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方承玉不是在那起惨烈车祸中受伤的。 她没有离开珠城的打算,现在在一家私人律师事务所,偶尔接些小案子,十分轻松。 她觉得自己需要重新熟悉珠城,就自己骑共享电动车转,结果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被一辆小车撞到了。 刚好碰到重大交通事故。 所以护士有点不愿意搭理她,觉得她伤得不是时候,纯纯添乱,又给她们增加工作负担的。 谭既怀替她有点发肿的脚踝冰敷,又给擦药酒。 他让她以后别自己骑那些车乱逛,那是年轻人才能驾驭的东西。 方承玉撑坐着,仰头望前方,若有所思。 床沿凹陷下沉,温厚的药味扑面而来,他叹了口气:“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释然笑笑:“我的确不年轻了。” 对视片刻,他脸上表情欲动,她就顺势倒头靠到他肩头。 伸手摩挲他冒刺的下巴,声音轻软。 “但你也老了,比我老。” 谭既怀胸腔响起巨大啸鸣,望着光源,内心前所未有的充盈宁静。 仿佛他们真的走过了半生,垂垂老矣,但依旧执子之手。 方承玉从不提起先前的不愉快,也全然忽视他那天给出的承诺。 谭既怀觉得她整个人都沉淀下来,经历过风浪,娴静如花。 她做自由的工作,每天研究菜谱,午后或深夜选部小众电影,小酌几杯。 只要他回来,屋子里都明亮柔和,充满烟火味。 他不再把市委大楼当家,有没处理完的工作,他都在书房继续完成。 方承玉虽然是农村出生,但是家里的老小,挺受宠的。 后来和他结婚又有他照顾整个家。 她其实什么都不会做。 但现在她会变着花样做点心,西式为主,口味偏甜,甚至会给咖啡拉花。 将爱心夜宵送进书房的时候,谭既怀会忍不住做“昏君”,拉她坐到腿上,最后做到摆满文书的书桌。 他很不喜欢别人靠近他办公的地方。 他第二任妻子每天忙着选高定做美容,连家里书房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周颜仪喜欢刷存在感,挑战他的底线,但其实什么都不懂。 每次厮磨完,方承玉会挂在他身上替他分析棘手难题,听他的思路,同时给出她合理客观的建议。 她的底蕴、学识和气质,经久不衰,在欢情过后,尤为迷人。 但谭既怀发现她会在家里抽烟。 深夜他处理完事情,迫不及待要搂她入眠。但推开房门,隔着玻璃窗,看到一个冷落的背影在阳台,指端夹烟,姿态颓靡。 他走过去拿走,掐灭,然后从后搂她入怀。 “戒烟好吗?” 她知道他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 但其实她从没应允过他什么。 “离婚证拿到手之前,你没资格要求我什么。” guntang的唇在锁骨处瞬间变凉,方承玉甚至能想到他愠怒铁青的脸。 她扬唇,无声地笑,拉他的手,转身回抱他。 “阿怀,我明天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谭既怀没刻意去记昨晚日月颠倒前她那句俏生生的话。 后来,她倒在他身下,双脚缠不住奋力耸动的腰,艰难地悬空分开着,手一直紧紧搂他的肩,叫他“阿怀“。 他有气,狠狠用粗壮胀红的yinjing去撞她的最深处,想开拓出没人抵达过的秘密领地。 但最后蚀骨的销魂快感又让他迷乱,揉捏着她软韧的rufang和臀rou,缓而重地抽插,沉迷在zuoai时和她接吻。 吻到呼吸声由急促变得滞弱,他还是不舍得放开她的唇舌。 而她也很享受,起伏的胸不停撞碰到他的肌rou,娇喘不断,在偶然间隙中大口喘气,偏头去咬他的耳垂。 他隐秘的兴奋点。 也只有她能启动。 谭既怀觉得今天过得格外快,准备准时下班,脑中想象她今晚会做什么菜,十分快意。 但媒体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他年仅二十二岁的娇妻,被打码,但依旧掩盖不住媚sao样,躺在灯光暧昧的大床上,背景里“上清歌”的logo十分瞩目。 谭既怀在市委大楼多坐了四十分钟,等安保甚至是刑警把记者驱散,他才起身,亲自整个扔掉满当的烟灰缸。 他打过电话给方承玉,无人接听。 但二十分钟后她回拨,说她刚刚在熬汤,手机放在房间充电。 五分钟后她又发来条短信。 “要不要我去接你。” 他哑然失笑。 但像毛头小子一样,春心勃动,想知道她熬的什么汤。 回去的路上,他把车窗全都打开,清风爽朗。 中控台一直有周颜仪发来的消息。 她向来厚脸皮,而且懂得撒泼耍赖,装柔弱。 不然当初怎么爬上他的床呢? 谭既怀对她的手段和心机心如明镜,以前他的确觉得周颜仪身上有股迷人的活力,能唤醒他荒芜贫瘠的心。 但没有那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妻子到外面找鸭子,还被泄露出桃色照片。 刚才在市委,谭既怀杀人的心都有。 她再努力,也不上台面。这都不要紧,她漂亮,能装,当个书记太太,够格就行。 可她让他戴绿帽蒙羞,让他一个堂堂的市委书记陷入舆论风波,家事再一次被搬上台面成为全国百姓津津乐道的饭后闲谈。 震怒的同时,谭既怀更想到方承玉的好。 她理解他的工作,能和他共同前进,甚至能为了支持他,险些丧命。 他第一万次为那晚在急诊自己的迟疑后悔。 他努力爬到这个位子,本来就是为了她。 可到头来,陪同他携着他手出席重大活动的人,却不是她。 他突然就释怀了,并且感到无比颓败。 方承玉不仅回头了,还低头了,他还在赌什么气。 明明他也不能承受她再一次离开的后果。 ———— 可不就是份大礼吗 离婚倒计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