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错了

    早上七点。

    李程一袭笔挺的深色西装，早早候在套房门外。在和一直守在门边的几名保镖点头示意后，上前轻扣三下房门便退后等待回应。

    几秒钟后，门内传来沈璃清冷的声音：“进来。”

    得到沈璃回应，李程随即刷卡进门，领着身后的化妆师、造型师、营养师等人鱼贯而入。

    一行人踏入门槛，就齐刷刷地向沈璃鞠躬问好，声音洪亮而恭敬：“沈总，早。”

    房内的沈璃素着张脸懒懒斜倚在沙发，只随意嗯了一声，点头示意团队开始工作。

    众人不再多言，纷纷将工具和物品放好，便井然有序分别为沈璃忙碌起来。

    陈牧之是在这个时候醒的，脖颈还疼痛的厉害，一睁眼就见沈璃在侧边电脑桌前工作，而一群人围绕着在她身旁忙碌。

    几名化妆师弯着腰为她护肤化妆，打理头发。一名造型师模样的女子，则拉着一排移动衣架为她搭配试衣。

    陈牧之见此情景心头一紧，身体倏地蜷缩到沙发的一角，试图扯过靠枕遮蔽自己的身体。

    他上身还穿着那件透明的衬衫，下身则是沈璃送的情趣内裤。待众人目光扫视到他这边，他感到自己仿佛是被扒光了皮毛，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动物。

    不过似乎这些人早已习惯了这样场景，只短暂看了陈牧之一眼，就低头继续专注于自己工作，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惊讶或好奇。

    “就这件吧。”沈璃随手指向衣架上深灰色SAINT   LAURENT套装，一边转向正汇报行程的李程淡淡吩咐，“李程，带他出去。”

    李程点头，应允的声音里带着职业的恭敬：“是，沈总。”

    他转头看向角落里的陈牧之，只见对方正有些慌乱整理衣物。李程皱了皱眉，低声开口：“你跟我走。”

    陈牧之忽视了李程抬手请人的动作，下意识看向沈漓方向。

    沈漓察觉他目光的注视，从屏幕前抬起头：“有事？”须臾间她似乎是想起什么，眉心微蹙不悦说道：“我很忙，有事找我的助理谈，陪睡的钱他会给你。”

    “不是的，我……想请你……”陈牧之张口欲解释并非她想的，可沈璃已再次低头看向电脑屏幕，根本没有再理会他的意思。

    他张了张嘴，终是将所有的话咽回了肚子，只向她方向低低说了声再见，就低头跟着李程出了房间。

    李程领着陈牧之出了梵乐，门外的街道繁华而喧嚣，仿佛与刚刚那个压抑尴尬的空间是两个世界。

    李程随手招了辆路边的出租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示意陈牧之上车。

    陈牧之从出门到现下一直保持着缄默，他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他只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僵硬的“谢谢。”

    李程淡然回应：“不客气。”一边从西装里抽出信封放在后座上，“这是陈先生的……酬劳。”

    他选择了“酬劳”这个词，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表情，没有流露出任何鄙夷之色。不等陈牧之有别的反应，就顺手关上车门转身离开。

    李程向沈璃汇报完今日流程后，又将一份文件递于她，斟酌了片刻后说道：“沈总，帝豪湾那边有些情况，说希望您亲自过去一趟。”

    “柯灼说的？”沈璃放下咖啡杯抬头看向李程。

    李程点点头，神情严肃：“柯老板身边的许沛昨晚给我回了话，灼哥说新民中学的项目颇有难度，需要当面跟您详细商谈。”

    平时，沈璃极少与柯灼会面，有事都是吩咐李程同那边直接联系。她只需要等待结果，无需过多交流干涉。

    根据沈璃手中的资料显示，柯灼近期内收购许多零散在外的帝豪湾股份，似乎要有脱离沈家掌控的意图。

    看来有人要不安分了。

    沈璃合上文件眼底闪过冷芒：“把公司事务处理完再去。”

    等沈璃走完今日所有的工作行程，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五点。

    李程坐在前排，透过后视镜观察后排的沈璃。见她眉心微皱，正专注地看着商场改造策划书和效果图，似乎在思考如何将这些想法完美呈现。

    就在李程犹豫是否要打破这份沉静时，沈璃收回思绪开口说：“去帝豪湾。”

    得到沈璃确切的回答，李程在手机上向许沛发送消息：“沈总现在过去。”

    当下的位置距市中心的帝豪湾并不远，不过十几分钟车程，车子很快驶入帝豪湾负一层停车场。

    许沛站已站在专用车位等候一行人，见到了熟悉的迈巴赫驶来，忙满脸笑意迎了上去：“沈总，灼哥在茶室等您。”

    此刻的茶室里，柯灼看似闲散地进行调弄茶叶的动作，仿佛根本不曾注意到有人朝他走来。

    男人面容冷峻而深邃，一双幽深黑眸带着久经生意场的从容淡然。黑色衬衫紧贴着他健硕的身躯，领口微微敞开，透出一丝不羁的气质。

    随着他抬手间熟练的温杯、投茶动作，清晰可见衣料下结实分明的手臂肌rou线条，透着一股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

    许沛躬身领着沈璃走至柯灼身前，恭敬道："灼哥，沈总到了。"

    柯灼闻言，缓缓抬眸迎上沈璃。

    只见沈璃一身剪裁得体的套装，包臀的设计凸显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线。脸上化着淡雅而精致的妆容，使得她那冷冽美艳的五官更加引人注目。

    柯灼微微一笑，起身向沈璃示意道：“沈小姐，请坐。”一边将刚烹好的茶置于对面桌上。

    许沛立刻为沈璃拉好椅子，请她入座。沈璃坐定后，并不着急开口。只用指尖漫不经心轻叩了下桌面，端起了面前的白玉茶杯。

    杯身细腻温润，仿佛能透出一股清凉，她低头嗅了嗅袅袅升起的茶香，随即轻抿了一口。

    倒是好茶。

    柯灼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缓慢吐出两字："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