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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照着以往进行。他倒不贪图钱财,每年各地督抚州县冰敬炭敬,他都享用不完,他也就照顾些亲戚同乡故旧,再赏幕僚门人些脸面,这些人得了他的照顾,登科后做了官,自然而然归于他的派系。他不像方太师,图什么大儒的虚名,他要的是,生前大权在握万人景仰,死后青史留名荫及子孙。一切顺利,三场考试过后,考官们开始阅卷,孙智周万般cao心主持大局,将鲍正清指使得团团转,荣恪在院子里晒太阳,隔一会儿进去转一圈,四处走走看看,偶尔问一句:“今科可有惊世奇才?”“镇国公以为这是唱戏吗?哪来那么多惊世奇才。”鲍正清冲着他说气话,荣恪不以为意,笑着出去接着晒太阳,过一会儿进来,还是那么几句。二月二十九这日半上午,正晒着太阳的时候,狂风骤起乌云蔽日,天空连劈几个惊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荣恪冲进大殿,考官们一边阅卷一边议论:“春日里这么大雨可是少见。”“今年行雷过早。”“今日二十九,是先帝忌日,照着时辰,这会儿正是皇陵祭奠的时候。”……第91章才子三月初一,贡榜名单出来,考官们出了贡院。张榜前照例要将榜单上呈太后,太后在垂拱殿召见众位考官,四位辅臣几位大学士礼部科举司官员均列席其中。荣恪看着她心中一惊,脸色倦怠眼睑泛青,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孙智周呈上榜单,太后略略扫了一眼,啪一声扣在案头,冷眼看了过来。孙智周心中一惊,就听太后问道:“大才子秦渭,孙相可听说过此人?”“秦公子才名动天下,臣自然听过。”孙智周小心回着话,心里飞快琢磨,秦渭此人清高自诩,视功名如粪土,醉心于学问诗词字画,他鄙视科举天下皆知,太后为何问起此人?“若是秦渭参加会试,孙相觉得他在贡榜上会排第几?”太后又问。“按理来说状元非他莫属,不过天下之大人才济济,也许今科另出奇才,榜眼不能十拿九稳,探花总是他的。”孙智周圆滑作答。“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是三鼎甲,也该名利前茅吧?”太后问道。“那是自然。”孙智周拱拱手。“众位臣工觉得呢?”太后目光扫过众人。“他就算梦游,也能进一甲。”方太师一语中的,众人忙忙附和,“太师说得没错,臣等也是此意。”太后嗯了一声,扭脸问薛明:“秦公子可到了?”薛明忙说到了,太后说声让他进来,就听外面一声宣:“宣秦渭觐见。”宣声落下,一位身形清瘦的白衣男子缓步走了进来,来到太后面前躬身施礼:“草民秦渭见过太后。”太后说一声免礼,秦渭抬眸看向太后,微微一笑。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一声赐座。秦渭回身冲众位大臣拱拱手,坦然坐了下来。荣恪睨过去,他大胆直视着雅雅,笑容有些奇怪,雅雅不以为杵,回报他以微笑,两个人之间这情形,好像是见了老熟人一般,对了,这秦渭是江宁人,难不成竟是雅雅的旧识?熟识到何种程度?雅雅面容憔悴,可是因为要见到他,兴奋得一夜没有睡好?名动天下的大才子?状元非他莫属?梦游也能进一甲?再看此人相貌,斯文俊秀风度翩翩,玉面含笑双眸含情,自有一种风流态度。荣恪心里不是滋味,感觉酸溜溜的。就听太后说道:“秦渭,你说说吧。”“草民家中有一户佃农,他的儿子叫做范庸,范庸从小喜爱读书,他算不上聪明,但为人踏实上进勤奋好学,十几载寒窗,三次秋闱不中,四年前总算是中了,三年前春闱落榜,去岁恩科又是败兴而归,两次赴京花光了家中积蓄,回到家中看着四壁皆空,年过三旬没有娶妻,不由潸然泪下,夜半到了村中河边投水自尽,所幸被人救了上来,虽留了一条性命,人却有些疯癫了。家中父母年事已高,长姐远嫁,一家人过得甚是凄惨。夏日的时候,草民前往乡间作画,知道了他的事,便去往他家中仔细看了他以前写的文章,以他的才学,草民敢拿脑袋担保,至少能进二甲。”秦渭不紧不慢说道。孙智周脑子飞速旋转,想着范庸这个名字,却没有丝毫印象。大臣们屏息等着秦渭接下来要说的话。“草民不服气,便给一位儿时好友去信,这位好友位高权重,她给我出了个主意。于是,今年正月的时候,草民早早到了京城,用范庸的名字参加春闱,自然了,草民在州府使了一些银子,打通了一些关节,是以,冒名顶替十分顺利。”秦渭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容,“考试的时候,草民用了全力,想来最终如草民所料,依然会名落孙山。”“为何呢?”太后缓声问道,“依你的才学怎么会名落孙山?难道我们这些考官都是瞎子不成”“若草民以秦渭之名,自会榜上有名。”秦渭唇角嘲讽的笑意更深,“可草民用的是范庸之名,范庸出身佃农无权无势,在士林中没有名气,没有多余的银两去贿赂一应官员,又怎会上榜?”“满口胡言。”孙智周大声斥道,“依你所说,我朝科举便是儿戏吗?”“是不是儿戏孙相心中有数,不必来问我。”秦渭看着他冷笑,“我倒想问问孙相,这天底下各州各县有多少个范庸?就因为无权无势没有名气没有银子,被不公对待名落孙山,数载寒窗毁于一旦,又有多少无能的蠢材,被录用到各地为官,祸害天下百姓?”他咄咄逼人,丝毫不将当朝相国放在眼里,一名礼部官员跳出来大声道:“恃才自傲,胡言乱语。”“秦公子是不是胡言乱语,一查便知。”太后笑笑,“将范庸的卷子拿来,几位大学士当堂阅看。”卷子飞速送来,方太师看过连连摇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孙智周接了过去,冷笑着看向秦渭。秦渭说声且慢,走过去瞧了一眼说道:“启禀太后,草民的卷子被掉包了。”太后吩咐一声拿纸笔来,命秦渭将考试时的文章再写一篇,回头逐一查对。秦渭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写好后呈了上去。太后看向孙智周,缓声说道:“此次春闱所有考官全部羁押,等待查问。方太师与两位少师领头,带着翰林院众位翰林学士从头阅卷,给你们七日,三月初八前将重新拟好的榜单呈上。”全部羁押?包括我?我可什么都没干,荣恪看向温雅,她正看着秦渭,吩咐道:“秦公子留下,我还有话问你,其余人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