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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黑发,清明冷冽,萧萧朗朗,朗朗清疏,岂一个“美”字了得。“皇兄,三小姐被父皇封了谏官,你要娶回府就名正言顺些了。”容离侧过头轻轻斜他一眼,让容晞不禁打了个冷颤。“听你这话说,好似她被封从三品是我cao纵的一样。”容晞暗暗埋怨,皇兄如今真真不得了了,对那个顾长卿,他是什么也不能说,此时又这般污蔑自己,还刻意强调她从三品的品级。“我可没那个意思,皇兄莫要多想。三小姐人美才精,配皇兄那是正正好的!”容离似满意了一般,放下鱼食,随意束起长发,不再针对他,兀自推门出去,留下容晞一人在原地发愣。这还未娶过门就这般护着了,那要真成了太子妃还了得?不过容晞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时刻谨记莫要惹了那个三小姐去,省得给自己找麻烦。顾长卿本不想来这密道,也不想来浮生楼。但站在楼下不知为何就想上楼看看,看什么,她也不曾知晓。如今站在密道里,听着外头说些关于容赫的事,却没听进去几句,心里乱糟糟的,总是想起那个男人沉睡的容颜。惊为天人。这是她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身后有光透进来,顾长卿转头看去,虽然那人逆着光看不真切,但她知道是谁。容离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眼神却没有落在她身上。“近几日朝堂动荡,父皇又授你官爵,你新官上任这把火烧得着实旺盛,朝中许多大臣都警惕着你,我见记录册上有不少关于你的。”顾长卿不大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确定他说的话不会只这般清浅。“臣只不过做了分内之事。若是心里无鬼,又怎怕夜半敲门?”“你果真是涉世未深。这朝堂之上,有几人能做到你所谓的'无鬼'?”顾长卿转过身,仰起头直视他的双眼。那双眼在黑暗中已然看不清,但还是有着微微光亮。“太子殿下也是有鬼之人吗?”容离毫不避讳地看着她,专注而认真,坚定而执着。“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顾长卿冷笑一声,转过头去。“纸条都是百姓呈上的,与我无关。我所做的,只不过是把百姓所想总结之后呈给皇上罢了。”“那你又是否知晓,树大招风。上任不过数日,拉下了近十名官员,使朝中人心惶惶,你以为,父皇能接受你呈上的奏章,还会有多久?君主永远是自己的君主,不是百姓的君主。一旦有一日你弹劾的官员是父皇的亲信,那么你以为,你还能继续下去吗?”顾长卿愣住了,容离所言句句在理,都是她不曾想到过的。顾长卿一直想的只是做好自己,堂堂正正站在朝堂之上,成为容帝信任的一员,继而运用既得的权利把容赫置于死地。可她不曾想过,这个世道终究不允许自己这般做。“循序渐进,方能坚定。你太过心急。”顾长卿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却不愿去承认。“臣自有断定,无需太子殿下忧心。什么人能当官,什么人不能当官,臣清清楚楚!”听她孩子般赌气的语气,容离突然笑了。“你啊,总是心高气傲。”顾长卿脸上顿时一红,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大真切。她忽然觉得闷热,推开他就往外边走。容离往后踉跄两步,轻轻笑了。汤野一直在密道里记录,虽然很想看看太子殿下吃瘪的样子,但此刻三小姐这般不识好人心,他倒为容离打抱不平了。“殿下,这三小姐怎生如此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殿下这明显是为她着想!”容离望着她的背影不曾回头。“往往我们认为的为她好,于她来说或许是一种阻碍。无妨,她要继续得罪人,我就护着好了,她要继续摘人乌纱帽,我就帮着好了,她要继续目中无人,我就惯着好了。”“她所要也无非这些,我能做到的,都去做就是。”汤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容离那张带有所谓“宠溺”笑颜的脸,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笑容这样的语气汤野真是跟着太子近二十年第一次见到。在他的印象中,太子永远孤高冷清,对任何事都毫不在意,更别说像这般为着三小姐着想了!“殿下...您...您这般...三小姐不一定领情啊!”“要她知道做什么?我自己高兴就好。”“可是...三小姐一直以为是她自己的缘故才能让皇上夺了那些个贪官污吏的官位,却不曾知道,明明就是殿下您在其中威胁,那些贪官才肯乖乖就范,不会加害于她啊!”容离一个狠绝的眼神扫过来,汤野瞬间犹如身临寒冬腊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跪在地上求饶。“殿下饶命!是小的自己想多了!”“我说过,这件事不能外传。”“小的...小的知错!”容离转过身去,那路的尽头已经没了佳人的身影。“我做什么事,不愿她知晓,她就永远不会知晓,你懂吗?”汤野连连点头,“懂懂懂!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容离没再说话,背手出了密道。汤野怯怯抬头看向容离,今天他终于发现,殿下极少动怒,近来却经常动怒的原因了,就是因为三小姐。但凡涉及到她,自己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殿下就会真正动怒,这都是以前所不曾有的。一想到三小姐刚刚那般对殿下的态度汤野就觉得愤愤不平。她以为是她的英明神武才让那些官员不敢对她下手吗?明明就是殿下把自己手上掌控的官员的秘密都用来威胁那些想对她动手的人了,殿下还把原本守在身边的暗卫拨给了她,护她周全,这样完全的保护她当然毫发无损!如今殿下明明是担心她才那般提醒,她倒好,非但不领情,还言辞激烈,就像殿下欠了她一样!汤野是最明白殿下一路走来的艰难,如今还要分心照顾她,更是难上加难。只可惜,那人根本毫不在意!顾长卿站在密道门口不知该去往哪里。这里的任何一处地方都是他的领土,出了这浮生楼,整个建康也都在他的掌控,他的手中。这天下,他唾手可得,而自己,不过是这里的小小尘埃,或者是他手底的悲哀棋子。顾长卿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一开始的初衷只有接近他,受他庇佑,与他一起击败容赫,可如今她却不一样了,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你怎生这般小气?真是说不得的。”顾长卿正想事情,他这突然出现着实把她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一个没站稳就要倒在地上。一双冰凉而有力的手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