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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秦义进来问道:“爷说要去岳州,小的开始收拾行装吧?”“爷倒是想去呢。”荣恪笑道,“可眼下这身子,也去不了啊。”“那你一下午装模作样为的什么?”秦义气道,“我自己的都收拾好了,吕爷爷也到生药铺给你配膏药去了,说是要带足两个月的。”“爷还想好好活着,不想找死。”荣恪依然笑着。听到她与符郁密谈,听到冯茂的话,同在高处,一个着迷一个惺惺相惜,心里又急又乱又妒又恨,故意对冯茂说要带着伤病去往岳州,冯茂果真进宫跟她说去了,她听到我要去岳州,就让薛明来给我送字条,可见她还是惦记我的。指尖一遍一遍描着字条上每一个字的笔画,笑得止不住。秦义在旁小声嘟囔:“傻笑傻笑,只有傻子才那么笑。”荣恪看了许久,放下字条唤秦义过来,仔细嘱咐道:“我说的这些不能写下来,容易落人口实。我说你听,仔细记下来后,明日一早去找翟冲,让他挑一队内禁卫护着你去往江宁,见到温总督后,将我的话转述给他。”“可是,小的走了,谁照顾爷养伤?”秦义忙问。“府里这些人,个个都是照顾伤病的高手,放心吧。”荣恪瞥他一眼,“我可要开始说了,只说一遍。”秦义打起十二分精神,荣恪说完问他:“记住了吗?记住了就原样说一遍。”秦义说了一遍,荣恪笑说好样的。秦义得意得笑,笑着拿出一支金钗:“紫藤花架下的泥土里捡到的,估计是琼华公主的吧,小的本来要自己还给她,不给爷添乱,这一去江宁,回来得个把月后了,爷见了琼华公主,还给她吧。”荣恪看了一眼,金钗式样简单,钗头是一双并蒂芙蓉花,琼华喜好奢华繁复,如此简洁不像是她的风格,想着回头问过再说,便说一声放着吧。因冯茂提到太后和符郁密谈,又说什么知己之语,一生气也忘了问问冯茂,前夜里他为何要交代秦义,将我单独挪到书房中去?若是琼华来探病,又何需煞有介事?又交代秦义几句,放下心拿过字条翻来覆去得又看好多遍,指尖又一遍一遍描着字条上每一个字的笔画,又不停得傻笑,一直闹得夜深,困倦不堪,合上眼皮睡着的时候,字条就捏在手里贴在唇边,随着他的呼吸一跳一跳,轻轻得动。第62章恩师二十多日后,张淮进宫向太后转达符郁的邀请,说是有要事相商。太后痛快答应,傍晚轻车简从,来到同文馆。同文馆依然有重兵把守,太后的车从大门进去,翟冲带着一队禁卫护送,另有柳真芳华和几位女官,并薛明带着几位中官跟随。武成为保证太后安全,得乌孙皇帝首肯,将乌孙武将全部隔离在后院,正殿只留着乌孙皇帝和几位侍从,另有一位面容清矍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温雅径直坐了上首,扭脸看向符郁。符郁面色苍白,带着些病容,指着那位中年男子对温雅说道:“这位是吴先生,我的人快马加鞭,把他从乌孙带了回来。”“吴先生?”温雅哦了一声,“是汉人吧?”“是我在洞庭书院时的先生。”符郁说道。“吴惟应?”温雅笑笑,“乌孙二皇子被发现失踪后,你不是畏罪投湖自尽了吗?”吴惟应负手站着,肃然敛眸,一派超然之姿。“给先生定罪前,我依然保留对他的尊敬。”符郁对温雅说道,“且请先生坐下,我与太后向他问话。”温雅说一声可以,屏退众人对符郁道:“乌孙皇帝陛下先问吧。”符郁看吴惟应坐下,声音平淡问道:“十年前先生给了我一封楚楚的书信,那封书信是假的吧?先生说楚楚过得很幸福,也是假的吧?”“不错。”吴惟应端坐着微仰着头,坦然说道,“你既已回了乌孙准备争夺帝位,又怎能一直惦记着一位殷朝女子?为师为了断你的念想,不得已让人假冒了曾楚的字迹,不得已告诉你她过得很好,这一句却也不假,那陆适才在曾家做西席,暗地里恋慕曾楚已久,他又有举人的功名在身,曾楚跟了他,过得不会差。”符郁的手抖了起来,颤声说道:“先生,楚楚在新婚之夜,被人放火烧死了。”温雅看向符郁,原来他也不信是表姐放的火。“果真?”吴惟应吃惊得摇头,“不可能啊,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悲惨的事?”温雅没有理会他,问符郁道:“在乌孙皇帝陛下眼里,你的这位先生是怎样的人?”“先生待我如父,我在洞庭书院六年,全赖先生关怀。且先生熟读孔孟之书,心怀敦厚待人仁爱,他当年被迫逃亡到乌孙后,我争夺皇位期间,先生曾多次在紧要关头指点我,为我出谋划策。我登基后想要拜他为相,可先生淡泊名利,甘愿隐居幕后。”“隐居幕后?只怕是以退为进吧。站在暗处把明处的对手都收拾了,再出任相国,甚至做皇帝。吴先生,我说的可对?”温雅冷眼看着吴惟应。“含血喷人。”吴惟应看着符郁,“老夫一片丹心,唯天可鉴。”“是吗?”温雅笑看着符郁,“乌孙皇帝陛下可想知道自己在殷朝名声如何?”符郁抬眸,温雅微笑:“冷酷绝情,心狠手辣,令人闻之颤栗,我之前受传言所误,对你多有误解,才设法试探你,而没有直言相问。”符郁皱了眉头,温雅又道:“去年五月我朝发生一起命案,本是普通的案子,却牵出了乌孙安插在殷朝的jian细,这些jian细的头目名叫楚子都,是我朝定国侯府的庶子,其母乃是乌孙人,他招认说,他是乌孙二皇子的人,二皇子命他在殷朝各家重臣府上安插jian细,该拉拢的拉拢,该打击的打击。”“我在国内尚自顾不暇,没有余力在殷朝安插jian细。”符郁摇头看向吴惟应,“这楚子都,可是先生的人?”“老夫不认识什么楚子都。”吴惟应断然否认。“行刺我朝镇国公的吴天成呢?你也不认识?”温雅问道。“天成自作主张,为了替我主报十九年前的仇,带人到了殷朝京城行刺镇国公,回头我自会惩处他。”吴惟应这次认了。“吴天成既是你的人,那么吴天寿呢?”温雅看着他。吴惟应一惊,温雅一笑,“楚子都曾经招认,当年乌孙来人对他发号施令,却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他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看准那人好色,让手下一名歌伎去迷惑她,那人对那歌伎十分迷恋,一来二去就告诉了她自己的姓名,说是姓吴名天寿。”符郁眼眸黯沉下来,冷眼看向吴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