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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妖艳的朱砂痣好似在泣血,乍得瞧一眼她的侧脸,美得惊心动魄。那块遮挡了半边脸的丑陋疤痕,仿佛是天妒红颜,故意留下的,那时沐千寻在想,要是没有那块疤痕,她该多美。后来,沐千寻恶毒的在想,为何只是半边脸,为何不是整张脸,为何她不死在重重的变故中,当然那已是物是人非之后。轩辕浠的双手不断变幻着姿势,最终下了很大决心似得,双手交叉,沙哑的声音,缓缓的传开,带着特有的沧桑韵味:“我是轩辕部落的小公主,眉间天生朱砂痣,从小就娇俏可人,甚得长辈们的欢心。我的声音很甜美,一说话就会有人回头,一唱歌,树上的鸟儿都会呼应。我永远都记得缩在母亲怀里的温暖,在父亲身边跑来跑去的快活,那时的蝉鸣都是动听的,什么都是可爱的。轩辕部落与宇文部落临近,萧墨哥哥的父亲又与我的父亲是世交,他便成了轩辕部落的常客。宇文萱是他名义上的meimei,到哪儿,他都会领着她。宇文萱从小,就是个心机深厚的丫头,她嫉妒我的容貌,嫉妒我的音色,我的一切。她很美,相信郡主也看得到,可是比起儿时的我,她还是逊色了太多。她常常挑衅我,待我恼羞成怒,再跑到萧墨哥哥面前告状,哭的楚楚可怜。我高傲的不予理会,不去解释,反正那时我除了萧墨哥哥,本就谁都不想理,可能注定了后来的日子里,我会输得一塌糊涂。我以为,我一直都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能一直享受那众星捧月的优越生活。可惜啊老天总是喜欢让你试试那种从天堂到地狱的的落差,一场变故,让我一无所有。郡主也知道,轩辕部落最为看中的就是巫术,那里遍地都是巫师,巫师的话简直比圣旨还管用。在我八岁生辰之时,父亲为我请来了七位巫师为我庆祝生辰。她们竟然齐齐断言我是灾星,是整个轩辕部落的祸患,我的容貌,我的朱砂痣,都成了她们信口雌黄的借口。父亲轻信,众人远离,母亲被我所累,被当场处死,看着母亲倒在我面前,满眼都是献血。她们连尸体都不放过,硬是说服父亲,将母亲的尸体钉在十字柱上,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尸骨无存,冷风吹过,骨灰随风飘扬。那个时候,我好恨自己,恨自己的这张脸,恨害死母亲的人,恨自己年幼,自身难保,跟不要说保的住母亲了。时至今日,我仍不知道一个八岁孩童,堵了何人的路,值得他们买通七名巫师来陷诟我。之后,父亲并没有杀我,只是将我关进了一所又偏僻,又小的屋子里,雨天会漏水,晴天蚊虫不断。每日都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过得连下人都不如,没日没夜的哭,眼泪流干了,便哭不出来了,父亲一直都不闻不问。之前的种种,都像是做的一场梦而已,日复一日,我渐渐的已经绝望了,再也不奢望能从那里出去。还是那几个巫师,忽然有一天,她们就闯进来了,问我是愿意毁去容貌,离开那屋子里,还是愿意一生被囚禁在屋中。可事实却是,她们根本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四个人按着我的手脚,用画笔一笔笔勾勒出蜘蛛呢形状,用香头,一点点烫上去,刺进去。那种入骨的痛意,看着香头与脸颊亲密接触的恐惧,巫师们丑陋而又残暴的嘴脸,惊扰着我一个个长夜。总是会睡着睡着,就惊醒了,以为是一个噩梦,可摸摸脸颊,原来是真的。出了那屋子又如何,脸上的疤,众人的指指点点,清晰的提醒着我,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从生辰那一日,我就没再见过萧墨哥哥了,他在我心里都是那种发光的存在,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他,妄想着有朝一日,能再见他一面。在听到他要来轩辕部落的前两日,我激动的睡不着觉,仿佛所有的伤痛都淡去了,只有满心的欢喜。那日的饭菜被下了毒,饭菜顺着喉咙咽入下腹,一点点烧灼着我引以为傲的喉咙,越来越难受,好痛好痛。任凭我痛的在地上翻滚,使劲的尖叫,也无人理会,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时,宇文萱站在我面前,用小巧的脚踩着我的肚子,笑的得意之至。我无法反抗,只能看着昔日只是任性的丫头,化身恶魔,大方的承认毒是她下的,赤裸裸的嘲笑,我这般样子,就永远都不要惦记萧墨哥哥了。那一夜,我的嗓子里,咳了好多血出来,只要一出声儿,就疼的厉害,浑身都被宇文萱掐的乌青发紫,翻身都艰难不已。我的嗓子生生毁了,无人替我找回公道,莫说是宇文萱不承认了,就算她承认,怕是族人也会拍手称快吧。我低贱的连婢女都不如,她却是宇文部落最受宠的公主,出落的也愈发漂亮了,也就是她的脸蛋,她的手段,才将萧墨哥哥勾到手的吧。我执着的认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理我了,我的萧墨哥哥都不可能会不理我。在他入宫的当日,我还是执拗的去见了他,没有人阻止我,他们都想看到一出好戏罢了,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犯蠢。我满心欢喜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努力的挤出我最好的笑容,他却唯恐闭之而不及,那嫌弃而又慌乱的模样,是我受到的最大的伤害。没有那么在乎,就不会那么痛苦,他温暖体贴,对我照顾入微的样子已经刻在了心里,才会愈发受不了他的改变。原来,他也是一样的,果然,还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也是普通人,我却希望他跟旁人不一样。可能是对他太过关注,太过纠结他的变化,才会在以后得日子里,越陷越深,日复一日的折磨自己。我拼命的改变,学习巫术,受尽欺辱,好不容易摆脱他们制造给我的灾星身份。我又以为,一切都会回到正轨,回到八岁以前,回到那个他说‘浠儿,我会一直对你好’的明媚夏日。却原来,又是我的妄想,旁人对我的轻视,对我的不屑,早已深入到了骨子里,就算摆脱了那个莫须有的罪名,又如何。一个容貌、声音尽毁的女子,再也不可能得到他的青睐,况且他身边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宇文萱衬着,而我醒悟的太迟。我拼命的对他好,把他对我的好,都十倍百倍的还回去,他还是没有一点动容的意思,他不是轻易会感动的人。我从来没对一个人那么好过,横在他和宇文萱之间,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闹到最后的我,遍体鳞伤。不是单纯的讨厌她,才去诋毁她,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