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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理不糙。在思轻轻地点头,她稍稍地理解了一些,听明白了。不过就她父亲与周觉山的这段接触过程来说,其实如果真的细究起来,这里面还是存在着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比如……“那……既然我父亲原本对你避之不及,那他现在为什么又会主动联系你呢?你们两个的联系是不是见不得光?你为什么要藏着这个手机?我跟你的谈话你为什么会害怕被别人听到?你不是南掸邦军的团长吗,你这样暗地里联系一个外国人,难道就不怕会违反南掸邦内部的军规军纪吗?”所有的问题,犀利、刁钻,直戳他脊梁骨,一针见血。周觉山哂笑一声。转头,冷冷地盯着她看。“你别得意忘形,我不是士兵甲乙丙丁,别拿你战地记者的那套来盘问我。”“……”在思挑眉,机灵地转了转眼睛,她也就是问问,他可说可不说的,她倒也没指望真的能盘问出什么来。总之,现在呢,她急需要知道的事情周觉山都已经基本告诉她了。她父亲竟然没死,竟然活得好好的,这真的是一件她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她暂时不会再奢求太多,毕竟她身上还有伤,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切都可以等到她伤好之后再从长计议。“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说。”周觉山转过头去,继续吃饭,他跟她聊了太久,碗里的汤都有些凉了。他坐在床边,拿起汤勺,从锅里重新盛出来一碗。在思悄悄地瞥他一眼,忍着疼,抬手,慢慢地拽住了他的衣角。周觉山没有察觉,闷头吃饭,她红着脸,轻轻地晃了一晃。“你……你在赵骏家养伤的时候,除了赵骏之外,还记不记得有什么别人存在啊……”周觉山咬了一口guntang的鱼rou,“什么别人?”就比如……“一个女生。”周觉山停顿了一下。在思望着他的背影,赧然地低头,她慢慢地收回了白皙的小手,害羞到连耳根都烧红了。看样子他还没忘了她……那就够了。一些尘封的记忆缓缓地涌现出来……从模糊不堪变得逐渐清晰。……“爸爸,这个哥哥怎么了?他为什么不会动呀?”干净整齐的病房里,六岁的小在思捏着父亲宽厚的大手,躲在父亲的身后,悄悄地打量着一个满身是纱布的小小少年。赵骏温柔地回答她,“哥哥受伤了,需要有人照顾。”“照顾?”在思懵懵地咬唇,听不太懂。赵骏弯腰摸了摸女儿的头顶。“照顾就是……陪他说说话,聊聊天就可以。爸爸mama工作忙,在思可以照顾哥哥吗?”一双漂亮的黑眼珠滴溜溜地一转。小在思精明着呢。“那在思想要奖励。”“他就是你的奖励呀。”赵骏一家三口常年在中缅边境生活,这里偏僻、闭塞,并没有多少孩子和玩伴。“只要在思照顾他,在思就会有朋友了。哥哥会替爸爸陪着你,每天都陪在你身边,你说好不好?”在思眼前一亮。仰头,粲然地笑开,“好呀。”在思也有朋友了。.周觉山醒来的第一天,床边就站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小丫头竖着两个马尾辫,穿着一身漂亮的粉裙子站在他面前,她见他醒了,双手托腮,立即趴到他床头。“哥哥,我叫在思。”周觉山冷着脸翻了个身。小丫头颠颠地转了半圈,跑到床的对面。双手托腮,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哥哥,你叫什么呀。”周觉山懒得理她,盖被,睡觉。……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月之久。新朋友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她——小在思坚持了半个月,终于有些气馁,她心灰意冷,打算放弃这个朋友。爸爸下班来开导她。“在思,哥哥只是不会说中文,你教他,他会愿意跟你说话的。”六岁的孩子正好刚上小学,在思瞬间满血复活,抱着一年级课本颠颠地跑进了周觉山的房间。“一。”她指着语文书的一条横杠。周觉山正坐在床上拆腿上的纱布,他闷着头,眼皮都懒得抬,像没听见似的。在思爬上床,脱掉鞋,跪坐在周觉山的面前,用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掰扯开了他的嘴巴。重复,“一。”周觉山不耐烦,抬头看她一眼。在思嘻嘻地笑着,又用小手轻轻地摸了摸他受伤的脸颊。“还疼吗?”周觉山抿唇,他被她摸得又细又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门外,赵骏小心地探头看过来,他立即拍掉她的手,继续缠纱布。“一。”在思追过来,锲而不舍。周觉山没辙,语气不耐地道,“一。”“二。”她笑了笑指着书本上的两道横杠。“饿。”“不对不对,是……二。”在思又将嘴巴张大了一点。“二?”“对对对,三。”小老师教的很快。周觉山敷衍地回道,“三。”“四。”“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周觉山就已经学会了中文的一些日常用语,虽然说话还不算流畅,发音也不标准,但起码已经能与在思一家人进行最基本的交流。“爸爸,我很厉害对不对?”吃晚饭的时候,在思咬着一根青菜,急着求夸奖。赵骏笑了,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你厉害,但最主要还是哥哥聪明。”一个六岁的孩子,自己说话都不清不楚能教出来什么东西,赵骏忍不住多看了对面的男孩一眼——这小子自己倒是个有天赋的。周觉山放下碗筷。“你们慢用,我先回房了。”在思mama让他再喝一碗汤,他拄着拐杖,摇头,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桌上摆着两个临摹用的字帖,他坐下,拿起钢笔,一笔一划地学着如何书写汉字。在思悄咪咪地尾随进来,两手背在身后,似乎是偷藏了什么东西。“哎。”她踮脚碰了碰他的肩膀。周觉山纳闷转头。她迅速按下快门,给他照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头上还缠着两圈纱布,脸上的伤痕也没好,他当时皮肤黝黑,嘴角也歪着,一点都看不出现在的五官和模样。窗外的小雨如烟如雾,愈下愈大,风呼呼地刮着,街道上连一个路人都没有,站岗的士兵也躲在了院子里的雨搭下面,细密的雨线犹如千万条银丝,织出了一片迷蒙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