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终曲(angry sex/体内射尿)
有某个瞬间,杜七拥抱薛千山的时候,简直以为就要这样过一辈子了。可是现实总是不会让人那么轻易地如愿。 端倪出现于一天半夜,杜七醒来时习惯性地想去抱薛千山,却什么也没触碰到,睁眼一看,那半边床铺空空荡荡,摸上去连余温都没有。杜七心里莫名地一慌,坐起来四处张望,没见人影,但听见了从阳台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这才松了口气。 阳台的门关着,薛千山大概在打电话,语气里有着他没听过的波动。杜七本能地竖起了耳朵,却听得不太清晰,只能模糊地猜测或许是工作上的事。 吱呀一声,阳台门被打开了。杜七想躺下装睡,却又觉得欲盖弥彰,干脆直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薛千山带着一身冷气进屋。薛千山见他醒着,愣了愣,露出抱歉的神色:吵醒你了?杜七盯着他的脸色,问:没事吧? 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薛千山笑着说,睡吧。 已经入秋,天气不热了,两人也盖上了薄被。可是薛千山却没有像平常一样抱上来,而是侧过身子背对着杜七,无声无息。杜七犹疑了片刻,还是凑上去抱住了他。薛千山摸到那只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抚摸,然后用力地握了一握。 薛千山说没事,可是杜七却眼看着他不对劲的地方越来越多。他半夜醒来找不到薛千山已经是常事。他一开头去阳台找,不在,再去楼道找,不在,脑海里忽然浮现起搬家前两个人坐在楼顶看日出的画面,于是上楼去楼顶找他,果然看见一个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的伶仃身影,脚下铺满烟头。 杜七走过去,抢过他的烟含进自己嘴里,深吸一口,吐出一团烟雾。然后在他身边坐下,什么也没问,把他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薛千山慢慢地卸了力气,乖乖倚靠着他的肩膀看着月亮,忽然想起了远在北京的mama。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薛千山创业才有起色,合伙的朋友却卷款跑了。那些钱还是他东拼西凑来的,现在资金链断了,一切瘫痪,要是就此放弃,要赔一大笔钱,要是继续干下去,又不知道新的资金从哪里来。他有点迷茫,他只知道无论走哪一条路,他都需要钱,一大笔钱。 可是他不能向杜七开口。他明明知道只要一求少爷,他一定会一口答应,而且他随手拿出微不足道的一笔钱,就足够解决自己的问题。可是他宁愿向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开口,也不愿意伸手向杜七讨要。 他的自尊心从出生以来早已被打磨得不剩多少,可是那残存的一丝自尊,在爱人面前隐隐地作痛。他想凭着自己的努力名正言顺地站在杜七身边,不想靠着少爷的施舍。他还想多赚点钱,供着杜七下半生都无忧无虑地生活。他以前从来不做不切实际的梦,可是遇见杜七之后,他有时候睡前就会做做白日梦,畅想以后要在北京买房,要按着少爷的意愿装修,要一块去许多杜七说过的地方,墨脱、德令哈、巴黎、雷克雅未克…… 他从前被杜七包养的时候拿他的钱拿得心安理得,可是一旦滋生出别的感情,一切就都变质了。 他怕看到杜七露出那幅只有天之骄子才能有的满不在乎的神情,怕杜七把一张银行卡拍在他面前:不就是钱嘛,这有什么难的。有时候他宁愿杜七天天跟他寻衅吵架,指责他赚不到钱 ,两个人做一对百事哀的贫贱夫妻,一对怎么也吵不散的怨侣。 薛千山还是决定继续干下去。因此他比搬家前的那段时间更忙,一边要维持事业正常运转,一边要女娲补天一般四处筹款。他的交际对象不再仅限于学校之内,他开始越来越多地攀上社会上的人脉,出入更高级的场所,在应酬中喝更贵也更烈的酒,躲进厕所扣嗓子眼抱着马桶吐,吐完了一抹脸又挂上笑容。学着跟老板们谈笑风生,看脸色、摆笑脸,周旋在一众中年人之间,学着跟商k的公主少爷调情…… 在薛千山第三次带着酒气回家时,杜七终于忍不了了,吼他:我说没说过,再喝就给我死外边?砰地一声摔上了门,把他锁在门外。一个小时以后,杜七气消了,开门想让薛千山进来,人却不见了。杜七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大晚上的一个喝醉的人还能去哪儿,立即跑出门找他。 天台、楼道,四处找了个遍,不见人影,于是一头扎进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天黑无灯,杜七也没带手机,没有半点光源,就那么摸索着找。穿梭了不知道多少条巷子,终于在一处墙角找到薛千山,他孤零零地蜷在垃圾桶边上。 杜七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来,顷刻又转化为怒气,连质问他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都来不及,干脆一个巴掌甩上去,还没碰到皮rou,就被人死死抓住手腕。薛千山扯出冷笑,说:真当我是你养的狗啊?说丢就丢,说捡回去就捡回去。 杜七怒不可遏,换了另一只手要抽他,又被薛千山一把握住,抓得他腕骨发痛。双手都被人紧紧钳制,杜七只得咬着牙怒视着他,胸膛拼命起伏。薛千山的目光出奇的平静。两个人对视几秒,杜七忽然倾身过去,狠狠地吻住了他。薛千山没有推开他,反而打开了齿关放他进来。甚至改为一只手抓住他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扣住他后颈,让两人吻得更加深入。 吻到唇齿之间全是血腥气,吻到气息凌乱、几近窒息才分开来。杜七抹一把唇角的血丝,一言不发,站起来就往回走。薛千山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像个影子。 上了楼一开房门,薛千山立即把杜七扑倒在床上。扒了裤子草草倒了点润滑就要硬捅。杜七拼命挣扎,被他扭住手腕按在身后。从前最契合的地方不再契合,薛千山生生破开rou道凿到底时,杜七含着眼泪抖得不像话,疑心下面要出血了。可是又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喊痛,仿佛喊了就是输了。 可是两个人毕竟做过了那么多回,薛千山即使全然失了智,只凭着肌rou记忆也能让杜七舒服。凶器频频碾过他最敏感的一点,很快就捣出水声,逼jian变成了合jian。也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同谋。 薛千山捣得太重太深,杜七仍然痛,又痛又爽,越痛越爽。他从前想包养薛千山正是因为稀罕他这股疯狗劲儿,毕竟以前可从来没人敢这么对他。可也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能更疯,把他脑袋按在枕头里,双手拧在背后,像对性爱玩具一样干得毫不留情。可是事情越失控,他竟然越从中感到一种蚀骨惊心的快乐,浑身战栗不止。仗着声音都被闷在枕头里,他放声浪叫起来,眼泪也全糊在枕头套上。 这么干了没多会儿就要到,全射在床单上。薛千山被他狠狠一夹,也射了进去。杜七爬起来要结束这一切,不意被薛千山抓住腰拖回去,死死压在身下,捕食一般咬住了他的后颈。下一秒杜七就瞪大了眼睛:guntang的液体一股接一股灌进来,强有力地击打在肠道内壁上,冲刷着疼痛敏感的黏膜。意识到那是什么时,他简直想尖叫,却又被扼住了喉咙似的叫不出声。挣扎也挣不开,消停了片刻,忽然全身都发起抖来。 薛千山以为杜七在哭,其实他在笑。这不就是野狗标记地盘的常用手段吗,杜七想,他既然要驯狗,就得学着接受坏狗的恶习。强烈的快感和本能的羞耻感让他眼前阵阵发白,干脆什么都不去想,一心一意地接受薛千山给他的一切,疼痛、肮脏、耻辱,濒死的快意。 杜七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尿完的,只知道回过神时自己身下也湿得一塌糊涂,不知都流了些什么。薛千山还嫌不够,留恋地把射出去的液体往深处挤了挤。狗尿灌了他一肚子,杜七只觉得肚皮都要胀破了,那玩意儿一拔出来,立刻有一股热流顺着尾椎涌出,淌湿了床单。 桎梏松开,杜七缓了缓才翻身爬起来,接着啪啪给了薛千山两耳光。这回薛千山半点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两巴掌,脸上立刻浮现出两个对称的巴掌印。薛千山抓着少爷的手掌,把脸颊贴在他掌心,抬起脸冲他汪了一声。 吵过架没多久,薛千山过生日。他是不会主动提的,这个日期还是杜七生日的那夜,两人做完之后闲聊聊到的。杜七问他什么时候生日,薛千山说我不过生日。他小时候过生日,家里也就是多蒸个鸡蛋,下碗长寿面。上学时,那些家里条件好的同学过生日,把巨大的蛋糕带到班上,分给每个同学,他可羡慕了。羡慕也羡慕不来,干脆就不过生日了。 杜七说怎么能不过生日呢,咱们不就少了个可以庆祝的日子了!薛千山摸摸屁股,心想这庆祝还挺费我的。不过到底还是告诉了他日子。 于是从那天起,杜七就在计划着怎么给薛千山过生日。他准备跟薛千山一块看个电影,去久未造访的西餐厅吃顿饭,补上他的生日蛋糕。甚至还准备弄点情趣内衣、小玩具,晚上在床上玩给他看。 可是没想到俩人现在的关系成了这样,似尴尬非尴尬,似冷战非冷战。杜七攥着手机犹豫了片刻,还是买了电影票,然后把截图发给薛千山,别的话一句都不说。薛千山立刻回消息:好,我忙完就来。杜七就定下心来,想着不能空手赴约,就罕有地换上一套体面的西装,打车去一家挺远的商场,准备挑条领带做生日礼物。 没想到礼物还没挑到,先遇到了不远处的两个人影。薛千山和衣着华贵的中年女人挽着手臂,举止亲密,言笑晏晏地咬着耳朵。不知说了什么,逗得人家花枝乱颤,巴掌拍在他胸口,又亲昵地来回摩挲。 强烈的反胃感涌上来,杜七强忍着,指甲掐进手心里,觉出尖锐的痛。他想这痛不能他一个人受着,遂快步走到两个人面前,招呼都不打,照着薛千山的脸就是一拳。 手都麻了。杜七甩甩手,转身就走。没去别的地方,就回了两个人的出租屋,等着薛千山回来把这些天来的一切反常都给他解释清楚。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薛千山压根就没有回来。整个晚上,杜七的怒火渐渐平息下去,变成失望,再变成冰冷的绝望。第二天天一亮,他就买了最早的航班飞回北京,除了手机电脑和证件,他什么都没带。 飞机飞上高空,杜七从空中最后俯瞰一眼这个他从春天待到秋天的城市。他在想,薛千山是会在他们共同留下的生活痕迹中一个人痛苦地过活,还是会立即欢天喜地地搬进新金主给他准备的房子。杜七在心里骂他,养不熟的贱狗。他以为是他驯服了狗,原来是这条狗骗了他。 杜七回到北京的家里,想继续写他没写完的半部小说,可是却怎么写也写不出那种感觉了。他试着营造同那时一样的环境,把窗帘拉上,空调关上,加湿器打开,把自己闷在潮湿溽热、阴暗无光的房间里,可是灵感仍然没有如约而至,他只感到难以呼吸,不知道自己从前是怎样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下去的。 他一气之下删除了文档,点进回收站要点确定时,却有点犹豫了,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他几个月的心血。最终他还是放任这个文档在回收站里静静躺着,蒙上一层赛博尘埃。 有天杜七清手机相册,忽然看见几张熟悉又陌生的图片。同居那几个月他拍的照片是早已删了的,但是这几张还是他包养薛千山时在酒店拍的,属于漏网之鱼。说不上偷拍,就是忽然心血来潮。薛千山看见也不拦,反而大大方方让他拍。叼着皮筋挽头发,眼睛不经意般看向镜头,上半身老实地穿着t恤,下半身却一丝不挂。杜七看着照片,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硬了。 还有几张是他完全没有见过的,大概是他洗澡时薛千山拿他手机拍的,什么姿势也没摆,就怼着屏幕,直愣愣地看着镜头笑。傻狗,杜七骂,然后把一排照片全点了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