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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昀之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宇文恪所言为何,迟疑了片刻,答道:“不曾。”……走出那片桃林,背后视线终于消失无踪,谢瑶才长长吐了口气,停下步子回头看着身旁男子笑道:“多谢徐兄前来为我解围。”徐行俨貌似心情不佳,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脚下步子不停,沉声道:“谢小娘子还是快点回席,你不爱带仆从的习惯可不太好。”谢瑶跟上他,奇道:“你怎知我不喜带仆从。”徐行俨脚下一顿,旋即恢复如常,“前几日见你时,你身边一直无人。”谢瑶哈了一声,眯眼一笑,跳到他面前挡住路,仰头笑问:“这么说,你一直对我视若无睹都是在故意演戏,这又是为何?”徐行俨忙止住步子,看着面前光滑细腻的脸屏住呼吸,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谢瑶见好就收,眼珠子一转,让开步子继续前行,心中却已经笑成了花。两人未再说话,跨过一条玉砌小桥,眼看再转过一道假山便是相思池,徐行俨停下步子道:“前面便是午宴,徐某便告辞了。”眼看这人这就要离开,谢瑶忙出言叫住他:“徐兄今日来此是有何事?““一件私事。”“私事?徐兄的私事竟然能办到春宴上来?”谢瑶挑眉,“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听一听是何私事?”徐行俨略一迟疑,道:“并不是什么大事……”“徐兄若不想说,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谢瑶话音一转,笑吟吟地问,“方才徐兄为我解围,当真是方小伯爷的意思吗?”徐行俨看着她盈盈如水的眸子,一时语塞。“我知道了!”她顿时笑开了,直接一撩裙摆钻进假山之中,行了两步才回头来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男子,“谢瑶有事要问徐兄,徐兄当真要站在这人来人往之地答我所问吗?”徐行俨看着消失在假山乱石之中的娇俏身影,心头漏了两拍,略一踟蹰,终于抬步而入。第二十二章谢瑶钻入假山之间,攀上一块平整高地便坐了上去。没多久,徐行俨跟了进来,他一抬头,便见她在朝他招手。假山之间有涓涓细水流淌,谢瑶解下腰间锦囊,掏出两片花瓣扔在水中,小溪带着桃花从高处流出落在地面鹅卵石为底的浅坑之中,再顺着弯弯曲曲的小沟壑流出。徐行俨跨过浅溪,同样攀着假山而上,在距离谢瑶二尺之远处坐下。谢瑶瞥了一眼两人之间的空地,笑问:“徐兄可是听说了我谢家名声有何狼藉之处?”徐行俨愣了一下,一时不明所以,却如实回答:“谢门世代书香,家风正派,并无狼藉。”“那徐兄可是听说了谢家女儿心如蛇蝎还是水性杨花?”徐行俨慢吞吞地扭头看她,抿了嘴唇,没再回答,大约已经明白了她的话外之意。谢瑶笑了一声,又随手扯了一片花瓣扔在脚下浅溪之中,继续问道:“既然我谢家无恶名,那徐兄你又为何要避我如瘟疫?”语气俏皮,并无诘难之意。徐行俨微愕,下一瞬又悄然轻叹,“谢小娘子误会了,我对娘子并无规避之意,我曾说过,自己是不祥之人,只是为了不让娘子将来后悔罢了。”“不祥之人?我一向不信这种无稽之谈……若我说自己不会后悔呢?”这话,却让人不由不去多想,徐行俨看着她剔透的双眸,一时无言,半晌才又道:“谢小娘子可信人有前世?”“不信”,谢瑶想也不想,直接开口,“佛家那套今生因来世果我一向不信,我从来便觉得,只有今生因才结今生果。”徐行俨一怔,刹那间千头万绪划过心间。谢瑶得了想要的答案,便不再追问方才的话,从香囊中掏出一朵桃花,凑到鼻端嗅了嗅,又侧脸问道:“徐兄认识这花吗?”徐行俨略微回神,闻言看去,花朵碧蕊粉瓣,因装进香囊之中蹂.躏过,花瓣上不甚平整,已经有了折痕。这花他认识,还是她告知他的,只是她现在不知道罢了。他将视线从五瓣桃花移到捏花的细白手指和一颗颗饱满晶莹的指甲,略微勾唇:“檀心碧桃,产自天竺,不同于一般桃花的清淡,此花香气馥郁,可提炼做菩提香。”“徐兄涉猎甚广,竟也知这个。檀心碧桃三年才开一次花,三年前来此时,我没见过此花,三年后又来,恰逢花期,若错过了这次,下次却不知还是否有机会看到花开……”谢瑶话中似乎有话,说到这里,大概觉得此时不宜伤春悲秋,忙一笑岔开话题,“你是从何处得知这种花的?”“听一个故人所言。”徐行俨回道,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温柔缱眷。谢瑶语气微顿,不由放轻了语调问:“是心上人吗?”徐行俨重新抬眼,便见她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仿佛只是随口问起,但整个人却是屏住了呼吸在等他回答。“是……”他在谢瑶的怔忪中垂眸浅笑,良久,又补了一句,“心爱之人。”一句“心爱之人”出口,包含了多少百转柔肠,一起重重撞在谢瑶心头。她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之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天生七窍玲珑,心思敏捷,多日之前在觉察到徐行俨对她有规避之意时,她首先便是没来由的气恼。谢家出身陇右贵阀,世代书香,家世可追溯至数百年前的谢氏。父亲谢京华是两朝大儒,受多少读书人尊崇。她是谢尚书老来得女,受尽父兄疼爱,却是头一次遇到这般不识趣之人。后来在觉察到他或许另有原因,她便抱着逗一逗他的心情去招惹他,当看到自己的小聪明在他身上得逞时,她甚至有一种大仇得报般的快感。在寻得其中几分乐趣之后,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在她不自知之间,生出了些别样心思……可如今听他一句饱含深情的“心爱之人”,她竟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喉咙梗得泛疼,也觉得好像知道了他为何一直对她退避三尺,不知是怎样温柔丽质的女子能得他这般情深义重。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