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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瞬间,程绘秋想起了全部!想起了在三教的厕所里被变态偷拍,想起了跟袁柳闹翻结果被她的混混男友叫人在厕所扒了衣服,想起了跟家里打电话把老妈吓得大哭……想起了……视线顿时模糊起来。程绘秋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怕她一哭出来,就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住自己了。鼓着劲儿想要爬上去,但注意力刚一转,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看不清东西之后,身体就彻底一点劲儿都使不上了。这种像一条搁浅的鱼只能垂死挣扎的感觉逼得她近乎崩溃,双手早已麻木,似乎已经被勒出了血,指间湿哒哒的,“唔……”痛苦地呜咽着。不仅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有一年多以前的那个自己。原来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臆想,一切寻找真相的努力在这一刻全变成了笑话!忍不住又哭又笑。为什么老天爷要跟她开这么大一个玩笑?!泪眼朦胧的,艰难地转过头,寄希望于刚才碰到的那几个小鬼还没走,能帮她一把。眨眨眼,视线总算是清明了一些。但就是这么回头一瞥,却不经意看到了静静伫立在茫茫夜色中的D大的主教学楼。眼泪堪堪凝住。看着、听着周围的一切,心底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当即顾不上内心的悲痛,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低头看了看,最后一咬牙干脆就从上面跳了下来。“啊!”摔到地上的疼痛让她的意识飘忽了一秒,等稍微醒神之后,程绘秋便立马抱着刚刚被压在下面的手臂站起来,忍着脚踝和膝盖传来的疼痛跌跌撞撞地冲出人群。刚才她挂在店招上的时候,几个小鬼远远地看到了,正往这边跑,结果和刚从人群里冲出来的程绘秋撞了个正着。一看到他们,程绘秋忙抓住一个人的手,疾声:“马上去找孙叔!告诉他快让方肆去D大三教!快!”几个小鬼一看她急得说话都快喘不过气了,不由愣了一下,被她一推才回过神,撒腿赶忙跑去找孙叔。看着他们离开,程绘秋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不敢耽搁转身往D大跑去。右腿上的阵阵钝痛让她冷汗直冒,嘴唇发白,却还是咬着牙根强撑着。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和白迟薇相识以来的种种。她在四教厕所里遇到变态时被吓得面无血色的样子,她跟室友的关系,还有她第一次上了她的身时被孔真发现端倪扒了衣服的画面……希望只是她多心了!希望只是她多心了!*三教八楼的楼道转角。窗户半开,窗台上放着一本绿色封皮的思修书,有一个人临窗站着。“你们根本就不明白我究竟在经历什么?!总是叫我忍!叫我忍!除了这个你们还会做什么?!”这是白迟薇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家里吵得这么厉害。听她吼完,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白迟薇不知道作为一个向来听话的女儿对事事要强的母亲喊出那样的话无异于一种挑衅和责怪。“……我们是什么都做不了,我和你爸没用!既然这样,那你就跟她们闹翻吧,以后的三年你们就这样住在一起。”作为母亲,太了解自己的孩子了。她越是让她撒手去做,女儿越会学着隐忍。听母亲的冷言冷语,白迟薇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半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见她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一些,白妈再趁热打铁安慰了两句,“别想那么多,她们那么做事,以后走上工作岗位自会有人教训她们。你自己好好的就行。马上考完就回来了,再忍忍就好了。”每次都是这些话,白迟薇不但没有感觉到安慰,反而更加疲惫。又说了几句之后,白母提到一个自己更关心的话题,“对了,我刚刚上你们教务处看了,你的人力资源导论怎么只考了60分?我听说你在学校谈恋爱了?是不是光顾着谈恋爱就没心思学习了?”一说起这个,想到自己明明跟参考答案答得差不多,却只拿到一个及格分,白迟薇心里更加委屈了。抬眼看着夜空,深呼吸,哑着嗓子道:“那个课因为上课上了个厕所被老师穿小鞋了。”“上厕所就穿小鞋?是不是老师上课讲要求的时候你没认真听?”明明应该是一句关心的话,却是用怀疑的语气说出来的。听着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白迟薇只觉得心一寸一寸地凉下去。她该怎么回答呢?真的是有课堂规定她漏听了吗?然而就在下一周的课堂上,好几个人都上课的时候出去过,老师却一个都没过问。如果不是课堂规定,按母亲的性格,会怎么说呢?就针对你一个,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惹老师生气了?忽然之间,所有的委屈一下失去了所有向人倾诉的欲望,默默地将悲伤和负面情绪全部被拢在自己身体里。白迟薇眨眨眼,清了清嗓子,用往常跟母亲说话的那种温顺的声音道:“妈,对不起,这次没考好。刚刚是我太激动了……以后,以后不会再让你们cao心了。”只听到她的语气软了下来,却没发觉她声音里异样的平静,白母的态度也缓了下来,“嗯。mama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妈,就这样吧,我去学习了。”白迟薇打断了母亲的话,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看着已经通话结束的手机,白迟薇如释重负地深吸了口气,因为哭过,脸皮绷得很紧,呼吸间,被扯得有些疼。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喜庆的奏乐声,那是婚礼上的乐声,白迟薇干干地扯了扯嘴角。喜结良缘。真好。不急不缓地把手机放到思修书上。她没有骗母亲,她本来真的是打算跟家里打完这个电话就继续复习的,只是现在……大概因为楼层比较高,不断有风从窗户吹进来。白迟薇垂眸,往下看了一眼。下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刚好,不知道究竟有多高,反而不会那么害怕。抬手将窗户推得更开。“白迟薇!”程绘秋气喘吁吁地跑上八楼,刚到楼道转角,一抬头刚好她将窗户推开。楼道的窗台修的极矮,稍微往前一栽,就能摔出去,登时被吓得心跳都漏跳一拍,疾声喊道。白迟薇循声回过头,看到是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看到她的脸,程绘秋只觉得毛骨悚然。那样的神情,明明笑着,却毫无生气。慌慌张张地拖着伤腿上去,边走边质问:“你想要干什么?!要从这里跳下去吗?你现在才二十岁,有什么坎过不去的?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你要是从这里跳下去,那才真的是什么都完了!什么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