊!”他扭过头去反驳。如果忽略掉他从脖子红到耳根的境况,那么这句话还有几分说服力。 约尔微笑一下,手指用力去按压那处伤口。劳埃德惊叫一声,脖子微仰,浑身漂亮的肌rou鼓动。刺目的鲜红染红了纱布,血液的腥甜刺激了约尔杀戮欲望的神经,她不由得兴奋起来。 黑暗中,红眸鲜艳异常,不似从前那般天真无暇,而是妖冶邪异,浸透了欲望的色彩。 从前,在她的任务生涯中,也曾见到过男人的那里。他们与自己的情人或者妓子纠缠在一起,二者相接的部分丑陋且令人感到恶心,如同白花花的rou畜叠在一起翻滚,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她更喜欢刀具切开皮肤,鲜血喷溅而出的感觉。虽然这样,衣服会不太好洗,但是…… 劳埃德先生的这里,还有这里都很漂亮。约尔指尖拂过劳埃德饱受蹂躏的双丸,轻轻敲击某处未经人事的处所。“劳埃德先生,我曾听说过,疼痛可以转化为xing兴奋,而某些男性同样可以从后方获得性.虐恋的快感。” 她端详着那处粉嫩的色彩,干净、健康,如同未绽开的娇花那般,羞涩地翕张着。 “您愿意尝试吗?” “前辈?前辈!”眼前女子低声呼唤。黄昏从短暂的失神中惊醒。 该死,最近警惕心有所下降……这对一个间谍来说,可是致命的啊!他狠狠唾弃自己一番。 夜帷轻声道:“您太太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请您节哀。” 黄昏眯起双目,心中倏然划过一阵刺痛:“谢谢你,我会的。” 短发女子面若冰霜,但实际上心潮起伏。她的心怦怦直跳,终于咬牙开口:“那么前辈的任务怎么办?您的女儿似乎还需要一个母亲的角色……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随时恭候您的指挥。” 黄昏神色淡淡地瞟了一眼面前的女子:“抱歉,夜帷。目前我并不需要续娶,前任将死我便另迎新欢,恐怕会破坏劳埃德·福杰在社会中的风评,此举不利于任务的完成。” 更何况,如果他真的这么做,家里的小家伙恐怕会大吵大闹一番吧……他想起那天晚上阿尼亚哭泣着要找约尔,以及最近家中闷闷不乐的氛围,不禁烦躁起来。 夜帷坚硬的表情皲裂了一瞬,不过强大的心理素质让她破碎的神情一瞬间恢复原态。她颔首,恭敬道:“好的……” 二人交换完情报,即将分别。夜帷看着黄昏转身,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您爱她,对吗?” “明明妻子这样的事,我也可以做得到……明明从一开始,是我先追随你的!” 她不顾张扬,迈开一步大声道:“为什么您不能好好看看我!为什么您不能爱我?” 黄昏的鞋底磨了磨地面。他驻足一会,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也没有说任何话,转身离开了。 “不要害羞……您很漂亮的。” 约尔推着劳埃德走到镜子前。劳埃德双目紧闭,好半天才在约尔的催促声中睁眼。 镜子中的人身着精致的带有蓝色印花的白色连衣裙,腰肢纤细曼妙。一字肩被褪到小臂二分之一的位置,松紧带被人仔细系在脖子上,露出精致的锁骨与修长的天鹅颈。系带承受住整件衣裙的重量,白皙的rufang腋尾若隐若现,似乎只要轻轻一扯,便能看到胴体的全部美好。 劳埃德不适应地想要把两边的衣袖向上提,却被约尔制止。 “不要这么做,这件衣服就应该这么穿。果然正合您的尺寸。” 她将亚麻色的假发稍微打理一番,发尾垂在裸露的肩膀上,有些扎人。 此刻在镜中呈现的,便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丽女人,奇特的气质介于少女与成熟少妇之间。 约尔拿来一串精致的镶嵌着蓝色碎钻的耳坠,替他戴上,因为她觉得这很衬他眼睛的颜色。完成后,她满意地浏览了劳埃德的全貌。 “您就像一颗熠熠生辉的宝石那样美丽。” 街道上,两个奇怪的女人并肩行走。过往行人无不回头,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这对美人。 是的,美人。但是至于为什么奇怪,大概是其中那位金发女人个头过高,双肩过于宽阔,虽然有点壮,但腰肢显得更加细瘦。 另一位黑发女子挽着她的手臂,小鸟依人地靠着她。过于亲密的接触让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因为这不像是姐妹、闺蜜之间的相处,更像是—— 一对珠联璧合的情人。 此时如果有人靠近他们,大概能隐隐听到一阵细微的嗡鸣声,似乎是什么机器震动的声音。 劳埃德咬牙,双腿颤颤巍巍,然而不能让别人看出半点异常。 我到底为什么要配合她玩这种羞耻play啊?他恼怒地瞥了眼身旁笑容可掬的女子。明明没有那个必要。这不像你,黄昏。 可是每次女人提出过分的要求,他却好像被主人拿着rou骨头发号施令的狗那样,无法拒绝。劳埃德强忍着后面器物的震动,默默夹紧。 “呜……” 下方传来冰凉潮湿的感觉。过多的润滑.剂被挤出,他感觉那个东西几乎要滑落体外,卡在出口不上不下。 可恶的女人…… 他高挺的鼻梁渗出细汗,突然间止住脚步。 “唔——!”他踉跄一下,扶住一旁的约尔。震动频率突然加快,让他几乎站立不住。 约尔将他搀进一处漆黑的巷道。幽暗中,劳埃德隐忍地喘息着,眼里盈盈水光浮现。 众目睽睽之下达到顶点,那种极度的羞耻感与被人窥视的快感,实在是—— “到达极限了吗?”约尔怜爱地抚摸他guntang的面颊,亲亲他鲜红的耳根。 “那么我帮你取出来吧。” 冰凉的雨水轻轻润湿劳埃德的发丝。他睁开眼,看到属于约尔·福杰的墓碑。 棺椁里空空如也,只是模仿东方的传统,放进去一副约尔平日里最喜欢穿的衣裳。 因为她尸骨无存。 劳埃德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游荡于此处。失去了约尔后,他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无非就是推进主线进度,偶尔清理下支线,辅导阿尼亚写作业,处理她与次子的关系,暗中打理她鸡飞狗跳的校园生活。 只是偶尔在夜晚,他翻来覆去彻夜难寐,于是才悲哀地发现—— 他其实离不开她,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被约尔调教熟的自己已经无法正常纾解欲望。他曾羞耻地回忆着约尔的动作玩弄自己,但是做不到,无论他的动作有多么过激与粗暴,永远无法到达顶点。 他轻轻蹲下,为逝去之人献上一束鲜花。 “阿尼亚最近又得了一颗星……说实话,我仍然无法预料她究竟会先被伊甸园校除名,还是先成为【皇帝】。这可能就是薛定谔的阿尼亚吧,搞不懂小孩子们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尤里那天来见我,跟我打了一架。当然,被揍得不能还手的人是他。只是太可惜了,你到临终前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成为了一名秘密警察。如果你知晓的话,会做何反应呢?” 他站在墓前,喃喃自语。 “家里人都挺想念你的。” “我也……” 他突然承受不住,双手捂住眼睛,低垂着头,肩膀抖动。 人的情感是很奇妙的。起码劳埃德是这样:当他处在某种情绪中时,他审视自己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感觉。他只是喜欢演得看上去有感觉。 无论是作为间谍的黄昏,还是他为了执行任务时扮演的千面角色,包括约尔的丈夫、阿尼亚的父亲。 得知约尔死亡的讯息,他只是心中惊愕,觉得世事无常,却并无太多悲痛。在殉葬礼的一系列流程中,他戴上面具,与众多面孔打交道,佯装悲恸。面具之下的灵魂冷眼旁观躯体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自主行动。 ……只是有些不真实感而已,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 现在想来,以秘密警察的敏锐,尤里那小子大概是看出来了,所以才如此暴怒——因为他对约尔的死亡没有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 他曾为自己的绝情感到异常羞愧。但是此时此刻,在雨幕中,在约尔·福杰的墓碑前,他跪下身子,额头抵住冰冷的石头,无声哭泣。 情感的积累如同洪流,源源不断冲击着理智的堤坝,当你以为自己会忘掉那些刻骨铭心之时,在某一天某一刻,在任何你想象不到的情境中,它会决堤至倾泻而出。 不是情分未到,只是时机未到。 “我也……很想你……” “……劳埃德?” 一人撑着黑伞,立于他身后。 是熟悉的声音。在与他日日夜夜同床共枕的将近三百天中,始终萦绕于他耳畔。 他苦笑着回头。昔日的幻象在约尔死去数周后仍然对他纠缠不放。 拥有一双鸽血红眸子的黑发女子,空着的手紧攥,握于身前。 “你……” “我……” 他张张嘴,像是放弃抵抗了那般,对着幻影道出自己未能宣之于口的爱语。 “我爱你。” “嘭!!!” 劳埃德被熟悉的力道一脚掀翻于凌空之时,他双目失神,心中的想法一闪而过。 原来,这个是真实的、活着的约尔·福杰没错…… “对不起!我只是太惊讶紧张了,您没事吧?劳埃德,劳埃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