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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家主能进入前三甲,爱慕家主的女子更是多的是了,比起不认识的人和楚氏嫡女,我倒是更希望白家的主母是一位我们熟悉的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王长老朝李长老笑笑,李长老在白家做事这般多年,自然很快会意。接腔道:“王兄的意思是……”两人意味不明地笑笑,同时道:“近水楼台先得月。”“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远处传来渺茫的歌声,夹杂着低低的哭声,楚玉蕤不禁皱了皱眉,环顾四周,是无尽的黑暗,这里是梦境。远处的歌声渐小,一身素衣的女子眼中含泪,只呆愣愣地看着她,不言一语。那个模样同她一样的人,是从前的楚玉蕤,她既已死,为何不愿去轮回?是在怪她占了自己的身子吗?楚玉蕤向前走去,想要接近她,前头却忽而闪来一道光,刺的楚玉蕤睁不开眼来。再睁眼,瞧见正在拉帐幔的栖花。栖花对上她的眸子,有些惊讶,又有些自责道:“奴婢吵着姑娘了?”楚玉蕤从榻上坐了起来,接过栖花递来的外衣,“无妨,我方才做了个梦,这才醒了。”栖花似是松了口气,帮她整理好衣裳,瞧着她洗漱完后,将早膳摆好。楚玉蕤瞧着桌子上的寒食面和清茶,怔愣了半晌,“今日庖厨未曾生火吗?”怎生做的都是冷食。还在房里收拾东西的栖花听到此话转头道:“奴婢以为姑娘知道……今日是寒食节啊。”楚玉蕤吃了口早膳,又喝了口茶,含含糊糊道:“原来如此。”寒食节,这么说明日便是清明了。屋子里头收拾好衣裳的栖花方预备抱着脏衣物离开,却在瞧见榻旁的素衣时停了脚步。“原来姑娘都准备好了。”正在用膳的楚玉蕤头一抬,满头雾水道:“什么准备好了?”栖花将榻旁的素衣拿了出来,绕过屏风递给楚玉蕤看:“明日是清明,姑娘是要去祭拜老爷夫人吗?”楚玉蕤瞪大了双眼,放下手中的筷子,自己何时准备过素衣?方才连寒食都为想起来,栖花说了后,自己才开始考虑是否要回楚城祭拜,可如今时间根本来不及,听说,楚玉蕤父母葬身火海,连完整的尸身都未曾保留下来。就算现如今回去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起身走到了栖花身旁,将她手中的素衣拿起,白色的布衣,未曾用上好的丝绸,上头只绣了几朵简单的白色花纹,没有太多装饰。“祭拜定是要的,不过……回楚城便不必了。”栖花看着楚玉蕤将素衣拿起,知晓楚策不待见她,点头道:“姑娘有姑娘自己的决断,奴婢听说白驹寺是个清净的佛寺,姑娘也可去那里拜祭,老爷夫人知晓姑娘的心意便是了。”“白驹寺……”楚玉蕤叹了口气,又看了看手中的素衣,这是她想要做却不能做的事情吧……难道这素衣是她?摇摇头,自己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可自从重生之后,便觉得这个世界开始不可思议起来了,“也好,就按你说的办吧。”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翌日,柳枝轻摇,燕子低飞,楚玉蕤起来时瞧见外头下起了蒙蒙细雨,果真如古诗所言,“清明时节雨纷纷。”每一年的清明,都会下雨,不大,细细密密地,却下进了人的心里,像是为亡魂哀悼,又像是在劝慰还在世上的人们。“姑娘,外头的马车预备好了。”栖花出门时未曾带伞,快步从门口奔了进来,从屋内寻了把伞,替楚玉蕤撑着。楚玉蕤点点头,转头瞧见院内的一株栀子花开了,去折了几朵,“走吧。”白驹寺位于一座不太高的山顶,细雨沾衣,下雨后,山路变得崎岖,马车也不能上去,好在这座山并不太高,楚玉蕤同栖花便下了车步行,一路上碰见不少前来拜祭之人,楚玉蕤一面走一面听着路人们谈话,听说,这座寺庙从前有位得道高僧,法号了尘,大家都尊称他为了尘大师,十年前圆寂。又说这寺庙求签如何如何灵验,楚玉蕤但笑不语,随着栖花继续上山。远处钟鸣声渐起,檀香飘过,叫雨后的环境平添几分安静,寺庙规格肃穆,门前有两位接待的僧人,见了她们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楚玉蕤也入乡随俗地双手合十回礼,在外头买了香烛,进了正殿,按照古时候的礼仪,楚玉蕤叩了三个头,楚玉蕤并没有说什么,栖花只当她伤心。这寺庙中虽无楚玉蕤父母的排位,但能教她感受的到吧。楚玉蕤如是想着,跪拜后,栖花扶着她起身,楚玉蕤瞧着面前的佛像,忽道:“你说,这世上是否当真有轮回因果?”栖花一愣,不知她话中何意。如若当真有,她上辈子杀了那般多人,这辈子应当不会怎么好过罢。☆、第五十九章◎会元符阙“即便当真会有轮回因果,姑娘只要过好这世便是,不必执念前世,也不必追逐来世,珍惜现世,才是最好的选择。”栖花微笑着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不知为何,瞧着栖花的笑容,楚玉蕤心中稍安,方才爬上心头的一抹阴郁也消散不见。出门转弯处,一抹淡蓝色身影吸引了楚玉蕤的注意,依旧是一身青衿,白玉冠发,举手投足间似月华拂照,只是今日瞧见他时,双眉紧蹙,行走时的身影也摇晃着,像是失了神一般,抬头看见楚玉蕤时,眉间的哀愁还未消散。“符先生。”楚玉蕤行了个礼,知晓自己去书肆看书时碰见的书生名唤“符阙”,也在这次会试名单里头,听说,他还是会元,这几日萝月出去听书,来来回回在自己面前念叨了多次符阙的名字,说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云云,楚玉蕤也算是记下他了。听闻楚玉蕤开口唤自己,符阙礼貌地笑了笑,拱手道:“楚姑娘。”觉察道楚玉蕤微怔,符阙又解释道:“在下于书肆见过姑娘,讲学之时再次遇见,便留意了些,姑娘不会怪罪吧?”楚玉蕤听到他解释,忙道:“我自不会,还望符先生莫要介怀讲学那日……”符阙知晓她要说故意装作不认识自己的事,微笑道:“姑娘既这般做,自然有姑娘的苦衷。如若姑娘不便说,在下定不会勉强。”楚玉蕤瞧着符阙,举止风雅,言语得体,虽是书生,言谈内容却不似死读书的书生那般迂腐;虽是会元,举手投足却未曾表现出倨傲之态。方才见着符阙时,他面容还有些憔悴,同楚玉蕤谈了会儿天儿,眉头渐舒,楚玉蕤瞧得出来,他很会谈话,知晓自己想知道什么,对什么不感兴趣。言语之中,楚玉蕤了解到符阙今日也是来拜祭一位故人,只说是故人,再有其他,便不愿多提了,楚玉蕤也不想自讨无趣,便扯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