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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都跪在那里,似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身后传来脚步声,楚玉蕤没有去看那人是谁,直到一双玄色的靴子映入眼帘,上头绣着的麒麟栩栩如生,那人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挡住了照来的阳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楚玉蕤知道是华和肃来了,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仍然保持着两手举着诉状的姿势。太监总管拿着拂尘从殿内走了出来,看见华和肃时有几分惊讶,“老奴参见十皇叔。”华和肃点点头,像是疑惑:“这是?”太监总管低声道:“是楚三娘子,说要替白侍郎申冤。老奴说了陛下还在歇息,她却不听,跪在这里两个时辰了,这不,方才老奴才进去对陛下禀明的。”华和肃点点头,好像并不在意楚玉蕤,抬脚进了碧凌宫,瞧见华襄帝侧卧在榻上,“臣弟参见陛下。”“十弟来了。”华襄帝眯着眼,笑道:“可又赶上了一场好戏。”华和肃不言语,听着华襄帝吩咐赐座,而后坐在椅上,又做回了透明人。“把诉状拿进来罢。”华襄帝吩咐道。底下的一个小太监听到华襄帝的话后,跑出殿外将楚玉蕤手中的诉状承了上去。而华和肃,便坐在阴凉的殿内,看着跪在石阶上的楚玉蕤。华襄帝展开诉状,细细读之——云扬楚氏,为伸冤愈冤,雪耻愈耻事。白家家主白其殊,月前受圣命建造宫殿,劳心劳力,终将竣工。不料陛下视察那日,劣质字画混入殿中,陛下龙颜大怒,以欺君罔上之罪将白其殊打入牢中。可细心想之,白其殊为人正直,为陛下鞠躬尽瘁,不贪图蝇头之利。如若白其殊为小利蒙骗陛下,那石料、木料之中有千金可图,她为何不取?由此可见,白其殊一案另有冤情,请陛下明鉴,含冤上诉。看罢了手中的诉状,华襄帝忽而露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白其殊落难,苏淮东奔西走查取证据,现在楚家也来搅和这件事,团结,当真是团结!便是十几年前,老一辈的家主们还在时,也不像这群他眼中的孩子们这样团结,他登上帝位后,一心想让四大世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从此,便能唯我独尊。☆、第一百零六章◎三叩九拜他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将白家的根基削弱,却不想他们利用商业重振旗鼓;他以为楚家归隐山林便当真是不闻世事,却不想楚玉蕤的父亲结交江湖之人在不知不觉中便壮大了自己的势力。现如今,楚家和白家又联合起来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楚玉蕤在救白其殊。华襄帝将手中的诉状递给了太监总管,让他拿给华和肃瞧瞧,问道:“十弟以为如何?”华和肃大略浏览了一下诉状,还给了太监总管,“如此看来,臣弟倒真觉得这事有冤情。”华襄帝饶有深意地看了华和肃一眼,却见他脸色不变,像是当真在同他讨论一件冤案一般,从上次江畔烟火那次,他便看出来华和肃对待楚玉蕤有所不同了。华和肃自十岁时去了夏阳,加冠之后才回到华襄,当初他在替他考虑婚事,问他可有心仪之人时,华和肃只说了一句话:“但凭陛下安排。”如今,华襄帝看得出来,华和肃对楚玉蕤有几分意思。华襄帝看了看外头仍然跪的笔直的楚玉蕤,问道:“你当真决定,要告御状?”楚玉蕤叩拜后,坚定地说道:“是。”华襄帝看了太监总管一眼,他便明白了华襄帝的意思,出门想要对外头的小太监说教他们把铁钉板抬来。“且慢!”太监总管还未走出殿外,便被华和肃的声音打断。椅上的华和肃起身对华襄帝作揖道:“陛下这是要教她滚铁钉?”华襄帝看着华和肃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故作轻松道:“历代规矩皆是如此,告御状,便得先滚铁钉,不因能任何人而坏了祖宗的规矩。”华和肃点点头,“陛下说的不错,规矩自然不能坏,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华襄帝轻笑一声,“十弟的意思是,不让她滚铁钉?”华和肃看着华襄帝,“二月的会试,是在大殿内举行的。”华襄帝想起了华和肃从前说过的话——规矩自开国以来制定,皇兄还要慎重才是。现在这句话应该他还给他了,“十弟曾经说过,老祖宗的规矩不可轻易破坏,如今这关乎刑狱的大事,朕不得不更加慎重考虑,来人呐!抬钉板!”“皇兄!”华和肃的称呼忽而变了,“你别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华襄帝听到这句话方抬起的手忽而僵硬了,身旁的太监总管不明所以,今儿能是什么日子?不是中秋佳节吗?华襄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你说的也是……”她应当不喜欢看到这些的。看着殿外的楚玉蕤,华襄帝吸了一口气,道:“既然今日正巧是中秋,朕便免了你这滚铁钉的程序。”楚玉蕤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惊讶,十皇叔竟然三言两语就把滚铁钉省去了,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有权利就是不一样,这是十皇叔第几次帮自己了?楚玉蕤心里头有些内疚,毕竟自己对华和肃的印象还停留在初次见面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华和肃每次出现的都那样及时,总是能够帮自己一把。“不过……”华襄帝继续说道:“虽然免了滚铁钉,但规矩不可全破,云扬楚氏,你若执意告御状,自殿外行三叩九拜之礼至朕面前,方算你此状已告。”华和肃心中担忧,楚玉蕤在外头跪了两个多时辰了,现在恐怕站都站不起来了,还行三叩九拜之礼,这怎么能行?方预备再说些什么,华襄帝却抬手阻止了他,“这是朕的底线。”华和肃坐回了椅上,他只能帮楚玉蕤到这里了。华襄帝教她在殿外跪了两个时辰,就是在给她下马威,没想到她居然坚持到现在,看来她是铁了心要救白其殊出来。华和肃看着楚玉蕤慢慢挪动着双腿,因为跪的太久,起身的时候他看到她的眉毛拧在一处,可仍旧面不改色。起身,行礼,跪下,叩首。起身,行礼,跪下,叩首。……大殿之内,仿若那一刻只剩下楚玉蕤的身影,当她跪在华襄帝面前时,便连华襄帝也震惊了。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坚持到现在。他设了那么多障碍想让她知难而退,可即便前头是刀山火海,她依旧照闯不误。“云扬楚氏,替白家家主白其殊申冤。”最后一叩首,楚玉蕤抬眼,定定地望着华襄帝。华襄帝平复了心情,问道:“你说你替她申冤,你又凭什么身份替她申冤?”“家严生前同南浔